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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四乐章,终曲(2)

葬礼结束后,陆滨向父亲告别。父亲穿着时尚的西装,躺在装饰精致的棺材里,像个陌生的客人。陆滨张张嘴,想说什么,但一句也没说出来。他悲哀地想,父亲一生经历的违背心愿的事情不算少,在彻底离开人生舞台时,还被迫做了一副道具,而他自己,除了当一个看客,似也别无选择。

送葬的车队离开告别厅,又向豪华大酒店飞驰。随后便是觥筹交错,对酒当歌……陆滨的母亲因为悲伤,提前离席,陆滨一家便借机同时离开了。

过了午夜,陆湾才醉醺醺地回到母亲家。他把皮包丢在地毯上,一头栽下去,呕吐起来。陆滨闻声起了床,替弟弟收拾了。这是他当天替陆家的第三个人收拾,不由得厌烦起来。他用抹布去擦弟弟的皮包,却擦不干净,把皮包打开了,发现里面竟是一堆鼓鼓囊囊的白信封。他拿起一个写有“一路走好”字样的信封,里面是一捆钱;他打开下一个,仍旧是钱……他望着酣睡的弟弟,终于明白弟弟大办葬礼,是为了抓住敛财的机会……

陆滨一家在葬礼后的第三天,启程回加拿大。天气难得的晴朗。陆滨坐在出租车里,望着窗外的林立高楼、车流熙攘的街道,发现故乡从未如此繁华,又如此陌生。他赶上了一个几乎所有对立元素并存的时代:发展与落后,智慧与愚昧,失望与希望,信仰与怀疑……在恍惚中过去四十多年的生活图景,从他的眼前一一掠过。一个西方人活400年才能经历的两个天壤之别的时代,他在40年中就经历了。他在故乡成了外国人,而在外国呢?他是什么人?

飞机起飞时,陆滨注意到了天空上的白云。白云有的像绵羊,有的像湖泊,看上去很熟悉,都是他童年时在新疆经常看到的形状。在云的背后,藏着他所有幼稚而真诚的孤独。那时他经常在家等父亲下班。如果天黑了,还不见父亲的人影,他就恐惧起来。风吹草动,鸡鸣犬叫,他都会心惊肉跳,直到父亲回来了,恐惧自然而然地消失……从此在这片天空下,再没有一个人,他可以称之为父亲!以前在他和死亡之间,隔着父亲,现在父亲放弃了抗争,他本人必须开始正视死亡,向死亡贴近了一步。这是全新的却悲伤的感受……陆滨想着想着,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坐在他身旁的邱霜见了,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他一动未动,默默地感受她的手心传递出的温暖。那温暖竟也是熟悉的。

回到多伦多后,陆滨很少和他人交流,甚至不愿谈起父亲。丧父的哀伤,是纯个人的,没有人能够真正分担。交流不是治愈手段,至少对他不是。不久,北北打电话说因为和室友丽贝卡不和,想搬到他的公寓里来。他有点儿惊讶,不久前闹独立的是北北,现在要求依附也是北北。养儿,意味着无条件的爱和迁就,他立即答应了。北北回到自己身边,他更放心些,何况还能省下房租。

他把起居室里的沙发打开,就是一张床了。儿子搬进来了,人蔫蔫的,话不多。父子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像两只同时受伤却分而栖息的狼,各自沉默地舔着伤口。

