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的声音越来越近,木鱼躲在草丛里瑟瑟发抖,“啊紫啊,彬燕,易林,你们都死哪去了?老木我这条小命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你们快来救我啊,我要回去!我不玩啦,这太离谱了!”
木鱼不住地祈祷,什么上帝、观世音菩萨,甚至山神土地,管他哪路神仙了,都赶紧起来值班了,这都出人命了。
转眼,两群人已经杀到了眼前。木鱼紧紧按住发抖的膝盖,生怕弄出任何一点动静来,一个人在他附近被砍倒,有温热的血溅了过来,圆圆的脑袋咕噜噜滚到了木鱼眼前,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地瞪大着,与他对视,木鱼感觉喉咙直接失声了,他也瞪大了眼睛,努力地压制着内心的恐惧,那人溅在他脸上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木鱼不敢伸手去擦,准确的说,他的手脚都已经不听使唤了。
这是他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被杀死在自己面前,不是电视剧,不是做梦,就那么真切地发生了。他很想尖叫,很想撒开脚丫子的狂奔,但他知道,那样做的结果很可能会被灭口。毕竟对方杀人像割草似的,眼睛都不带眨的,估计他所栖身的小屋就是经历过这帮人的洗劫,看被杀的人的穿着,似乎也不是什么善类,立在木鱼眼前的那颗脑袋,脸上还有着长长的刀疤,胡子拉渣的。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眼前杂乱的脚步声,叫喊声,乱成一片,好一会,打斗平息了,获胜的一方在清理现场,火光在他眼前缭乱着,部分人负责挖坑,部分人开始把尸体拖走,集中堆在一起。
杀人埋尸,这八成是一伙强盗,那个被砍下的脑袋还搁在那里看着他,木鱼的心理承受能力在一点点崩塌。他颤抖地看着那些尸体被掀进坑里,渐渐掩埋,许久,埋完了尸体,那群人开始集结,准备撤退。
正当他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翻腾,不好!木鱼心里惊呼了一声,吃多了番薯,这会,正感觉一股气体迅猛地冲向xx。木鱼拼命地忍,还是没忍住。
一股浊气冲了出来,发出破空的气流声,恶臭伴着巨大的声响弥漫开来。附近的强盗纷纷掩鼻怒骂,循声搜来,当藏身的草丛被拨开时,木鱼终于成功的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鱼慢慢地醒了过来,他的意识还停留在最后那一幕,木鱼受惊吓地大喊着,乱挥着双手睁开了眼,眼前已经没有了那个被鲜血浸染的小山坡,此刻,他正躺在一张铺了虎皮的床上。轻纱的帐幔,窗前的酒坛子里还插着一束野花,似乎是女人的房间。
他惊魂未定地缩在床上,窗外可以看到木杆子上飘摇的旗帜,外面还有人大声谈笑,喝酒行令的声音此起彼伏,貌似正身处某个山寨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撞到他们杀人埋尸还能活着,并且待遇还不错,至少他身上一个零件也没少,还能有张虎皮褥子垫垫,他有点琢磨不透。
木鱼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沾染了血迹的衣服已经被更换过,那些被他随便用草药处理过的伤口也被妥善地包扎过了。看样子,他们并不想杀他,难道想拉他入伙?他木鱼何德何能,能让这伙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如此善待!
正纳闷着,门咯吱地一声开了,一个女子端着些酒菜闪了进来。“哎,那谁,起来吃饭了。”女子的声音有些粗哑,等她抬起头来,木鱼差点又晕了过去,见过丑的,没见过更丑的!
女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干枯发黄,似乎都没有好好梳理过,一张大饼脸上布满了雀斑和麻子坑,浮肿的眼皮上还涂抹了浓重的眼影,厚厚的脂粉似乎吹口气就能唰唰落下来。土豆鼻上嵌着两个朝天的鼻孔,鼻头上面的暗疮红得透亮,嘴唇像挂了两条香肠似的,还是挂歪了的,不得不佩服造物主的鬼斧神工,这种极品也能制造出来。
见木鱼盯着自己,女子咧开嘴嘿嘿地冲木鱼笑了笑,这不笑还不打紧,一笑笑掉木鱼半条命,那黄黄的牙齿歪七倒八的,竟然还挂了片菜叶。他直感觉胃里翻腾,立马趴在床边狂吐起来。
女子见状,忙过来帮他拍背,那力道,一下下,震得木鱼五脏发麻,简直是练过功夫的。他忙挣扎起身,示意女子住手。再拍下去,他就得吐血了。
看木鱼缓过来一点,女子才赶紧去打水来给他洗脸。“这位姐姐,请问这是哪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把毛巾拧干递给他,“这位兄弟不要害怕,我叫丑丑,这里是水家寨。这里以前是另外一群盗匪的山寨,那帮人,经常下山打家劫舍,屠杀百姓,奸掳掠无恶不作,老百姓们又恨又怕。我们寨主水玲,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幼请了师傅习武,她跟师傅去云游,回来的时候,发现一家老小都被盗匪杀害了,家里被洗劫一空。她去报官,官府不敢管,她一气之下,也落草为寇,组建了水家寨,专门打劫那些为富不仁的人,扩充山寨,救济穷人,到了昨天,时机成熟了,水家寨的弟兄们就铲平了那帮盗匪,替天行道,替寨主报了那血海深仇。”
木鱼听得无限嘘唏,唉,都是官府不作为,胆小怕事,生把一个千金小姐逼成了匪类,听起来挺让人感慨的。看来这还是一帮侠义之匪,估计洗劫他容身之所的也是之前的盗匪。他与水家寨无冤无仇的,想来也不会对他怎样。
木鱼低着头,视线尽量回避着那张丑陋的脸,“那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丑丑不由咯咯地笑了起来,“昨晚你被吓晕在草丛里,二当家的看你面相和体格都不错,所以把你当战利品献给寨主咯,我们寨主这些年就顾着发展山寨和报仇,婚姻大事都给耽误了。”
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感情自己是被抢来做押寨相公的!看丑丑那模样,她那从小舞刀弄棒跟一群强盗混在一起的寨主估计也好不到哪去!上帝啊,是不是在现代造孽太深,报应到了古代啊!木鱼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