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女对她所做一切,他究竟是不知情,还是根本觉得无所谓不在乎?是否觉得她那天在宴会上令他举家丢脸,所以此番由小女儿处令她吃些亏低低头也是好的?
许瞳敛下眼睑,不再想下去。
只怕那答案会叫自己再一次伤心。
顾辰把领带甩在茶几上,抬手又去解衬衫领口的扣子。他表情依旧漠然不动声色,举止间的过分用力却泄露出他的懊恼与烦躁。
他看了两眼靠在沙发上委成一团的许瞳,转身走出客厅。过一会儿又走回来,手里多了冰块毛巾和冷敷袋。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扳过许瞳身子让她面朝向自己,先用毛巾为她擦了擦脸,又把冰袋小心敷上去。
许瞳蓦地觉得灼痛脸颊上忽然变得冰冰凉凉,说不出的舒服,不禁睁开眼睛。她看到顾辰正蹙眉为她冷敷。
“疼不疼?”见她张开眼,他出声问,手间动作轻而又轻,小心又仔细。
许瞳对他微笑,摇一摇头,隔一会儿轻轻说:“谢谢你!”她声音真诚,对他由衷致谢,“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谢谢?或者之前说过,可是都不见得是出自真心。不过这一次,我是真心的想说一句,谢谢你!”
顾辰手下一抖,冰袋居然被他掉落在地上。
下一秒许瞳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她被顾辰一把拉过去,揽抱在怀里。
她听到他喃喃低语:“别谢我,你该怨我!我没有处理好……是我去得晚了!”
许瞳脑子混混沌沌,对他的话一时间似懂又非懂。
“呵!跟你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冷傲的顾少变成多愁的大善人了?”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心思余力揶揄他。
许瞳从他肩窝抬起头,直直望着他双眼,忽然挑一挑眉,语调里带着不羁,对他突然一问:“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她双唇离他那样近,少女天然的馨香气息扑鼻而来。如同受到蛊惑般,他稍稍向前一动,已经啄吻上她柔软嘴唇。
良久,听她小声吸气,知道牵动到她嘴角伤处,他才停下来。
他眯着眼看她,挑起眉梢,回以呢哝般轻语,“你敢说你没有爱上我吗?”
许瞳对他嘻嘻一笑,向身后斜斜靠去,“我才不要爱在别人前头!”
顾辰如影随形跟过去。她倚在沙发靠背上,他凑近她脸庞,再一次啄吻她。
又过良久,离开她的唇,他浅笑轻问:“如果我要你爱在前头呢?”
许瞳看着他,立时回答:“不可能,你做不到!”她声音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顾辰不由挑眉。
“试试看?”
许瞳用鼻子哼出一声:“要打赌吗?”
顾辰皱一皱眉心,半晌点点头,“好,就赌谁先说爱!我赢了,你要跟着我,做我女人!”他挑着眉梢说完一番话,眉宇间透出认真,毫不察觉这举动其实有多幼稚。
听他说完,许瞳嘟起嘴巴,轻哂道:“你有未婚妻还要人家做你女人?太不道德了!”
她的抱怨竟如同在撒娇一般,令他觉得心痒难耐。
“你不敢赌?”他激她。
许瞳“切”一声, “我又不会输,干嘛不敢赌?如果我赢了,你要和章真瞳分手,告诉她,她姐姐比她可爱多了!”不知是不是药力作用,混沌之下,竟说出这样的赌注。
平时清醒时,哪怕再怎样理智不屑,其实心底深处还不是一样隐藏着诸多不甘。
不甘章女毫不费力地掠取一切幸福因素。
被她剥削那么多次,夺走许多东西,这一次,她准许自己任性一些,开出这样的赌注。
她听到他似乎低低笑了一声。“好,我答应你。”跟着又问,“时间期限定为多久好呢?”
许瞳想一想,眨了眨眼,懒懒地答:“就一个月吧!”
顾辰无异议,点点头。忽然问:“你要不要换一个赌注?”
许瞳把眼睛睁大,似想看清对方打着什么主意。
“不要!”她斩钉截铁地拒绝。
顾辰忽而微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换赌注吗?”
许瞳一眨不眨看着他脸颊,竭力凝住自己焦距,“你那么舍不得她吗?我偏不换!”
顾辰又点点头,“好吧,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别后悔自己吃亏。”顿一顿,他脸上浮现几许坏坏的奸诈神色,“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其实章真瞳早已经不是我未婚妻。我已经和她解除婚约,碍于这件事的舆论会影响到两个家族的声誉,所以没有公开。所以这赌局,瑶瑶,你吃亏了!”他唤她“瑶瑶”时,声音简直像在叹息,令她耳根无端变得麻麻热热。
反应了一会儿,许瞳笑起来,“耶?这么说原来传言都是真的咯?呵,就冲她已经不是你未婚妻这一点,就算吃亏我也高兴,我乐意!”她难得的爱娇起来。忽然皱皱眉,歪着头想了想,又说:“不对,我不算吃亏到底;如果我赢了,你得去跟她说,我比她可爱的!”她一面说一面笑,模样就似纯稚的小孩子一样,娇俏又惹人怜爱。
顾辰看得实在心痒,凑过去再一次吻住她。
过一会儿,许瞳推开他,气喘吁吁地娇哂:“你把我带回你家里,没安好心!”
