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对,是我情绪太激动。”
宋安阳在裴钺道歉后,同样开口回了句,一时急怒,她就和他吵了起来。
但吵完她就后悔。
这事她应该和他商量,不能因为一已之见,直接否定裴钺。
或许裴老夫人想把裴致远送到苏家,但裴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送走。
她怀疑和不信任的是裴家二老,但她并不能把这种情绪施加到裴钺的身上。
宋安阳道完歉,便转过身抬眼看向男人冷峻刚毅的脸庞。
男人瞅见女人的目光,抿着唇抬手将女人揽进怀里,修长的手指缕过女人乌黑的头发,沉默了会,这才沉声开口道:“有些事儿我该早点和你说,苏家虽是名门望族,但香火并不旺盛,奶奶身为苏家的嫡系长女,爷爷本是招缀入门;但后来爷爷身为开国功臣,以招缀女婿的身份,并不符合地位,且容易得到外界的质疑。”
男人话说到这儿,顿了顿,似乎是在思忖回忆。
宋安阳见男人话说一半没再说下去,急匆匆的从男人怀里抬起脑袋,盯着男人追问道:“后来你们裴家就把这件事儿隐瞒下去,而你之前是姓苏的?所以你才带我去玩,然后把小混蛋送给苏家?”
语毕,宋安阳睁大眼紧紧盯着男人,心情有些恐惧,害怕男人会点头承认。
裴老爷子当年是上门女婿,现在发达了,所以才不停的巩固自己的地位。
如此说来,她倒是可以理解裴老爷子这些年来的做法。
试问,有哪个男人喜欢吃软饭啊!
尤其是像裴老爷子这种铁骨铮铮的霸道硬汉,当年好歹也是打过战、流过血、受过伤……拼出一翻成就。
难不成还要吃软饭?
不过有点挺可惜的,纵然裴老爷子戎马一生,战功斐然;也不敌苏家数百年的牢固根基。
苏家强大到什么程度,宋安阳只见识过少许,就已是感叹。
不能说裴老爷子没本事,只能说他的出身远远不及裴老夫人。
能岐立传承多个朝代而不倒的家族,可想这个家族的神秘与能力。
只是宋安阳不明白,竟然是如此庞大牛掰的家族,为什么还要抢她的孩子,宗亲支系那么多,难不成就挑不出一个可以过继到嫡系家族的人?
“这件事儿是在父亲出生前发生,我们一直都姓裴;我也不是要把小混蛋送给苏家。”女人质疑裴钺以前姓苏,男人先是为这事解释了下,但解释完后,又抬手拍了下女人的脑袋,蹙着眉头斥了句:“你脑袋里在想什么?”
纵然裴钺的确很嫌弃裴致远,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孩子送给别人。
“我在想,爷爷以前是吃软饭的。”
裴钺问,宋安阳便咧嘴笑了出来,她相信男人不会把孩子送到苏家。
不过她这会能明白,苏家那边要她孩子的原因,以及裴老夫人想把她孩子送给苏氏家族的理由。
可纵使有千般万般的理由,要她骨肉分离就是不对。
啪……
嗷…………
宋安阳话刚落,又被男人拍了下脑袋,手上的力道不轻,疼得女人直嚷嚷。
男人则紧紧拧着眉头盯着宋安阳,略显不悦的提了句:“你这话别让老爷子听到,他对这事儿,忌讳得很。”
入过缀的事,谁提,裴老爷子就会和谁急;唯独一个人例外,裴老夫人。
裴钺和宋安阳不同,他从小就知道这件事儿,亦不会放在心上,冷漠如他,因为裴家向来冰冷。
其实裴钺小时候并不尊重裴老爷子,觉得他这个爷爷,太执迷…太顽固。
也因裴前的执迷,毁了几个人对人生的希望。
如裴政宗。
在裴钺小的时候,裴政宗总会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他的书桌抽屉里,放着的不是文件,就是哲理经济学,唯独一本是例外的。
十万个为什么。
在那本书里永远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清丽温婉,笑起来有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只是时光流逝,年华易老。
年轻时想要紧紧抓住的人,现早已是物事人非。
至于裴钺后来为什么会对裴老爷子改变态度,无非是裴老爷子对孩子的爱。
“你们裴家是这也忌讳,那也不能说,规矩一堆一堆的。”
宋安阳被男人拍了两下脑袋,抬手捂着头揉了揉,不满的开始抱怨,男人话中所告诉她的,全是裴家的历史,裴家的变革,裴家的忌讳。
而从这话里所要表达的,统统指向裴致远。
说到底,都在提一件事儿,苏家后继无人,需要裴致远过继到苏家。
而这,将会是一场存于家庭与家族之间的争战。
女人抱怨规矩,男人蹙了蹙眉头,极为正经的告诉女人。
“所以我一直让你住在皇府。”
纵然裴家的规矩再多,宋安阳不去裴家,哪来的规矩束缚。
宋安阳听闻裴钺突然说起皇府,眸色怔了怔,抬眸盯着男人,倏而咧嘴笑着回了句:“你别说,我觉得皇府住着比这里舒服,就是不太热闹。”
那地儿高,往窗外一看,城市尽在脚下,阳光也极好,没事还能看看紫禁城,观观夜色下的车水马龙。
唯一让宋安阳觉得心里疙瘩的就是周围太安静。
明明是属于公寓型的住宅大厦,为什么她只见过几个超级大明星,和两个某财经杂志上的企业ceo。
剩下的,她见的最多的,莫过于皇府的保安和清洁大妈。
大厦处于闹中取静的极品住宅,但房子好像卖的不太好,没什么人住。
“不热闹?”
女人说皇府不够热闹,男人疑惑的蹙起眉头,二环以内的房子,还不够热闹?
宋安阳见男人有些疑惑,便抬头看向男人,倏而拧了拧眉,解释道:“我就是觉得,皇府太安静了,大家好像都非常冷漠,像我老家的话,平时左邻右舍的串门子,多热闹。”
女人说着,脑中开始回忆邻居,眸色尽是向往。
自打她生完裴致远后,为了坐月子的事儿,她感觉整个人都开始闲得发疼。
他这里没有邻居,月嫂和奶妈把她当成女主人同时,还绝对的服从裴老夫人的命令;她根本搭不上话。
唯一个能说上话的李晓玫,又是个牌鬼,每次来找她,说两句话后,就想打麻将。
然后上次李晓玫还一不小心的说漏嘴,说是裴钺让人请她来陪她的。
当时宋安阳就有些懵神了,忍不住想呐喊:裴钺为什么要请个牌鬼来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