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条小道边的客栈内,两名大汉正十分热切地聊着三天前的一场大案。
“哎,你听说了吗?首富苏家灭门了。”
“可不是嘛,也不知遭惹了什么仇家,最后落得个尸骨全无。”
“官府还没立案吗?”
“哪来得及啊!官府派人过来的时候,据说一场大火可把那苏家烧了个精光。”
“那岂不是成为谜案了?”
“这也说不定,据说这苏家是为皇家办事,皇上哪会放任不管呢。”
这时,其中一名大汉忽然压低了嗓音道:“哎,我跟你说啊,有小道消息称这次苏家灭门可是皇上授意。”
这话刚落,他们旁边不远处坐着的一名男子“砰”地一声摔烂了茶杯,两名大汉面面相觑。
且看这名男子身子隽弱,五官却极为出色,特别是那眉目间有着非一般人的贵气特质,实在让人一眼难忘,只是令人感到惊奇的是,男子身旁驻着一双拐杖,竟是个残疾人?
这正是三天前被阿宓救出来的苏辞,只是不知是何缘故,他的腿竟是半分无力,怎么也站不起来了,无奈之下只得去定做了一双拐杖。
此时,阿宓刚好从街上购及基本生活用品进来,见地上碎掉的茶杯,又见其他人看着苏辞的奇异目光,便知他听到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她眼里多了一抹心疼,上前低声道:“公子,我们该走了。”
苏辞点了点头,起身驻了拐杖,由着阿宓扶他一步步走出客栈,隐约间还能听到身后客栈的人在讨论。
“刚刚那人,你觉不觉得像一个人?”
“谁啊?”
“苏家少爷啊,传闻他姿容绝代,只是身子骨不好,鲜少出门,以至很多人都没见过他样子。”
“别胡说,苏家都灭门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再说苏家少爷怎么可能连路都走不了呢。”
无论身后再讨论什么,苏辞和阿宓都听不到了,此时他们已经走出了京城之外。
一路皆是无言,阿宓知道,这次的事给苏辞打击很大很大,她甚至不敢要求什么,只盼望着他能活下去就好,哪怕是为了恨。
只是如今,看着苏辞模样,当真是一点求生欲望也没有,现在跟着她走,怕也不过是为了看着原铁艺复活。
想到这,阿宓一阵难过,毕竟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其他女人着想,谁能不难过呢?
在这之前,阿宓已将原铁艺的躯体置于深山一处寒洞之内,她在山下造了一间简单的房子,此番便是带苏衍过去,而她待安置好了一切就能踏上复活原铁艺的路程。
虽说苏辞平日不爱出门,鲜少有人见过他的面容,但为了安全起见,阿宓还是选了一条偏僻寂静的小路。但没想到,二人不到一个时辰就碰上了事。
几个扛着大刀阔斧的大汉正赶着一对被捆绑的母女往岭上而去,不时发出一些邪恶的笑声,母亲年约三十有几,身材仍是凹凸有翘,丰韵犹存,少女不过豆蔻年华之际,已发育有成,面容俏丽,这母女二人孤身行走在这荒郊野外也难免会被强盗给惦记上。
只是如今,阿宓和苏辞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装作没有看到,打算越过。
本来那几个强盗也没怎么想管他们,毕竟如今苏辞穿着贫苦,两个人又瘦得不得了,一看就没什么油头可取,所以也就任由他们去了。
忽然,那年纪较大的妇人拼了几许力气往阿宓他这边跑来,并大喊道:“求你们救救我女儿!求求你们!”
妇人没跑几步便跌在地上,刚要爬起,一个脸上有着麻子的强盗迅速追了过来一脚踢在她后背上:“臭娘们,想死是不是?”
妇人眼里露出一抹恨色,啐了一口:“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们带走我们的!”说着,脑袋一顶正好撞中了麻子脸的腹部。
麻子脸一时促不及防,被顶了个胃疼,一时恼羞成怒便挥了大刀下去,顿时血贱了出来。
几个强盗根本没想搞出命案,一时怔了怔,趁着这刻那少女跑了过来,对着中了一刀的妇人大喊道:“娘!”
妇人背上中了一刀,血流得很多,面色也很惨白,分明是濒临死亡之际,却不知何来的力气,硬是站起身狠狠地在麻子脸手臂上,然后撇头对少女道:“贞儿快跑!”
那麻子脸本来就气在头上,又被一个女人如此欺辱,顿时杀心大起,一刀砍断了妇人的头。
那脑袋一下子就滚到了苏辞脚下,妇人已生气全无,脑袋不知为何还能活动,对着苏辞拼出最后一个“救”字,气息便断了。
遇到这样惨状,即使再麻木的人也不能无动于衷,苏辞止下了步伐,阿宓抬眸,便见他三日来都平淡无波的眼中有了微微动容。
她知道,这场景又让他想到了当日苏老爷拼尽全力救他的样子,这天底下最难难报的便是父母恩情,不管为何,这个少女必须得救。
她放开苏辞径直向那边走去,几个强盗正从新牵住捆绑少女的绳子,便见刚刚那两个路上间的青衣姑娘向他们走来,其中一个便呵斥道:“别再过来,小心老子大刀无眼。”
阿宓不语,更是走近了些,几个强盗眼中顿时闪现惊艳之色。
刚才离得远他们未瞧得出这青衣姑娘面容,现在靠得近了才发现这青衣姑娘长得可谓是精致动人,尽管面瘫的样子与她年龄不符,依然阻止不了强盗们的色心。
色胆包天的强盗们也懒得去管那个叫贞儿的少女了,摩擦着手掌向阿宓走来,嘴里说着下流不堪的话。
阿宓眉一皱,手心一翻,将地上几颗石子引起,继而向强盗们砸去,她从来都是爱恨分憎的人,这几个强盗已经够讨厌了还如此恶心,她受着天规压制不能随意动手杀凡人,但总能把几个人弄残。
几个强盗本来就是普通的三脚猫功夫,专门打劫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若是碰上一般有功夫的老早就跑路,所以更别说像阿宓这样有灵力之人,所以这番小小动作之下,几个人还未察觉到什么瞬间就感到身上各种骨骼碎裂之感,顿时翻滚在地上各种嚎叫。
见此,阿宓不再管他们,转身向苏辞走去,那个叫贞儿紧接着也跟着跑了过来,她的身上还捆绑着绳子,一下子就跪在阿宓面前,泪眼婆裟:“恩人,如今娘亲已死,贞儿无家可归,请留下我为奴为婢都可。”
阿宓看了一眼苏辞,见他还是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便知问了也没用,想到自己即将所行之事,是以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