顾辰望住她眼睛,声音喑哑低沉,“难道你不想吗?”
许瞳咬住嘴唇娇滴滴地笑,摇摇头,“不想!”
顾辰嘴角扬起,笑容邪邪,一只手无声无息从她腰间探进去。她早就被那******搞得全身麻软,此时又被他有心挑逗,她全身就如化成一摊水一样,无力亦无心对他抗拒挣扎,随他去对自己攻城略地。
一番恣意揉弄后他抽出手来,“爱撒谎的丫头!小骗子!明明想着我,偏要口是心非!”
她变得不甘心起来,一把向他按去, “它不是更想?”她不服气的嘟嘴问。
觉得她这份不甘实在可爱,他沉沉笑起来,一把拉她进怀里,俯在她耳畔柔声低语:“我是想啊!”他吮着她的耳珠,就着她柔嫩的小手,施加力道让她隔着裤子包拢住自己,“我想得几乎快要爆炸!”耳鬓厮磨,他和她不知不觉时,都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可是该死的医生说,我的病好之前,不能够同房!”
他松开她耳朵,让她滑出自己怀抱,手却依然定住她在自己身上不许移去。他看着她,眼底热辣辣,声音无限旖旎,“不然你说,我为什么要宁可天天去瞧那个丽萨的笑容,也不找你呢,恩?”
许瞳怔一怔,忽然咯咯咯笑起来,几乎笑不可抑。
她从他声音里,听出了欲求不满的幽怨。
忽然有些坏坏的用力收一收掌心,他立刻全身一颤。
“还说你没有爱上我?你是怕和我擦枪走火吧!”
顾辰眯起眼睛,忽然挪开她的小手,火速去解自己腰带。
许瞳愣起来。
难道他已经克制不住,要违背医嘱同她颠鸾倒凤?
一阵悉悉索索后,他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湿毛巾,执过她的小手细细擦拭。她怔怔地看着,由他摆弄。
他忽然丢开毛巾,拉着她的手再向自己按去。这次她的掌心与他之间已经全无隔阂。
她恍然大悟,睁大眼睛望着他,“我还带着伤,你却虐待我!”声音里虽然透着不可思议,听上去却十足十是在撒娇。
他教导她如何动作。
“你受伤的是脸,等下我会帮你继续冷敷;现在想被虐待的人是我!我只想你用你的手来好好虐待我一回!”他的声音愈发地哑沉起来。
羞涩慢慢涌上脸颊,颊畔一片火辣,许瞳不禁闭上双眼。
脑子里此时竟开始闪过一幕又一幕画面,全是从前她与眼前这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心头一忽儿温暖一忽儿微涩,欢欣与苦恼的滋味交织在一起。这挣扎不安的感觉不叫它恋爱又叫它什么呢?与他走到今天这番境地,不知究竟是缘分还是天意?
他忽然用力握她手腕,声音透出不满,“专心点!”居然在怨恼她!
许瞳不禁闭着眼睛笑起来。
他紧紧抱住她,手臂用力箍着她,她听到他长长长长吁出一口气,似有无限满足般,抱紧她,将头埋在她肩膀,嘴唇似有还无般轻蹭她颈间肌肤,呢哝叹息似的低声唤着她:“瑶瑶!”
为许瞳敷完脸,顾辰亲自去放热水让她沐浴。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一段,加上冰块的镇定作用,许瞳已经渐渐不如之前那样晕眩混沌,看到顾辰竟亲力亲为为自己服务,她不禁心情大好,出声调侃。
她脸上惊现夸张表情,受宠若惊般拉长声怪叹:“想不到区区‘举手之劳’,竟然能换得大少爷为小女子亲自劳心劳力,真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消受这份天恩啊!”一边说一边环顾屋子一圈,语气中夹杂费解地问,“说起来,这么大的屋子,怎么一个帮佣都没有,还得劳烦大少爷亲自动手?”
回头望向顾辰,他用手臂探过浴缸水温,正欲站起。许瞳吃惊发现,虽然他面颊不动声色一派不以为然,可是两只耳朵却已经红似充血一样。
那样子,竟似乎该被叫做赧然。
“有钟点工定时负责打扫。”他淡淡开口,“我不喜欢别人踏进我的领地太久。”
许瞳闻声不语,立即转身就走。
顾辰疑惘,上前一步赶在浴室门口揪住她,“想做什么?快去洗澡,等下水凉了还要重新再放过!到时候你自己来!”
许瞳对他挑眉,一副认真样子说:“你不是在对我隐晦地下着逐客令?你说你不喜欢别人踏进你的领地太久!”
顾辰皱起眉。
聪明人多敏感,他随便一句话,竟会惹来她多心误会,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