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冽看她哭得肝肠寸断,心底最坚硬的部分,竟然开始慢慢变软。
“这里有什么好啊?没有肯德基、没有电脑、没有游乐场、没有游泳馆、没有飞机火车汽车,连自行车也没有……”她一顿唠唠叨叨,越说越累,两个眼皮慢慢贴到了一起,言语更加饧涩,到后来身子一软,竟然悠悠睡去了。
司徒冽走到面前,低头仔细审视,女子如花娇靥上尚有泪珠闪烁,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垂下忧伤的阴影,小嘴儿扁扁的,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心中一阵怜惜,一弯腰把她抱了起来,真没想到,这么能吃的一个人,身子竟是这么轻、这么软……
虽然只走了两三步就已经到了床边,但他突然不舍得把她放下了,伸过嘴去,把那滴泪水吸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却也有着从未尝过的甜蜜。他脸上一热,心中一惊,放下怀中佳人,一下子跳了起来。
司徒冽的心砰砰直跳,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女子的看法发生这么大的改变?自己不是最讨厌这种轻浮女子么?
只可惜,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回头扫了熟睡中的梅映雪一眼,“要不然可没那么便宜留她在世上。”殊不知,这是他对自己的自我安慰呢?
过了也不知多久,梅映雪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不过最让她开心的,莫过于那一阵阵扑面而来的食物香气。她连鞋也没顾得穿,三窜两蹦来到司徒冽身边,用力吸着鼻子:“哇,好香啊,这顿饭吃什么好的啊?”
司徒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子,还是刚才那个感怀身世,涕泪涟涟的那个吗?
梅映雪挑了挑眉:“你干嘛?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也不顾烫,端起一碟刚出锅的花生米,躲到一边悠哉悠哉地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嗯,你这手艺还不错,不如以后到我们为天当厨师吧?我给你三倍酬劳,怎么样?”
司徒冽一头黑线,不过却没有出言反驳。
饭菜做齐了,梅映雪仍旧喋喋不休,是人才就不能错过嘛!
司徒冽冷冷的扒着饭,一声不吭。
梅映雪一阵丧气:“你又不是哑巴,装什么沉默啊?我也知道,你看不起厨师这个职业,所以你一见我面就管我叫‘梅厨娘’,不过,你可想好了,厨师可是高薪职业,有没有什么风险,不比你每天打打杀杀的有意思得多吗?而且……”
“吃完饭,赶紧离开这里。”司徒冽不咸不淡地开口了。
“噢耶!太棒啦!”梅映雪一阵欢呼雀跃,“终于不用再当老鼠啦!”她跳过去,在司徒烈脸上“啵”的啄了一口。
司徒冽心头突地一跳,脸上微微有些红意,却故意嫌恶地神袖子在脸上擦了两擦。
梅映雪早把他脸上的细微变化看在眼里,所以也不以为意,只是追问:“咱们什么时候走?”
司徒冽冷冷说道:“什么‘咱们’?我是说让你一个人走!”
梅映雪并不着恼,伸出三根手指头,在司徒烈面前一晃:“我说,酷男,你可是答应给我办三件事的哦!”她狡猾地眨着眼睛,“第一件事虽然你已经照办了,但是那是我用我的身世来等价交换的,所以只算你做到了一半,你没意见吧?有意见也白搭!还有半件事就是你不能对我呼来喝去!第二件事,是要你在我身边呆上三个月,并且不能惹我生气,够便宜了吧?”她不等司徒冽说话,一口气说完,向他挤了挤眼。
司徒冽一脸淡漠:“好吧,就按你说的做好了。”
梅映雪欢天喜地,暗中奸笑:小样的,我就不信三个月以后还拿不下你!
司徒冽没来由的,觉得一股凉风从脚底涌起。千刃宫的人难道还没有走?这么说还真的要在梅映雪这里多留一段时间了,哼哼,就凭她这点小手段,休想把自己怎么样!起身从衣柜里取了两套干净衣服,扔给梅映雪一套。
梅映雪跳了起来:“好哇!枉费我那么悉心照顾你,又干净衣服也不给我换上,让我穿了这么久的脏衣服!”
司徒冽缓缓解开外衣扣子,冷冷说道:“这里并没有第三个人,即便你每天一套新衣服,又穿给谁看?”说完好久,都没有得到回应,回头一看,梅映雪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一阵纳闷:“我的手怎么了吗?”
梅映雪吞了口唾沫,谄笑道:“嘻嘻嘻……没事没事,你继续,你继续!”心说:跟你的手有个屁关系啊!姑娘是想看看你的完美身材!
一二三,快快脱!加油,加油!她神情紧张而专注,恨不能冲过去帮司徒冽宽衣解带。
岂知,司徒冽只脱掉了外面的长袍,把干净袍子披在外面就算完事了。
梅映雪大失所望,也把外面又脏又皱又破的外衣脱下来,披上司徒冽所给的袍子,又长又大,像是睡袍,找根带子束在腰里,倒是省了换裙子了。
“好啦,咱们走吧!”梅映雪拍了拍自己身上,“还不知家里怎么样了呢!老梁和老白别出事才好。”一想到白潇洒和梁上君,她本来踊跃的心,突然沉寂了下去。
司徒冽看着她满脸的关切,心里涌起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对那两位美男,没来由的起了恶感,声音自然而然的更加低沉:“走了!”
梅映雪这时没有心情再和他说笑,只简单说道:“你领路吧。”
司徒冽深深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到衣柜前,身后在衣柜上按了两按,衣柜旁边就出现了一道暗门,他摘下墙上的夜明珠当先走了进去,梅映雪环顾暗室,有些微不舍,随后也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