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敲院门,孙伯让好像也清醒了两秒钟,接着又睡了。再次醒来是因为听到咕咚一声,他撑着椅背爬起来去开门,一个小人倒进来,赶紧扶住,是臭蛋。臭蛋站着睡着了,那咕咚一声就是脑袋碰到门上。他天不亮过来敲孙伯让的门楼,没人理,就爬墙翻进院子,站在门口睡着了。孙伯让拍拍臭蛋的脸,天早已大亮,太阳从扎下东边升起来。
臭蛋说:“我要看露天电影!”
孙伯让说:“好,干儿子,咱们看露天电影。”
他把臭蛋领进屋里。电影早就停了,孙伯让重新开始放映,放映机咔嗒咔嗒响,白墙上就是不出人影。臭蛋说:“看不见!”跑过去拉开窗帘,阳光像水一样漫进屋里,白墙上刚出现的人影又不见了。臭蛋说:“电影在哪?露天电影在哪?”然后他看见了歪头坐在椅子上的秦山原。
秦山原闭着眼一声不吭,腰杆直直地被捆在椅背上。臭蛋说:“露天电影在哪?”秦山原不回答,臭蛋就用脚去碰他的脚,这时候臭蛋看见秦山原的脚底下汪着一滩水,还有水断断续续顺着秦山原的裤脚往下滴。臭蛋看看秦山原,又看看孙伯让,突然大喊一声:
“他尿裤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