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儿,你尝尝这个!”曹哲瀚的桃花眼,迷离而秀美,闪烁着无边的艳丽,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筷子上夹的一只大龙虾!
她张口刚要吃,旁边有伸过来一双筷子,筷子上是她最爱吃的粉蒸蟹,接着看见梁上君那沾了蜜一样的小脸:“雪儿,你吃这个!”
刚张开嘴,白潇洒带着谦和的笑意举过来一块松仁儿糕:“映雪,你尝尝,这可和平常的松仁儿糕大不一样呢!”
她笑嘻嘻闭起眼睛狠狠咬了下去……
“啊!”哪里来的惨叫?
梅映雪睁开眼,却迎上了眉心纠结的司徒冽,他正捧着鲜血淋漓的手指,对自己怒目而视。
咦?老曹呢?老梁呢?潇洒哥儿呢?难道刚才是个梦?梅映雪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该做饭了。”司徒冽硬邦邦说道,转身走开,包扎伤口。
“我凭什么给你做饭?”梅映雪往被窝里一钻,眉心皱成一团乱麻,“我睡得好好好的,你干嘛把我吵醒?”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
可惜,好梦难再续。她忽地坐了起来,一脸懊丧,拧眉瞪眼,一腔怒气不知怎么发泄才好。
司徒冽根本就不管她是生气还是高兴,包好伤口就在椅子上打坐。
梅映雪突然看见了身上的被子,忙掀开被子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照旧好端端、脏兮兮、皱巴巴地穿在身上,于是松了一口气,但心底不知为何又隐隐有些不舒服。
起身下地,转来转去找不到梳妆台,瞪着眼睛吼道:“这是什么破地方?让不让人活了?连头也梳不上!”
司徒冽掀开眼皮看了看她,又把眼睛闭上了。
梅映雪更加生气,转到他面前叉着腰指着他鼻子问道:“喂,你听见没?镜子、梳子在哪儿?”
司徒冽还是不说话,梅映雪走到水缸旁舀水洗脸,把东西摔得叮当乱响。洗完之后她的气才稍微小了些,转头看见桌子上放了一把小小的红木梳子,一把抓过来把头发打散,梳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倒比原来梳云髻显得干净利落了。
梳完头,起床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又照上次的样子,煮了一锅杂七杂八汤,不过这一次没有忘记放盐。
地下光阴不知几何,司徒冽的伤势已经大有起色,脸上已经有了红晕,只是两个人吃着梅映雪做的怪味汤,是越来越难,每天司徒冽还好,总是不动声色,梅映雪的脸却几乎变成了苦瓜,何况,这地底下的生活还是那么枯燥无味。
“喂,上次的事,你还没讲完呢!”她终于忍不住了。
过了好久,司徒冽才冷冷问道:“什么事?”
梅映雪叹了口气,故作伤感:“就是你姐姐的事……”偷偷去看司徒冽的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司徒冽盘膝坐着,眼睛也不睁,缓缓说道:“我去救姐姐,可是那时我人小力薄,被那强徒一拳打晕。等我醒来的时候!”他的声音平静无波,脸容却微微有一丝扭曲,“姐姐已经死了。我发誓,一定要替姐姐报仇。”
“你知道那个坏蛋叫什么名字吗?”
“他叫郑天恒,是顺天府郑知府的二公子。”
梅映雪心中一动:郑天恒不是只好男风不爱女色么?怎么会强占了司徒冽的姐姐?还是说何少陵根本是在跟自己撒谎?但是郑天恒在楼船上的表现又怎么解释呢?她晃了晃脑袋,这些事,真的有点乱。还是继续听司徒冽讲故事的好,于是问道:“那你这一身的好本事又是怎么学的?”
司徒冽冷笑道:“好本事?哼,不过是杀人的刀罢了……你可听说过‘千刃宫’?”
“千刃宫?”梅映雪重复道,“没听过。那是干什么的?”
“刃是刀刃的刃……”
梅映雪眼睛一亮,拍手说道:“我知道了,这一定是一个杀手组织!”
司徒冽暗中赞许:这个女子果真冰雪聪明,稍微一提点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跟这样的人说话倒一点也不乏味。继续说道:“不错。我阴错阳差被他们的宫主司徒霸收养,因为同姓,所以那人就收我做了义子!”他脸上冰冷如霜,嘴角却带上了讽刺挖苦的笑意,“宫里的人都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少宫主’。到了我十八岁那年,宫主就说我可以下山执行命令了,但是虽然我是少宫主,只要触犯禁令,也是死罪。”
梅映雪好奇地问:“什么禁令?”
“禁令就是不得违逆宫主任何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梅映雪心想这种事倒也正常,电影里不就常有嘛,又问:“后来呢?”
“后来因为我执行命令做得好,宫主一直很重视。”他嘴角的讽刺意味更深,简直像是刀斧刻上的。
梅映雪身上一阵发冷,起身往炉子里添了点煤球,故作轻松的说:“你这外号……”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个根本问也不用问!
司徒冽果然说道:“因为我对人从来没有好脸色,手下也不留一个活口,所以,人们才叫我‘冷面狼君’。”
梅映雪打了一个寒战,脸上大有不忍之色:“为什么不留一个活口?难道你杀的那些人都该死吗?”
司徒冽冷冷说道:“当年我姐姐、我姐夫有什么错?那些村民又有什么错?为什么都死于非命?要不是我侥幸,焉能活到今日!”
梅映雪眨巴眨巴眼睛,知道这人是钻了牛角尖,一时半会儿也劝不过来,索性放弃了劝导的想法,接着问:“那天我听见有人过来到尸体堆上洒药粉,大概也是你们那个宫主下的命令吧?这么说他一直都是在利用你,所谓的义子、少宫主都是笼络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