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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4那一双眼眸

“刀伤,比较严重,要缝针。不能沾水,饮食要注意,前面半个月纱布和药都需要经常换。这个伤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好起来。另外伤口有点深,要打一针预防破伤风的。血流得有点多,记得多吃些补血补气的。我先给你止血和清理伤口,忍着点。”

嵇小雨看着田默苍白的脸色,还有额头上因为疼痛而突起的青筋,心里突然间觉得很难受,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把头偏向了一侧,不忍心再看。

此时余梦惜走了进来,看到嵇小雨表情不大对劲,问道:“怎么了,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要去洗把脸?还是饿着了?等会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回来。”

“我没事,今天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伤成现在这样。如果不是他及时用手把刀给挡了下来,我都不知道我会伤成什么样子。他都疼成这样了,都没喊过一声疼,我心里很难受……”嵇小雨说着说着,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余梦惜把嵇小雨抱着,右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慰道:“别想多了,谁都不希望变成这样子。现在他右手受伤了,很多事情都暂时没办法去做,如果你心里过意不去,那你可以用心去照顾他,让他的手顺利康复起来。这样总比你一个人在这里难受的好,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没办法去改变,但是我们可以做好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还有,田默他的声带或者是喉咙有点问题,说不出话来,你不用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如果可以,我宁愿他能够因为疼痛而喊出声音来,而不是这样默默地忍受着。我先去买点吃的,都没吃中饭,我们两饿着没事,不能让受伤的人还陪着我们挨饿。你多陪陪他,他人很不错的。”

余梦惜松开了抱着嵇小雨的双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她知道如果她还呆在这里,嵇小雨一定会忍不住不住哭起来。从嵇小雨今天的表现来看,她是一个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挫折和困苦的人,思想纯净得像一汪清水,余梦惜希望嵇小雨可以坚强地去面对这件事情,能走出自己悲伤的情绪。

尽管余梦惜说得很平静,但是这字里行间所传达出来的信息,却让嵇小雨整颗心都颤栗起来。也许是以前长久的平静生活让她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简单而平凡,不会有任何的负担,而田默这种痛得只能在自己内心呐喊的感觉,嵇小雨甚至都不敢去想象。

突然间嵇小雨觉得自己以前是那么的幸福,至少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感受生命中所能感受到的一切。她静静的看着田默,心痛与心酸的感觉涌上心头,泪水忍不住地滑落了下来,却又不敢哭出声音。这一刻,嵇小雨觉得自己长大了,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突然与深刻。或许,痛苦的成长往往比快乐的成长来的更让人刻骨铭心……

当余梦惜提着饭回来的时候,田默的伤口早已处理完毕。嵇小雨静静地坐在田默身边,两个人没有交流,也没办法交流。田默的右手被层层纱布裹了起来,像粽子一般,估计现在连写字都成了问题,更不用说手语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左手能不能写字。

“我们先吃饭吧,我买了一罐炖好的排骨汤,田默你等会多喝点。”余梦惜把饭菜放到桌子上说道。

嵇小雨看了下身边的田默,然后说道:“我现在不饿,也没什么胃口,还不想吃……”停顿了一会嵇小雨不好意思地说道:“田默,你手受伤了,吃饭不方便,我喂你吧。”嵇小雨说完后,低着脑袋,帮着余梦惜把饭菜拿出来。

余梦惜听到嵇小雨的说话,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余梦惜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朝着嵇小雨偷偷地竖起的大拇指。看到余梦惜的表情和动作,嵇小雨更加觉得不好意思,整个人的动作都变得迟钝起来。

田默这顿饭吃的很尴尬,非常的尴尬!如果可以,他宁愿多挨几刀也不愿意这样子吃饭。不知道嵇小雨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胸部要不是不小心蹭到他,就是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田默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要睁开好呢还是闭上才好,只觉得自己很热,浑身僵硬,满头大汗。

嵇小雨喂得也很尴尬,非常的尴尬!第一次喂别人吃饭,还是一个男孩子,手脚总觉得不听使唤,手忙脚乱的,整个人都觉得很不自然。但这都不是重点,要命的是她的胸部,嵇小雨头一次觉得胸部大竟然是一种负担。坐在田默面前,只要自己稍微弯下腰,春光就会露出一大片;坐在田默侧边,却又总是不小心挨到他的手臂。

嵇小雨看着余梦惜想笑又不笑的表情,再看田默额头上要滴落的汗珠,觉得这真的是一场煎熬。当嵇小雨抬起了头,眼神触碰到田默双眼的时候,明亮而有神的眼睛,充满了阳光的气息,嵇小雨深吸了一口气,慌乱的心一下子变得宁静起来……

晚上7点,余梦惜到图书馆拿田默的笔记本和书去了。而嵇小雨跟田默两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经过大半天的相处,两个人也慢慢熟络了起来,没有了刚认识的那种生分。

昏黄的路灯把他们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道路两旁的树干上枯黄的叶子被秋风无情地摘了下来,在空中打了个转,零落在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

“田默,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挡住了那把刀,今天受伤的人就是我了。你为了我受了伤,并且现在你的手不方便,这样吧,在你手好之前,你的衣服都让我来帮你洗。你不要拒绝,相比你手上的伤,我做的这些这都不算什么,并且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我只希望你的手能快点好起来。”

看着想要摇头的田默,嵇小雨接着说道:“如果你拒绝的话,那么以后我们就不是朋友了!我只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

田默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点了下头,抬头看着树上还在秋风中苦苦挣扎的树叶,眼神中透出了一丝惆怅,不过瞬间又变得坚定起来,然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在这一刻,嵇小雨看不懂田默眼神中的惆怅,也看不懂他笑容背后的无奈,只是觉得田默一下子离她很远,一下子又离得很近,这是一种很虚无飘渺的感觉。突然间嵇小雨很想知道关于田默的故事,很想去了解他的过去。

这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就在嵇小雨想要去问田默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优美的琴声,如月光洒向湖面,旋律悠扬起伏,调皮而欢快的音符跳跃在空气中,萦绕在嵇小雨和田默身旁,伴随着脚下沙沙的脚步声,和着空中呼啸的风声,演奏起了这夜幕下最唯美而自然的章节。

嵇小雨心神沉浸在这悠扬的音乐中,心中仿佛有一股清泉缓缓地流过;脑海中浮现出清冷的月光,潺潺的流水声,水草轻轻摇曳的声音,夜莺欢快的啼叫声......耳畔中忽远忽近的风声在呢喃,在细语……

嵇小雨的心慢慢的变得平静而愉悦,脸上浮起了陶醉的笑容。此时的嵇小雨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出尘的气质,看得身旁的田默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嵇小雨终究是没有问关于田默的事情。因为她突然间明白了,任何人的过去都应该是一个秘密,当他愿意跟你分享的时候,你只需要用心去听,用心去感受。当时机还没到来的时候,那应该要学会静静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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