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我也是刚才才想明白的,冠希?陈一定因为某种原因,而对哈劳斯心存不满,但这种不满是隐藏在他忠心的外表下面的,时机不到,他不会表露出来。所以我们就算打下了帕拉汶,他也只会感觉到痛快,而不会感觉到危险,而一旦他进入到乌克斯豪尔,必定会把萨迦藏起来,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然后他会在背地里和格拉斯科家族交易,拿到钱后,以冠希?陈的出发点看,他必然会杀掉萨迦和格拉斯科家族的人,避免这笔背后的交易被人发现。那么,若是要他带着萨迦回来,在当前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让他发现有机可乘,他能从中获取比萨迦逃走或被救走这种风险更大的利益!”
维森特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皱着眉头,说:“你,你是说……”
我冷冷笑了起来:“对于冠希?陈来说,没有什么比再彻底掌握一只强大的武装更有价值的利益了。”
维森特说:“你的意思是,给冠希?陈掌握我们的机会?可是那怎么可能呢?”
我笑了出来:“我问你,如果你要驯服一匹不可能驯服的烈马,什么时候最安全?”
维森特此刻的脸色都白了,他的那绅士般的微笑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他颤抖着说:“除非,这匹烈马累到没有力气……或者身受重伤?”
我点点头:“没错,我们就是那匹烈马,对于冠希?陈来说,收服我们的最好时机,就是我们筋疲力尽或伤亡惨重的时候,那时候收服我们,难度就要轻松得多,就算不能纳为己用,那么顺手抹杀也不错,对于他冠希?陈来说,也是大功一件……你说是不是?”
维森特快站不住了。
我默默站了起来,扶着领主府的窗户往外看:“那么,我们就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带着萨迦兴冲冲地赶过来,让他以为可以轻松收服我们或者抹杀掉我们,那时候我们再给他致命一击!”
我说着,斜着眼睛看向维森特:“只是到时候,我需要你们保证,我们有垂死之际致命一击的实力!”
维森特走出去的时候,小腿肚子都在哆嗦,我不去管他在想什么,也不去管他有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会不会把我和他的交谈散播出去。因为作为黑暗审判团暗杀处处长的我,在他们刚到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在他的身边埋藏有多少暗黑审判使,只需要我使一个眼神,不管是维森特也好,无克也好,甚至凌零也好,十五分钟之内,他们的脑袋就会摆在我的面前。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在艾勒代葛山谷,连自己的名字都想着要隐瞒的那个埃蒙斯了,虽然现在我的这一切,都是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给我的,但至少现在是我属于我的力量。
我透过领主府的窗户往外看,外面是连绵的丘陵林地,昨晚那场恶战的痕迹还没有抹去。我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想当初,我还是只一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无名小卒,甚至随便一个小队长曼格纳都想着要如何轻易干掉我,可是现在,我居然随手就制定了一个可能会牺牲数千、甚至上万人性命的死亡诱饵。
我是变了么,像龙所说的那样,入魔了?
不……一切都是龙的原因!如果不是他杀了夜秀,现在的我可能已经回到了我那平静的生活,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如果不是龙杀了夜秀,我不会像现在一样,视别人的姓名如同草芥一般!
一团黑色的烟云忽然从另一扇窗户飘进来,稳稳落在我的背后。
我继续看向远处,问:“有什么消息?”
那团烟云里,是一个恭恭敬敬的黑斗篷,他单膝跪在我背后,说:“情报部传来的两条消息,其一,在帕拉汶附近发现了龙的踪迹,可能会对您不利,请您多加小心;其二,苏诺方向和徳赫瑞姆方向发现两只不明身份的武装,正在日夜兼程接近您,最近的一支只有四天时间就会抵达,目的不明。”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帕拉汶方向有什么消息没有?”
黑斗篷恭敬道:“昨天,阿拉?斯图加特以杜伏龙的白马卫为诱饵,诱伏了两只斯瓦迪亚巡逻队,现在克莱斯率领八千野战军团出城追击去了,阿拉正用白马卫带着克莱斯的主力在牧场上兜圈。但很明显他没有办法解决克莱斯的野战军团,目前他停下了行动,似乎在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我冷笑了一声:“阿拉没有料到克莱斯的变数,甚至血玫瑰骑士团这个变数他也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应对。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很严重的难题啊,杜伏龙的那两千白马卫每一刻都在死人,可是直到白马卫死光,阿拉都不会有任何办法对付血玫瑰骑士团,更不用说克莱斯的那八千人了。”
黑斗篷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又从窗户消失了。
我转头看向桌上的地图,苏诺方向和徳赫瑞姆方向么,难道是那两个人?
我推开领主府的大门,看向外面静坐着候命的无克、凌零他们:“走吧,我们……”
“……去帕拉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