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云把他的手打掉,一面整理者被他弄乱的青丝一面撇着嘴说道:“好哇,你一直都瞒着我,看我以后怎么修理你!”
薛白衣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把唇边的血丝擦拭干净,整了整身上略显凌乱的衣衫,淡淡一笑,如同雪中白梅迎风绽放:“皇上,你花这样大的力气对付一个弱小女子,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原来这个神秘的青衫人就是东平国的国君,何少元。
何少元威严的脸上只闪过一丝不安,随即变得镇定如山,慢慢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周身的王者之气慢慢弥散,所有的便衣御林军、宫廷卫士全都匍匐在他脚下,山呼万岁。
幻云很不屑的免费赠送了N个卫生球,翘起了二郎腿。
何少元眼神一闪:“你见了朕,因何不跪?”
幻云反问道:“我见了你,为什么要跪?”
何少元冰冷的话语中带上了危险的气息:“就凭朕是东平国一国之主!”
幻云脸上的表情更加鄙夷:“仅仅凭你是东平国一国之主吗?资格还不够呢!”
“小云云,你告诉他,为什么不够。”褚印月妖孽般的声音懒洋洋传来,那身火红的衣衫在西斜的日光中,晕染出一片迷离的光晕。
何少冲虽然神色微变,但已经伸手握住了椅子的扶手。
褚印月没有理会他,直接走到幻云身边,紧紧靠着她坐下了,贴在她耳畔热热的喷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小云云,你现在的样子好迷人哦。”
幻云夸张的抖落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一把把他推开,向何少元说道:“你一定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这条大船造的越是精美绝伦,到后来帆翻船之后,翻船的后果就越是严重。你的朝臣是承载你的河流,而东平国的子民却是那汪洋大海,你连一条小小的河流都无法驾驭,还妄想这汪洋大海对你臣服么?你看看那些辛辛苦苦却食不果腹的农夫农妇,那是你的衣食父母啊,你还让他们跪你?亏你有脸说得出来!”
“你说什么?”何少元握着椅子扶手的手开始泛白。
幻云撇了撇嘴:“听不懂吗?我问你,要是这一国的百姓都不种地,你这位高高在上的米虫,吃什么、穿什么?怎么玩乐、怎么大动兵戈?”
何少元的脸上阵青阵红,这样的言辞,他何曾听过?难道少冲就是因为她的特立独行而被她迷惑的吗?
幻云又抛出一记重磅炸弹:“要知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连这点道理也不懂,还恬不知耻的号称一代明君呢!真是笑话!”抬眼一看,司徒烈也已经回来,于是向他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司徒烈,咱们这里本来清清静静的,可被这些乌七八糟的人一搅,弄的人烦死了,麻烦你把他们赶走好么?我还想美美的吃一顿你做的美味呢!”
司徒烈亘古不化的坚冰脸上浮现一抹温柔宠溺的神色,笔直的走到何少元面前,极其简洁的说道:“请。”
何少元憋了一肚子的气,只是无法发泄,此时的情况他如何不能明白,原本处于上风的自己如今已经完全处于劣势了,留下来只是自取其辱而已,于是冷冷一哼,站起身来,很有身段的一甩袖子,低声吩咐道:“走!”
幻云眼睛一眨,突然想起了什么,叫道:“慢着!我让你走,并不是说我不追究你的责任,我这里的损失你要全权负责!而且,你敢动一动何少冲试试?我有本事叫你从龙椅上掉下来!”
何少元猛然转身,一张脸阴沉如六月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你这是在威胁朕么?”
幻云无所谓的笑了笑:“话已经说完了,该怎么理解,那是你的事,跟我有关系吗?我这里庙小,住不下您这一尊大佛,您还是请吧!”她左右看看,向外面叫道,“来人呐,准备拖把,等一会儿好好把地上擦上三五遍,去去晦气!”跳下床来,一手拉着东方皓轩一手拉着薛白衣眼神一勾褚印月,下巴一点司徒烈,“走,咱们到别院里消停一会儿去!”
在御林军林立的现场旁若无人的走了,何少元立刻石化,一张脸铁青的怕人。
曹哲瀚看着狼吞虎咽的幻云,眼神里充满了宠溺,转头看着斯斯文文的薛白衣,问道:“薛兄,你和她不是都中毒了吗?为什么连解药都不用?”
幻云抬起头来拍了他脑袋一记,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怎么变得跟潇洒哥儿一样呆了?”伸手一指东方皓轩,“有他在,我会中毒吗?”咽下了口里的饭菜,得意的一笑,“不过床头抽屉里的的确是鹤顶红,那是梅映雪留下来的,我在无意中发现了,后来一问东方,他说那是剧毒,我也是为了好玩儿,叫他给配了一料外形和鹤顶红一摸一样的药水……呵呵!”她好笑的看着薛白衣,“味道不错吧?”
薛白衣立刻苦了脸:“又酸又涩又辣,难吃极了。”
“我回来了!”一个灰扑扑的身影摇摇摆摆撞了进来,把一桌精美的酒菜撞了个七零八落,碗碟的碎裂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男人女人低声的咒骂。干干净净的小餐厅里,到处是淋淋漓漓的汤汤水水。
“倒霉催的啊?”幻云尖叫着躲开了凌空飞来的一只螃蟹。
罪魁祸首梁上君咧开嘴一阵干笑,挠着头说道:“我是太兴奋了,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倒霉也会传染。”
“有什么好消息吗?”倒是一向冰冷的司徒烈仍旧没有恼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