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古朴的民风,陈重的眼前不知为什么又浮现出了自己从小习武的山村。因为与世隔绝,那里似乎真的像是桃花源一般不知魏晋,更没有被现代文明所打扰。
但是一个浑厚的声音将陈重从记忆中拽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孟建柱沉声问道,别看他在旁边两个人面前唯唯诺诺的,到了外人前却又变得很是硬气。
陈重想了想,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陈阿三,咸阳陈家沟人。”
当然陈重倒真是咸阳人,只不过自幼就随师父上山学武,就连陈重这个名字也是师父给起的,几乎对家乡没有什么印象。
“这真的是你名字?”哪个父母会给自己的孩子起个这样的名字呢,即便是平日里唤作狗蛋,在人前也一定是有一个大名的。
“这个真的是我的名字啊,几位老爷,小人家里就是个种地的,哪里能有什么名字啊。”陈重可不愿意说自己是一个学武的,这两天他每次和人家说起这个的时候,那些人总会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
涂仕奇看着眼前这个说话有些愚笨的家伙,原本扬着的眉毛也悄悄地松弛了下来,不免有点失望地说道,“算了,你是干什么的?”
“务农。”陈重想了想又补充道,“祖上就一直在陈家沟,家里有两亩多地”
陈重原本还想多说点求情的话,但是想起当初师父临终前对自己的叮嘱,便又把原本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他跟着师父学了十几年的武艺,直到那一天,习武归来的陈重看见师父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他想尽了一切办法,但是也没有挽救回师父的性命。师父临终前嘱咐陈重不要想着为他报仇,要少说多听,不要轻易地露出身手来,于是陈重便把这话给牢牢地记在了心里面。
“如果你小子现在能有一个机会不用继续做你的农活,可以有很多很多的钱,有很高很高的地位,你愿不愿意做呢?”涂仕奇冲孟起柱使了一个眼神,孟起柱摸了摸下巴上那一大把胡子,然后起身走出了暗室。
钱和地位?
陈重并没有动心,反倒是对这些人的身份感到怀疑。师父离奇死亡,自己却又被莫名其妙的绑到了这里,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不行不行,我什么都不会,会耽误了你们事情的。”陈重使劲摇了摇自己的头,却忘了自己现在还被反绑在椅子上,一时间一阵钻心的疼痛感涌了上来。
涂仕奇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冷冷的说道,“这件事情你行也要行,不行也得行。”
说实话涂仕奇对陈重并不满意,因为眼前的这个家伙实在是有点太愚笨了,自己要想让他和柳俊变得一模一样,那恐怕绝对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能找到一个这么相像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涂仕奇也就只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说话间,涂仕奇站了起来,从身后摸出了一把仿五四手枪,走到陈重的身边,拿枪在陈重的脸上擦着。陈重看着自己脸旁的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心中不由得赞叹道,这么好的钢要是能打成一把剑的话,那该是一件多么趁手的兵器啊。
“嘭……”
涂仕奇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猛地勾动了扳机,电光火石间的巨响让陈重吓得身子使劲缩了一下。
看着地上那个弹珠大的孔,陈重突然发现原来这个黑不溜秋的东西竟然要比剑的威力还要大,因为就算是最好的宝剑,恐怕也很难在这么结实的地面上刺出一个窟窿来。
更何况,刚才这个东西压根都没有接触到地面。
“啊,什么妖器?”
陈重听师傅说过一种叫做火药的东西能够爆炸,难不成他手中拿的就是火药,陈重有点害怕了。如果是比试拳脚或者是刀剑棍棒功夫,陈重自认为没有敌手,但是自己拳头真的能快过眼前的这个东西吗,陈重不敢说。
妖器?这小子竟然连手枪都不认识,涂仕奇这一次是真的无语了,看样子这个陈阿三还真是一个鄙陋的乡野村夫。不过看上去倒也没有那些鬼心思,应该会很容易控制。
“你如果不老老实实听话的话,那你就会和他一样,”涂仕奇拿着还冒着烟的手枪在柳俊的头上敲了两下,“用这个。”
涂仕奇揭起了一张白布,原本盖在孟起柱推进来的担架车上的,然后又冲着陈重做了一个扣动扳机的手势。
陈重看着眼前的白布下的这个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还算红润的面庞渐渐地发白了,后背上也有了些许凉意。
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不如自己健壮罢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完全就会被认作是同一个人。
当然,如果说还有不一样的地方话,那也还有一处,就是在这个人的眉心处。
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看着已经脸色煞白的陈重,涂仕奇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微笑,用手扬了扬额前的碎刘海,“记住,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就叫做柳俊,你如果不听我的话,那结果就是像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