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阳以为,她能说通徐婧雅,让她放弃陆权,或许会遇到更好的。
可惜,宋安阳从来没有想过,徐婧雅会因为失去陆权而自杀。
自那天陆权表示要和婧雅分手,宋安阳劝她,和陆权在一起没有好结果后;就有近一周的时间没听到过婧雅的消息。
后来还是警察,让宋安阳知道,徐婧雅自杀。
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婧雅宿舍的宋安阳,看到的是已经死了两天才被发现的人。
经法医初步判断,属于自杀。
看到尸体时,宋安阳感觉脑子猛然间像是被什么炸了下,蓦然间轰然,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
她的脑子有些混乱,感觉眼前的一切发生的那样不真实。
自责与不相信,充斥着整个脑子。
提步往走了两步,觉得头有些胀疼,脚下乏力得走不动,瞬间皮软的身往前顷,晕倒在地。
对于徐婧雅这件事儿,她好像做了太多太多的不对。
不够关心,不够体谅她的感觉,甚至因为觉得不合适,而强行让她离开陆权…………
还有很多,多到数不清。
宋安阳再次醒来的时候,身处医院,手背上的点滴,还在注射,让宋安阳觉得胳膊麻麻胀胀的。
支着身想起来。
一直守在床边的裴钺,则在这时忙伸手扶住了宋安阳。
垫了个枕头,让她坐稳后,才抬眼看向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对须臾。
宋安阳先收回目光,低头细细呐呐的问了句:“我是不是记错了?”徐婧雅的死,不是真的,是她的脑子出了乱,记错。
闻言,裴钺没立即回话,反倒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沉着眼,末了才低声答了句:“没有。”
裴钺只是料到陆权会和他做对,没有想过徐婧雅会自杀。
或许是他没留意,徐婧雅才十九岁,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并不如成人,终归只是个孩子。
一句没有记错,令宋安阳的脸色蓦然变得惊慌失错,紧张得双手揪住身上的被子,颤声摇头,痛苦的继续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婧雅会自杀,几天前还活生生的人,今天已是无声无息。
她要如何面对婧雅的家人,面对她的父母,面对自己。
裴钺见宋安阳慌乱,伸的将宋安阳揽进怀里,开口安慰了句:“不关你的事儿,这只是个意外。”
裴钺也很意外,宋安阳表妹的自杀。
除此之外,徐婧雅还留有一封长长的遗书。
生无可恋,死无送行,一字一字,稚气而又绝望。
宋安阳听闻裴钺的安慰,窝在他怀里没回话,蓦然间觉得鼻子犯酸,没片刻的功夫,便在他怀里低声落泪。
哭过一阵后。
宋安阳的心情才逐渐得到平复,坐在病床前喝着水,有一口没有口的细细啄尝。
她的鼻子还有些酸,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裴钺则在替她削苹果,修长的手指,握着刀时,动作优雅矜贵。
喝过几口水后,宋安阳轻轻将杯子放低,犹豫踌躇了良久,想说话,却又将手中的水端起来继续喝。
此时的她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想到徐婧雅的事儿,心里就闷得难受。
就在宋安阳走神时,裴钺把刚削好的苹果,递到她的手中,启唇低声提了句:“别想。”
只是个没有预料的意外。
而且这个意外已经发生,无法改变。
他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她的心情。
裴钺提了句别想,宋安阳则抬眸看向裴钺,犹豫了良久,才答道:“我想回家。”她不喜欢在医院呆得太久。
想回家。
宋安阳想回家,裴钺便顺着她的意思,微微颌首,同意带她回去。
出院之后,俩人虽都坐在车厢里,却从头到尾都噤着声没做交流。
气氛有种诡异的复杂感。
到家后,宋安阳坐在沙发上,裴钺则坐在她的身边;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谧静。
裴钺原本是想提些安慰的话,但宋安阳的反应和态度都是淡淡的,因此也只能保持沉默。
就这么干坐着沉默着。
直至吃过晚饭,宋安阳浑浑噩噩的洗了个澡,便躺到了床上。
轻合着眸,不想再去想婧雅的事儿,但脑子了对婧雅的模样,越描婧清楚。
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觉。
可她刚闭上眼睛,却是她自杀在宿舍中的模样,蓦然间吓得一颤,猛然坐起身,急喘着气。
也许是害怕,也许是自责,让她心神不宁,恐慌与不安;像是细流的溪水,缠绕着她。
裴钺刚进屋就瞅见宋安阳坐了起来,额头还沾着细细的汗珠,样子像是被吓到。
踌躇片刻,他提步走至床沿,轻轻坐下来,将人抱进怀里。
“别想。”
这件事儿,竟然已经发生,就只能让它过去,多想无益。
闻言,宋安阳抬眸看向裴钺,一直沉寂着不安的心情,终于在这时打破沉默,收回目光时,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脑袋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耳边听着他沉而有力的心跳,才像是安下神。
良久。
宋安阳这才开口道:“婧雅这么走了,是我的错。”如果她尽心尽力的去管婧雅,也不会是这种结果。
如果她能多做一点,或许不会生这种事,或许能得到挽回。
宋安阳的抱着裴钺的手,收得更紧,嘴里的话,渐渐变生语无论次。
紧张局促的像是要解释,又像是提醒自己。
她缺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心里全是责怪自己的过错,如果她和婧雅之间多交流一些,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不该同意她去当明星的,也不该看到她和陆权在一起,却不及时阻止。”她以为能顺其发展,让婧雅自己明白。
却从来想过,她会走上极端。
若是换个角度想,也许徐婧雅并不想死,只是得不到她所爱的人,又四面楚歌,才会绝望。
徐婧雅只是想要个人,只是明白得不到,也没人会帮她得到;失去希望与追求,觉得生无可恋。
她自杀的时候,想的不全是陆权,还有父母、家人、同学。
她不怕死,却怕再面对反对与指责对她异样的审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