初春的一天,陆滨一个人到湖边走走,走得累了,居然坐在长椅上打了个盹。突然他被手机铃声惊醒了,是北北的号码,就立即接听。北北说:“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和你谈谈。”北北的声音比平素清晰,甚至透出沉稳。那清晰和沉稳都是陌生的,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半小时后,他回到了家。起居室里的灯没有开。他叫了一声北北的名字,没有人答应。灯光从浴室的门缝间泻出来,在走廊的地板上印下一道闪亮的划痕。他推开浴室门,看到北北裸身仰面躺在浴缸里,头湿漉漉地歪向左肩,两眼紧闭,右腕悬在浴缸沿上,鲜血从割裂处汩汩涌出,滴到雪白的瓷砖地面上……地面上躺着一把尖刀,而浴缸里的水已变成了草莓汁的颜色。他像被人从脑后击了一闷棍,眼前变得一片漆黑。他低声叫着“北北”,摸索着寻过去,朦胧中抓到了北北的肩头,掬到一捧温热。他把脸颊贴到北北的鼻端,分明感到一缕微弱的呼吸,忽长忽短地延续着。他受到了鼓励,周围的一切也渐渐清晰起来。他挣扎着站起身,从毛巾架上扯下一条毛巾,用力地扎到距离北北的伤口半英寸的地方,止住了血流。他随后拨通了急救电话911。当电话里传来女接线员温和的声音时,他几乎哭了出来。他结结巴巴地报告北北的状况,说了家里的地址。

他试图把北北从浴缸里抱出来。他记不清上一次抱起北北是在哪一年,只记得那时的北北要轻得多,当然也更顺从。他斜着身子,拢住北北的双肩,但北北像一条大鱼似的,从他手中滑出去。他把两手伸到北北的腋下,终于把北北拖出浴缸,安放在一小块脚毯上。他颤抖着跪到儿子的身边,熬过了一生中最漫长的几百秒钟……

终于,一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鸣笛呼啸着相随抵达。从车上走下来两位警察、三位救护人员。一位救护人员立即动手拆下毛巾,麻利地在北北的右臂上缠上绷带止血;另一位熟练地给他输氧;最后一位测心电:北北还有心跳!他们把北北放到担架上,抬出家门,放进了救护车。陆滨也立即跳进驾驶室,坐到了司机旁边。

救护车闪着灯鸣着笛向医院疾驰而去。笛声像一根细细的电线,勒在陆滨的脖子上,让他喘不过气来。透过显示屏,他可以看到后车厢里的北北和救护人员。北北的脸色惨白,双唇紧闭。他为什么要自杀?他的精神处于忧郁期,真的无法解脱吗?还是对父母分居不满,非要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抗议?陆滨没有答案。

救护车终于到了医院,北北立即被送进了急救室。陆滨在急救室外坐立不安。烟瘾上来了,却从口袋里找不出一支烟来。他想出门去买,又怕医生出来找他。他踱来踱去,想着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儿子,心激烈地痛起来……

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一位白人主治医生从急诊室走了出来。他告诉陆滨,北北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需在病房静养一天,就可以出院了。陆滨松了一口气。医生又补充了一句,北北的精神非常不稳定,不能排除再次尝试自杀的可能,他需要看心理医师,接受心理辅导。“再次尝试自杀?”他惊叫起来,“他就不怕疼,不怕流血吗?!”医生说:“他情绪低落时渴望刺激,就像一位画家,要在灰背景上喷涂鲜艳的颜色……”

北北躺在活动病床上,被医护人员推出了急救室。陆滨扑过去,叫着他的名字。他看了陆滨一眼。他像一片奶酪,担心被陆滨眼中的灼热烤化,竟把脸扭到了一边。陆滨一直跟随到了病房,可他始终一言不发。

第二天,邱霜闻讯从西部赶回多伦多,来到了医院。“我真越来越不了解北北……”她喃喃地说,“他好像不是我的骨肉……我伺候他这么多年,给他洗衣给他做饭,他就一点儿不留恋我吗?”陆滨伸出手,拢住了她颤抖的肩膀,却找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他虽没像邱霜那样为北北做那么多具体的事情,但他多年来从经济上撑持这个家,付出的心血无法测量。此刻他心里也藏着万千委屈。

陆滨和邱霜把北北接回家,让他躺在卧室的床上休息。邱霜精心地替他煮了补血的龙眼汤,他一口也没喝。他在白纸上写了一行字,贴到卧室的门上:我正处于沉默期,不要和我交谈。陆滨险些气晕过去,他突然想起主治医生说过的话,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难道北北要以绝食的方式再次尝试自杀吗?他想起了安迪。在这种时候,唯有安迪能对北北进行心理辅导。他拨通了安迪的电话,恳求他来家里和北北谈谈。

