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多久,那面旗帜就开始向我移动,一个全身盔甲耀眼的大汉呐喊着奔过来。重型雕花钢甲,巨型牛角盔的两只牛角冲天,背上还背着一把一人高的奇形大斧,不是那巴尔是谁?
在那巴尔身后,一个骑着马的猥琐汉子正笑眯眯向我缓步奔来,可不就是嬷嬷茶?
这次分头行动,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发现了嬷嬷茶的可贵,有他的日子我绝对不会迷路,不会中了埋伏还啥都不知道。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边上的咆哮,他此时正抬头看天,好像天上会掉下什么敌人一样,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这帮人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心想,还好,还好,现在嬷嬷茶归队了,这个摆设哨探终于可以改行了。
我还在想让咆哮该行干什么,那巴尔已经冲到了我面前,胯下的骏马受了惊,人立起来,却被那巴尔一把拽住,我从马上跳下来,接着就被一个大力拥抱紧紧抱住。
虽然有我的事先声明,彼得还是下意识冲到了我身边。
那巴尔说:“兄弟,好久不见了,你的手下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还有这些个小妞,都是你从那帮灰斗篷手里救下来的?”
我说:“从某种角度来说,应该算是吧。”接着,我给那巴尔一一引荐了手下们,介绍到彼得时,我看见这个大汉明显露出了跃跃欲试的战意。那巴尔立刻感觉到了,他一伸手就握住了彼得的手。
然后我就看见两个人保持握手的友好姿势长达半小时之久,期间两人表情万变,从惊讶到兴奋,从赞许到佩服,从满面笑容到痛苦万分。
我说好了,你们再捏下去我们就要饿死了。
两人同时放开手。彼得一边揉自己惨白色的手掌,一边说:“佩服佩服,不愧是海盗之王那巴尔。”那巴尔则是背过手哈哈大笑,一幅自得的样子。
我说:“别装了,痛就表现出来吧,都是自己人,没人会笑话你的。”
那巴尔的笑容立刻一点点融化,最后龇牙咧嘴地揉起手来。
嬷嬷茶跳下马:“老大,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幸不辱命……一半吧……”
我说:“一半是什么意思?”
嬷嬷茶说:“就是……我先找到了拉格纳国王,拉格纳国王说一帮奇装异服的P民不值得担心,之后我找到那巴尔大人,那巴尔大人表示将鼎力相助,还表示诺德一带的所有海盗都会听咱的话,帮咱们对抗黑暗教团。”
我骂道:“你直接说你没办成不就是了,还一半,我大哥难道还不会帮我?”
那巴尔立刻点头称是。那巴尔说:“我听到你在艾勒代葛被困的消息,就准备带弟兄们来救你,还担心你能不能撑下去,现在看你居然从十五倍的敌人中杀了出来,还救回来这么多妞,我就知道我兄弟不是凡人。为了妞,我兄弟天都能捅一个窟窿出来,何况几个灰斗篷。哈哈……”
我陪笑着,心想不知道哪个多事的,把对方夸大成了十五倍,不过救出妞来倒是真事,也就没有否认。
那巴尔笑着朝北边指了指:“哥哥我在前面扎下大营来,今晚兄弟们就在那里休息,咱们哥俩一醉方休,对了,哥哥还有一件礼物要送个你。”说着,那巴尔从怀里掏出一块青蓝色的石头递给我:“这是俺在一个该死的诺德领主那里抢来的,这东西挺好用的,拿着它在水里还能呼吸。那该死的领主以为凭这块石头就能奈何我,于是来清剿大哥我,被我打得满地找牙。哥哥我水性好,不需要这东西,但兄弟你还不行,这东西送给你,以后兄弟你就能时时来找哥哥玩,没任何困难了!”
我接过那块青蓝色的石头,脑海里突然跳过一个名字:海洋之恩泽。
我说:“大哥,你知道么,我就在找这块石头呢,哪个领主运气那么好送来的?”
