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夸张地捂住了耳朵,撇着嘴说道:“小姑娘,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还有做贼心虚,你越是这么大声嚷嚷不是越表明你是心虚得很了?你诚心过来找茬捣乱,我不跟你计较也就算了,你也总不能倒打一耙呀?你让这里的各位客官评评理,这世界上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道理了?哦,不错,你的确是一个天仙似的美人儿,可是美人儿就一定高人一等吗?俗话说‘人美在心灵,鸟美在羽毛’,只注重外表美丽,不注意个人修养,那不是和禽受一样了吗?你说是不是啊?”她一面说,一面露出狡黠的笑容,在古代就有这样一个好处,随随便便都能找到现代的通俗用语来挖苦人,还不带一个脏字儿。
白衣少女怒气勃发,光洁如玉的额头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闪亮的贝齿几乎把红如玫瑰的唇瓣咬破。
梅映雪见状继续挖苦:“哟,我说,你也悠着点啊,这么性感美丽的嘴唇要是咬破了,可就破相了,已破了相,啧啧啧,多可惜啊!”
白衣少女右手一抬,一道白绫闪电般击向梅映雪面门,曹哲瀚轻轻飘身,把梅映雪带入怀中,狭长的桃花眼中既有赞叹也有揶揄,还有些微好笑。
与此同时白潇洒也已和那白衣少女过了两招,白潇洒飘然退后,动作潇洒如行云流水,不过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可就没有那么潇洒了:“姑娘,辱人者人恒辱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哪!”
白衣少女既打不过他,又说不过梅映雪,有心夺路而逃,一则太丢面子,二则旁边还有一个满脸贼忒嘻嘻的梁上君虎视眈眈,胸中的那团怒火无处发泄,回手狠狠地扯了一个垂髫小鬟一个耳光,骂道:“作死的小蹄子!还不替姑娘想个法子?”
那小鬟满腹委屈不敢发作,捂着红肿的面颊,唯唯诺诺。
白衣少女很没底气地质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梅映雪缓缓从曹哲瀚怀里站直身子,柳眉轻扬:“很简单,你当着这些人的面给我真诚的道个歉,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起这样的龌龊心思,并且,今天在座的各位客官所用的饭菜都由你买单。”
白衣少女杏眼中冒出两团怒火,一跺脚,就要再次发作,忽然身边的小鬟扯了扯她的衣角,悄声说道:“姑娘……”
“姑娘,少爷来了。”
白衣少女脸上的怒容变魔术般瞬间消失,抬起精致的小脸儿,一副哀怨自怜的神态,向门口叫道:“衣哥哥,你就这样看着梅儿受人欺负吗?”
一句话让众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门口,白潇洒却和梅映雪一样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衣少女,生恐这是她的声东击西之计。
曹哲瀚轻轻拉了拉梅映雪,略带酸意地向门口一扬下巴:“你的梦中情人来了。”
梅映雪被他说得一头雾水,转头一看,不由得又惊又喜,原来门口慵懒地倚门站着一个白衣男子,浑身散发着清冷而柔美的气息……正是那个有着雪一样气质的薛白衣。数月不见,这个人似乎更加超脱凡尘了。
薛白衣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并没有丝毫不安或者扭捏,唇边露出淡淡的没有什么温度的笑容,似是安慰又似是责备:“梅儿,你又出来闯祸了!”
白衣少女嘟起了粉嫩的红唇,委委屈屈说道:“衣哥哥,什么叫又闯祸了?人家只不过是来吃顿饭尝尝鲜而已,怎么就闯祸了?莫非我被人欺负了,错的还是我吗?”
薛白衣不再看她,转而来到梅映雪面前,微微点头:“原来姑娘是名闻天下的梅姑娘,失敬,失敬。”
梅映雪本来对他还挺有好感,可是这人也未免太没礼貌了吧?所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脸别向一旁,淡淡说道:“好说,好说。”
薛白衣脸上仍旧是微微的笑容,从梅映雪身边穿过,在她耳畔轻声低语:“你很不寻常。”抬头招手叫那白衣少女,“快跟我回去,十天之内,不许你离开自己房间!”这话柔柔的软软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白衣少女本就白腻的脸上一下子变得更白,几乎消尽了血色,咬了咬唇,一跺脚推开围观众人飞奔而去,空气中隐隐有低低的哭泣声。
薛白衣眼光中有宠溺浅浅流过,转而是责备,回首望着梅映雪,浅浅开口:“今天所有食客都由我来付账,权当是替那个不懂事的丫头赔罪了,如何?”
梅映雪一颗心怦怦直跳,素来对美男没有免疫力的她竟然在薛白衣眼中看到了一丝求肯,这么说这个家伙是想留在这里了?她抑制住内心的狂喜,故作镇定:“好啊,来者都是客,我没有赶客人出门的毛病,你请坐。小二,过来点菜。”说罢慢慢转身,慢慢走向楼梯,慢慢向二楼走去,没多走一步,她就给自己一个理由:下一步,他一定会叫住我的。
却没有料到,直到她走进经理室,薛白衣也没有再出一声。反倒是梁上君跟了过来,调侃道:“怎嘛?诱惑没成功着恼了?”麻利地抛起一颗蚕豆,抬头接住,“咯崩!”一声咬碎。
梅映雪被他一激,脸上有点下不来,悻悻然说道:“谁说我诱惑那个薛白衣来的?”
梁上君纵声大笑:“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得过我?”说着走到梅映雪身边,伸过嘴去在她脸上偷香了一下,转身走掉了。近来,梁上君似乎爱上了偷吻梅映雪。
梅映雪看着一开一合的房门,皱起了好看的双眉,看薛白衣的样子,似乎是被自己吸引了,可是难道他不明白“趁热打铁”的重要性?还有,那个白衣少女跟他是什么关系?看样子两个人好像很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