安迪很快就到了。他还是老样子,穿方格衬衣和牛仔裤,远看像搬运工,近看还像搬运工。栗色的头发和络腮胡子泛白,已有“霜冻”景象。

三人坐到了餐桌旁。陆滨讲了北北企图自杀的经过,还忍不住分析原因。邱霜也开始插嘴。两人讲着讲着,突然意识到各自有不同的版本。按邱霜的说法,敏感的儿子经历家庭变故,精神上失去了支撑;按陆滨的说法,邱霜到外地工作,脆弱的儿子失去了母爱。但有一点他们是一致的,年轻人感情容易冲动,北北不过是一时想不开……

安迪并不惊讶,只是难过。他说:“我一直设法避免这件事发生,可我没尽到自己的责任……我得好好想想,北北企图自杀的最根本原因是什么,怎么能让这个孩子过上健康的精神生活。”

安迪在陆滨和邱霜期待的目光下,站起身,敲响了卧室门,叫着北北的名字。北北居然给他开了门,但把父母关在了门外。陆滨夫妇守在门旁,不肯离去。过了五分钟、十分钟……房间里终于响起了交谈声,低沉的,断续的,但是实实在在的。他们竖起耳朵,仍听不清谈话的内容,恨不得能变成隐身人,飘进卧室。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们没有资格做儿子的听众,有什么比这更悲哀的呢?

大约过了半小时,安迪轻轻推开门,把装龙眼汤的碗递给邱霜,说:“去热热,给孩子吃吧。”邱霜接过碗,几滴清泪就落了进去……三个人回到了厨房。邱霜用微波炉热了汤,又带上两片涂了花生酱的面包,忙不迭地给北北送去。北北说:“妈,我真希望我是另外一个人……”一句话引得邱霜又流起泪来,“儿子,别这么说,妈听了伤心……”北北喝了汤,吃了面包,安静地睡了。邱霜端着碗下了楼,紧张的神情似乎松弛了一些。

陆滨感激地对安迪说:“给你添麻烦了。出这样的事儿,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迪说:“根据我的观察,北北得的是bipolar(躁狂抑郁性精神病,或称躁郁症),这种病在儿童时代是潜伏的,到成人期发作的可能性更大些。”

陆滨和邱霜同时露出震惊的神情。

安迪叹口气:“我不希望是这样,但我必须告诉你们真相。他小时候只是有一些迹象,现在开始发作了,我们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陆滨用双手抱起头:“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安迪解释说外界事件的刺激,是触发精神躁郁症的重要原因,要他们拿出更多的耐心来。北北是个“特殊”的孩子。“特殊”是他的专用语。他对所有患有精神疾病的人都这样形容,而不说“疯狂”。每当听到有人使用这个词,他总是皱起眉头,因为那是侮辱性的字眼。精神疾病常与生俱来,患者们几乎没有选择。他希望每一个精神病人都能得到应有的尊重。

邱霜说,二十多年前,她还在国家新闻社工作。新闻社派驻纽约的一位行政管理官员惊爆新闻,宣布和一位华裔女时装设计师结婚,提出辞职,留出了空缺。至少有十人竞争这个职位,邱霜是候选人之一。她费尽心力增强竞争实力,每次做梦都坐在奔赴纽约的飞机上。在她的愿望即将成真时,她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她矛盾极了。机会一旦错过,恐怕不会再有,而她还年轻,以后还有生小孩的机会。她动了打胎的念头,便和陆滨商量。陆滨犹豫再三,答应了。先立业,再要孩子,似乎是合乎情理的事情。邱霜知道,要打胎,一定要通过新闻社的医疗室开介绍信,那么领导就会发现她怀孕的事实,就不会派她去纽约。她通过朋友找了个中药流产偏方。没料到她服了一剂后,立即头晕呕吐,痛不欲生。她认定上天在惩罚自己,放弃了服药。后果可想而知,她失去了去纽约的机会。儿子出生时,没有发出一声啼哭。儿子的“特殊”慢慢地显示出来,他比同年龄的孩子迟钝。在“只生一胎好”的年代,邱霜生了一个儿子,却无法感到骄傲,还时时被负罪感折磨着……