那巴尔说:“就是那个法恩雅尔,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结果我抓了他让他送赎金,他口里不干不净的,我就干脆占了他的提赫洛格堡,喏,就在前面,今晚哥几个就住里面了,让你睡睡他的天鹅绒大床。”
我说:“可以啊,反正我也睡过那颜忽古的大床,正好比一比哪张床舒服。”说完总感觉有些别扭,但我想想还是算了。
那巴尔不断传令,一会让手下准备酒宴,一会让手下散布到提赫洛格堡附近三十英里外哨探。我想起那次在迪斯它堡的遭遇,忙点点头,觉得那巴尔果然比贝斯图尔要稳重得多。
进入提赫洛格堡,又是一番繁华景象,满城堡全都是各种肌肉男,三五成群扎堆地酗酒。甚至有家伙醉到从城墙台阶上滑下来。我看到里面的佣兵旅馆、兵器库、甚至地牢,现在都改行开启了啤酒馆。更令人诧笑的是,这帮家伙从仓库里拖出来成车成车的风干肉、腊肠、奶酪和熏鱼。我问那巴尔,如果这时候有人打过来怎么办,满城堡的醉鬼难道能够挡住?那巴尔挠着脑袋想了想,说:“那大不了就撤吧。”
烘干机嘟囔道:“肌肉长到脑子里去的家伙,这家伙要是在迪斯它堡,第一个就死了。”
我笑了笑,让姑娘们辛苦一下,分成三批轮班放哨去了。
当晚一夜无事……除了烘干机因为偷偷说那巴尔的坏话被听见了,结果被那巴尔手下四大金刚轮番灌酒灌到吐以外。第二天耀眼的阳光透过城堡里领主卧室的大落地窗照在我头上,我立刻感觉到宿醉之后的头疼,好像有千百把斧头不停凿我的脑袋。我稍微伸了伸手脚,这一觉是我离开禅达之后睡得最香的一觉。
当初我结交那巴尔,多半是出于误会,到后来则有些利用的味道,直到现在,我才真真正正对这个大哥产生了感情,毕竟人家多少次挺身相救,奋不顾身。他给我的英雄徽章、海洋宝石,论其珍贵无一不是价值连城。
我正在沉思,忽然传来拍门声,那巴尔的大嗓门在外面响起来:“老G,兄弟,你醒了么?哥哥这里有几条消息要告诉你。”
我立刻打开门,那巴尔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的四大金刚和一个挺眼熟的中年胖子,那是一个东方人。
我说:“这是……”
那巴尔说:“先告诉兄弟好消息吧,昨晚我们喝酒的时候,在外面哨探的兄弟灭了一队暗黑猎杀者。”
我说:“那当然是好消息,不过现在的猎杀者只不过是一些被洗脑的乌合之众,和暗黑教团的主力没得比,以后咱们要小心了。”
那巴尔点点头,脸色竟然有些严肃:“这正是我要说的坏消息,从俘获的暗黑教徒口里我们得知,暗黑教团已经在海外立国……确切的说是三十年前就已经立国,但因为那个叫圣王的前辈的阻挠,他们三十年前遭遇重创。但是这些年来已经慢慢恢复,听说已经派遣了一批先遣队分散登陆卡拉迪亚。”
我皱着眉头:“先遣队,应该不是暗黑猎杀者这种货色,那就是老黑暗教团教徒或者教徒子弟了,也就是他们的精锐主力们?”
那巴尔点点头:“他们已经开始闹出些动静了,昨天我在费尔辰的一个堂口已经被端了,死了两百多兄弟,据逃出来的弟兄说,来的只有五十来个人。现在他们已经一把火把费尔辰烧为白地。”
我低头不语。
那巴尔说:“对了,还有一个坏消息。”他指了指带进来的那个中年胖子,“这是我们从暗黑猎杀者手里救下来的人,他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那巴尔刚说完这句话,中年胖子就一步迈上来紧紧握住我的手:“老G大人!恩公!我可找到你了!”
我说:“啥啥啥,好好说话,我认识你么?”
中年胖子充满期待地提醒我:“您忘了,当年我在库鲁姆村摆地摊,你曾经光顾过的,你还说最喜欢吃我做的油条……”
我立刻就想起来了,恍然大悟道:“哦……你就是那个中国厨师……”
中年胖子拍着手几乎跳起来:“没错我就是温牛,温州的温牛人的牛!”
我说:“我分不清温州的温是哪个温,你有啥坏消息就说吧。”
温牛说:“其实不是我的坏消息,主要是……”
我说:“是啥?”
温牛说:“我直说您别不高兴,您知道我只是做小本生意的,上面的人咱也不认识几个,这不,上次咱被禅达城管抓了去,要不是恩公您搭把手捞咱出来,咱现在还杯具着呢……”
我是记起这回事了,上次剿匪执法队在剿匪过程中为了完成指标是误抓过不少人,包括这个会做中国油条的温牛,那时候我还记得他做的油条好吃,就打点了一下,把他放了。可是这算什么坏消息?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更惶恐了:“其实咱们这些小商人,四面八方有些朋友也是正常的,不然到哪里都混不开,不瞒您说,咱的确和几个商会的老大都有一些交情,他们也喜欢吃咱的油条,另外,来来往往的行商咱也认识几个熟人……”
我皱着眉头:“你到底要说什么?”
温牛弓着身子道:“其实也没什么,咱上个星期去日瓦车则,本来是想发展一下业务的,您也知道,我们这些跑行商的,不能老是呆在一个地方,这样容易挖掘完市场的潜力,也不利于可持续发展……”
我说:“十秒钟之内说出重点,不然我劈了你!”
温牛陪着笑说:“呵呵……其实……”
我说:“十……”
温牛说:“别……别介啊……”
我说:“九……”顺手拔出了父亲巨剑。
温牛立马道:“马尼德被日瓦车则的城管部门抓了!”
我愣住了:“你说什么?”
温牛说:“我上星期去日瓦车则时得到的消息,恩公您的手下,马尼德一进日瓦车则就被城管给抓了,据说罪名是随地吐痰。马尼德让我找您通报一声,让您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