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遗太子此次前来,舟车劳顿了,不知为何赶得如此匆忙。”南越皇后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不单单是为了贺礼,我打探到了一个故人的下落。我儿时在南越居住过一段时间,做了些错事,一直悔恨至今。这次有幸再次来南越,希望能弥补我的过错。”靖遗回答道。
“人生在世,谁能无过,不知太子犯了什么过错,要一直这样内疚?”季风韵颇有兴趣的看着靖遗。
“一个馒头,一句谎话,一个人。这就是我犯得错,其余实在是不便多讲。”
一个馒头,一句谎话,一个人。季风韵和慕容冬儿一齐愣住了。
自己那年在寒风里受到鞭打,就是因为一个馒头,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放走了那个男孩。不会如此巧合的,堂堂北越皇子怎么会是那个衣衫破旧的男孩呢,慕容冬儿随即恢复了常态。
季风韵心里有些内疚,自己当初不留情面的鞭打了慕容冬儿,也是因为一个馒头。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爱说些猜谜的话,哀家也不费神猜了。皇子早日休息吧,哀家也乏了,明日东越国君会来,到时大摆筵席为你们一同洗尘。”说完便起身像殿内走去。
东越国君,想不到再见面会是这样一番情景,慕容冬儿有些自嘲的笑着。
“冬儿怎么了?”季风韵关心的问道。
“我听说东越国君的传奇事迹,很想亲眼见见。”慕容冬儿缓缓的说道。
“我倒忘了冬儿是东越人,明日就由冬儿献支舞吧,以示我泱泱大国的诚意。”南越皇后转身说道。
慕容冬儿坐在梳妆台前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四年前自己就是这幅摸样了,一条扭曲的疤痕生在了脸上。
用手挑起细细的膏药抹在脸上,看着镜中的容颜一点点被修复好。这是自己每过几日就要做的事,脸上的伤能修复,可心里的伤又怎么去弥补。
“冬儿,今日该你献舞。还有入宫住的衣物,你都准备好了吗?”季风韵在门外敲门道。
“恩,都准备好了,我们入宫吧。”慕容冬儿一身白色柔纱衣裳,后尾拖着长长的后摆,头上戴着朱钗摇曳身姿,恍然一看仿若凡尘仙女。
季风韵有些呆呆的看着慕容冬儿,记忆中那个面色苍白的乞丐,竟然出落成如今这般美,上天果真待自己不薄,让自己与她再次相遇。
马车里有些闷,慕容冬儿伸手撩起珠帘看向外面,一辆马车从旁飞驰而过,金色的轿顶配着镶玉的穗边,显得霸气十足。
“看来东越国君要先我们一步进殿了。”季风韵在慕容冬儿耳边说道。
慕容冬儿全身有些紧绷,一阵杀意渐起,南宫嘉裕的血就是自己的解药,现在也许是下手的好时机。
“在下北越太子靖遗。”
“在下南宫嘉裕。”俩人互相打过招呼后,依次左右落座。
“哈哈,今日我南越国有幸请到两国重要人物,实属荣幸,小儿过两日娶妃。今日为表示诚意特意设酒款待各位,开席之前新王妃将为各位跳支舞。”南越皇后十分高兴的说道。
“季王爷的王妃可是倾国倾城呢,东越国君可要好好见识一下啊。”晋遗若有深意的说道。
此时南宫嘉裕盯着南越皇后难以移开自己的视线,这张脸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莫非自己失忆之前来过南越。
“靖遗兄说笑了,在下的皇妃不过是略有些姿色,哪里比的上传说中的东越皇后呢。”季风韵警惕性的说道。
原来季风韵与靖遗并没有商谈合作之事,话说的虽亲切,却防范之意很重。看来自己并没有晚来,今天就该抢先商谈此事,南宫嘉韵暗暗想到。
突然丝竹乐器之声奏起,丝丝古琴的声音旷远而高洁,两排穿着鹅黄色轻纱的宫女鱼贯而入,围成一个圈,手中的扇子羽毛抖动着,形成一个圈。圈中隐约有一抹白色,外面的宫女向后弯腰,抖动羽扇的幅度越来越大。两条白色的水袖从中飞出,在空中织起一带幕布,随着幕布的缓缓的落下,一个面带白纱的女子舞动着身姿。女子轻身旋转,水袖萦绕在身边更显灵动。
每一次旋转慕容冬儿的眼睛都盯着南宫嘉裕,心里挣扎着是否现在动手。可是季风韵还没有逼宫,这个获利的机会自己不能放弃,杀他的机会还有,但掌握兵权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南宫嘉裕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看着那双眼睛,自己的心里突然难受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能想出那面纱底下的容颜,就像藏在脑海深处里的记忆。
水袖不经意的滑过南宫嘉裕的手,他反手一抓,用力一扯,慕容冬儿就像多年前那个夜晚,跌落在南宫嘉裕的怀里。只是不同的是场景已经变了,身份更是相差甚远。
慕容冬儿用内力稳住自己的身体,一个旋身又向另个方向跳去。他是自己的亲哥哥,他是自己日夜想要杀的人。现在他就在自己面前,心里却真的痛了。
一舞结束,季风韵心中怒气十分难忍,竟敢轻薄慕容冬儿。可是昨日已经有些顶撞北越太子,他好像已没有与自己合作的意思。现在自己若能和东越国君谈成合作之事,胜算会比较大,不管发生什么自己一定要忍。
慕容冬儿缓缓走到殿前谢恩,面上还戴着面纱。
“刚才一舞实在精彩,让母后想到了自己以前。不过怎么还害羞了,快把面纱取下来吧。”南越皇后有些尴尬的说道,这样会对来人有些不敬之意。
“是。”慕容冬儿慢慢取下自己的面纱,心里想到南宫嘉裕曾经对自己的侮辱。若他今日有一句不妥,自己便取了他的性命。
南宫嘉裕看着慕容冬儿的脸,心里莫名的跳动的很厉害。仿佛认识了很久一样,心里丝丝情绪都是对她的爱意,可是她已经要成为别人的王妃了。头好痛,自己到底怎么了,失忆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一想头就会痛。
慕容冬儿看着南宫嘉裕一脸陌生的神情,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果然再见面已形同陌路。自己对他的恨就是活下来的意义,不久这一切都会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