她的坦率让陆滨吃了一惊。这是专属他们的秘密。他们对彼此的父母都只字未提,但她此刻却向安迪和盘托出。自我谴责,原本只是压在背上的一捧土,但岁月的风把一层层的沙带过来,再淋雨降雪,如今堆积成了一座山。在人前一向坚强的邱霜也经不起山的重压了,她需要转移重量,需要喘息和倾诉。谁能是比安迪更好的倾诉对象呢?他是白人,不会在华人社区里说长道短,又是心理治疗师,会保守他们的秘密。

安迪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理解邱霜的心情,但自责无济于事。精神躁郁症可能由家族基因和压力导致,与她吃药堕胎并没有直接关系。多年来人们对精神疾病都有误解,这些误解形成了一个沼泽,把许多人的幸福都吞噬了。邱霜望着安迪,似乎不能相信他短短的几句话,竟然把她背上的山搬掉了大半。泪一层层涌入眼眶,随后又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安迪离开后,陆滨和邱霜相对默默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陆滨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突然意识到,北北是连接他们的骨肉,他永远都不可能离她太远。

当晚陆滨在起居室的窗下,搭了个折叠床睡下了。邱霜睡在沙发床上。隔一道墙壁,睡着她的儿子,但儿子从来没像此刻这么遥远过,眼神里藏着许多她无法解读的东西,每分每秒都在折磨她……

北北刚出生就有些“特殊”,从来不是个省事的孩子。他随邱霜移民加拿大后,立即进了学前班。有一次他竟然在午间休息时躲开老师和同学,溜出了校门。他的失踪惊动了警察和华人社区,成为众多媒体的头条新闻。警察局居然调动了直升机,在大多伦多地区的上空搜寻。许多华人社区组织也派出众多志愿者四处寻找。72小时之后,一位退休老人在多伦多大学公园的一把长椅下,发现了躲在几张报纸下的北北。没有人知道北北是怎么跑到那里的。问他,他便摇头。至今他的失踪都是个谜。那天晚上,安迪听说了北北回家的消息,立即赶到了陆家。在陆家狭小的房间里,高大的安迪坐在唯一的单人沙发上,缩着肩,拢着腿,竭力不占据太大空间。他在飞机场接邱霜母子那天,就看出了北北的异样,他说:“北北有潜在精神疾病,而且是先天性的。我知道你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如果你不承认、不正视现实,结果还会更糟。我见过很多父母,对子女不健康的精神状态,在潜意识中顽强地拒绝。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邱霜变了脸色,心想这个白人讲话太不含蓄,简直是当面撕开她的面皮。即使刀架到脖子上,她也不愿丢掉面子。自从儿子出生后,还没有一个中国人胆敢这么坦率地揭穿真相,坦率得近乎冷酷。“北北只是智力发育得晚……我们最了解自己的孩子……”她的语调冷若冰霜。

安迪像早就预料到了她的态度,依然一脸和悦:“这是许多父母共同的误区。你们给了孩子生命,但并不等于完全了解这个生命的全部秘密。有病就要及时治疗,不要等到无法挽救的那一天……”

邱霜沉默。她仿佛一个渴望辉煌的作家,而北北是一件失败的作品;假如她是作家,在一部失败作品之后还有创新的机会,但北北不给她第二次机会,岂止不给,他还一天天地成长!因为他的成长,天花板变得更低矮,空间变得更狭小,周围供她呼吸的空气变得更稀薄。她每天不止一次恼怒地看他,但当她接触到他那单纯胆怯的目光,她的恼怒随即消失……她的心忽而硬如铁板,忽而又软如豆腐,总不能回归到正常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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