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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殇

咚~不想紫藤跪在了我的面前,生生止住我前行的步伐。闭上眼,轻叹一口气。

“呼~紫藤,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起来吧!”

“不,少爷,您不知道,您真的不知道。请让紫藤把话说完可好,让我把您心中的伤和痛都说出来可好?”

紫藤,有什么用呢?我的伤和痛是说得完的吗?我的人生是说就可以好转的吗?

不理她,绕过她,继续前行。但抬起的右腿还未及放下,就被她抱住了,她抽泣着,哀求着“求您,少爷,求您,听紫藤把话说完好吗?求您……”满眼的哀求与希冀,我跌坐在被褥上,不忍再看。

“少爷,对不起,都是紫藤的错。如果那天紫藤拦住了您,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一切痛苦了。”

“您在听到老板禁您足那一刻的失望和哀伤,悔恨和痛苦,紫藤看在眼里,深深伤在心里啊。”

“紫藤和林二是看着您和老板一步一步历经千辛才走到一起的,你们幸福,我们只会比你们更快乐。你们痛苦,我们也只会更心碎。你肯定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对您会有门禁,因为老板真的只是想为您好!您知道吗?为什么公馆里那么多的仆从在您身边的永远只有我的林二?为什么公馆里那么多的睡房您却能占据这件主卧?老板是真的爱您,有多爱就有多在乎,有多爱就有多牵绊。”

紫藤擦拭眼泪,我还是没法面对她,面对她的话语。

“林二和我很早以前就一直随侍在老板身边的,他从不允许任何人近他的身,碰他的任何东西,不会留恋任何人和任何事物,永远是那么神圣不可侵犯。但,就在那晚,当我看到他抱着如夜精灵的您自风雪中走进来的时候,我知道,羁绊他的人儿出现了。

是的,您是男子。但即使有林二因您是男子之身而不宁,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依然为老板高兴,他死寂的双眸终于有了星光,他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他的心终于不再孤单。

您的伤很重很重,我想不只是身体,心里怕是更重吧。而老板的守候和逐渐转深的爱,换来的只是您无言的冷漠和拒绝。他在矛盾中挣扎,在痛苦中无奈。但我知道,您和他的幸福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和林二陪你们一起慢慢等待,等待着那一刻,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对您更深的伤害。

那晚,我、林二、文轩少爷跟着老板一起去救的您。老板知道您失踪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犹如暗夜的罗刹,我从来没见过那样恐怖的老板。我们疯狂地找您,寻您,派出去的人分遍四面八方,最后终于有人在西城截住了王田。而老板更是一马当前冲在了最前面,但是我们终究还是晚了。当我们赶到时,看到的只有龙大血肉模糊的尸体,和眼神空洞犹如瓷娃娃般的您。

整个房顶已被掀开,您站着屋中央,衣袂飘飞,手被反捆,而您的左腰泛着强烈的银光,刺痛着每个人的眼和心,那时的您就像嗜着血的修罗。您对上了老板的眼,笑了,很灿烂,可我感到的是深深的恐惧,您说着“我、恨、你!羽、翔”。忽地,风起云涌,黑云骤压,天地变色,您倒下的那一刻,我们看到的是老板跪下的身影,听到是老板嘶声裂肺的呼喊……

雨,大大的雨点,落在你们的身上,可我们谁也不敢打搅,我只能看见老板颤抖的双肩和凝聚在您脸上深恨的笑颜。我只能陪在你们的身后,默默地向上天祈祷,让雨来得更猛烈吧,洗掉这一切,冲掉您的恨和老板的悔。

许是老天听到了我的祈祷,她慈悲地为我们打开了天堂的乐园。

您好像忘掉了一切,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活泼而开朗,看着您和老板相知,相爱,我和林二是多么的高兴。但我和林二却发现老板在一个人的时候更喜欢发呆,在远看您的时候总会有叹息。

老板不该是这样的,从小受尽磨难,在这个吃人的商界占有不可侵犯的地位的他是应该得到幸福的,上天何其不公啊,对您是,对他也是。面对这一切,我们只能祈祷,希望您和老板永远快乐,永远幸福。因为您,我们知道了原来老板也会笑;因为您,我们知道了原来老板也会有柔情。而这都是因为您啊!老板在公馆四围每隔十米安排了护卫,不要您出去,不准任何人伤害您一丝一毫,老板他,何其勇猛的一个人,因为您,他却害怕了,深入心髓。

同时我们也改变了一切,换了以前的房间布置,改造了花园,藏起了您的剑,我们希望您再也不要想起以前,再也不要痛苦,您只能幸福,永远!

然而,美好的事物总是那么短暂,当我们以为一切成自然,一切可以继续的时候,您“醒”了,您又是原来的您了,不,您比原来更冷漠、更绝情亦更痛苦。看着您每天的矛盾和挣扎,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帮您,看着您经历这一切,我深深明白您心底的苦痛,您禁闭着自己的心,阻止着一切的进入。可是,您对自己惩罚的同时对老板亦是残忍。老板他比以前更加暴戾和严酷了,王田被他打了个半死,龙大也被林二鞭尸,就连误以为是刺客敲晕您的护卫亦生生被砍下双臂,而在商界他更是人人闻之丧胆。然而他很苦,很痛。

他爱您,爱到您即使说恨他,永远恨他都无所谓,他从不求人,那天他为了您低头了,他唤醒了您,付出的代价却是如此的残酷。他再也不敢对您说爱,再也不敢面对您,他只能远远望着您,却不敢多看几眼,他怕,怕您再次离开他,怕再也承受不起的代价。老板,他那样骄傲的人,不羁着世俗眼光的审判,爱您爱的那么深刻,却又那么卑微。

少爷,您的心很痛吧,很痛很痛吧?可为什么,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要彼此折磨啊,为什么,少爷,您的坚持到底是什么,您的心房,真的不为自己打开吗?少爷,求您,求您放过自己,放过老板吧。紫藤,求您了,少爷,求您了。”

求您,求您,声声求您刺痛着我的心房,紫藤,你何必逼我至此!

是啊,我在坚持什么呢?我到底是恨他,还是恨我自己呢。我是自怜,还是自卑呢?我是害怕丢掉自尊,还是自私自利呢?因为我的身世,因为我的遭遇,我就感觉自己再也见不着阳光,寻不着真爱了,这样的懦弱,这样的无能,否定了他的爱,加深了他的苦痛。而一切,就真的该怪他吗?

不,是我,其实都是我啊!我是胆小鬼,我懦弱,我无能!我不是男人,我没有自信,我没有担当,这样的我,不配得你的爱。翔~对不起,对不起,翔,对不起~

翔,你的生活不该是这样,让我们结束这痛苦的一切吧!

“紫藤,给我拿只笔好吗?我要给翔写信。”我欲扶起她,对她笑着。

两行清泪仍挂在那秀气的脸上,她愣愣地看着我,十秒后,她突然笑了,激动地从地板上跳起来,手忙脚乱地从书房给我拿来了纸和笔,看着被她紧紧拽出手印的信纸,我笑了,翔,有她照顾你,我真的很放心。

一笔,一划,收笔,封好。

“紫藤,你帮我交给翔好吗?马上”

“恩,少爷,我这就去,立刻就去,您等我。”

着看她离去,我缓缓起身,却不想她突然折回来了,气喘吁吁地开口:“少爷,我觉得电话更快啊,为什么要~”

看着我的脸,她停住了下面的问语,了然的一笑,扬了扬手中的信笺,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望着她欣快的背影,我的微笑更大了,翔,一定要幸福呵!因为你有我最美丽的笑容和最深的祝福。

翔,对不起……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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