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武林同道敬启:
近日,本门还虚真人,夜观天象,算得弘州宁城一月内将有先天灵宝出世。
先天有灵,静候有缘人。
诸位同道,如有意取之者,自可前往宁城。
天机门敬上!】
在西南各州的武道境高手们,都收到了如此一封书信。
根据书信所言,他们都明白这是天机门要卖与他们人情。
他们也明白,不管最后有没有得到先天灵宝,都将会欠下这份人情。
但大部分人却都留下了这份书信,因为他们都收下了这份人情.
==============================================
三日后,宁城——
城内一座酒楼的大厅中。
一个穿着一身雅致锦衣的俊朗少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白皙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书生气质,长发披肩却不束起,很随意的散落在肩上,却并没有不修边幅的邋遢感,反倒像一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公子。
但……此时这个贵公子摸样的少年正蹲在凳子上,毫无形象的一手抓着羊腿,一手拿着筷子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在饭桌前奋战,满满一桌饭菜,不过是动了几下筷子,瞬间就少了大半。而这些饭菜已经换了第三桌了。不仅如此,他吞咽时嘴里还发出了大声的咀嚼声,把他那好好的卖相给破坏的一干二净,引得旁边几桌的客人频频回头注视这个吃相恶劣的俊朗少年。
酒店的那个胖掌柜站在柜台后面,眼睛死命盯着他,向着酒店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会意,马上回了个“明了”的眼色,走到了大门边站好了位置。
虽然专注于解决餐桌上的饭菜,但余远丝毫没放松警惕,那胖掌柜的举动被他看在眼里,不禁翻了翻白眼,不过手、嘴仍旧是一点都没慢下来。
迅速将这一桌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余远咽下了最后一口,终于吃饱。
他站起身,跃下凳子,直接就用手抹了抹嘴上的油脂,随手在桌上拿过一根牙签,剔着牙,痞气十足的大摇大摆向柜台走去。
“呼——”
胖掌柜见他起身向自己这走来,顿时是松了口气。虽然不怕人跑了,但是如果是吃霸王餐的话,那几桌饭菜的钱可是要不回来了。
余远走到柜台前,上下盯着胖掌柜看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举手摆了摆衣袖,把袖子撩到了手臂后,伸手抓住了掌柜的干净洁白的衣裳,把手上的油脂尽皆抹去。
胖掌柜大怒,张嘴正要开骂,还没等骂出口,他脸上的肥肉突然一抽,顿时换了一脸的笑颜,整个脸上的肥肉堆在了一起,恭声道:“这位公子,这儿的菜您还满意?吃的可饱?你看这天色已晚,是否要在这住店,各种服务包您满意。”
原来胖掌柜正要大骂时,就见余远把一张千两的银票拍在了桌子上,胖掌柜是个生意人,哪里会跟钱过意不去,有钱就是大爷!什么样怪异行为的富公子他没见过?这不过是在自己身上抹抹油脂,这算得了什么?所以马上露出满面笑容,脸色变得飞快。
余远奇道:“你这酒楼竟有客房?嗯.本来还想去找家客栈,好吧,今天就住在这了,不过服务嘛,我就敬谢不敏了。”把桌上的银票收回,伸进了胸口的衣襟里,装着拿钱的样子从储物手链中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的柜台上。
他再有钱也不会拿着一千两银子砸人,至于那服务,他却是不敢恭维了,看这胖掌柜小眼中那暧·昧之意,哪里还看不出来是哪种服务。
胖掌柜在这大酒楼当了多年的掌柜,拿到银子,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真假,轻轻颠了颠就知道分量。当然不会也不会像一般人那样,傻傻地当着客人的面,将银子放在嘴里咬,那样实在太低俗了。
收起银子,胖掌柜取出几个块碎银结算给余远。
“不用了,收起来吧,带我去客房看看,看看我住几日,多了送你,少了再补。”余远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直接让掌柜找人带他去客房。
胖掌柜面上一喜,几日?住上几月都不用十两银子,当即也不顾身上的油腻,拱了拱大肚子屁颠的挤出柜台,伸手招来了店小二:“这是个大主顾,小心伺候着,有你小子的好处。”接着便吩咐着小二带余远去客房了。
听了掌柜的吩咐,小二连连点头,走到余远身前引了个手势:“这位客官,您随我来。”
余远点点头,剔着牙大摇大摆的跟着上了楼,在走上楼梯时,余远眼角的余光偷偷撇过厅内一桌闹哄哄坐着七八个闲汉的酒桌,见桌上领头之人那满是酒气财色的目光正随着自己漂移,余远脸上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小二领着余远穿过了走廊,到了一间较大的客房,推开门领了余远进去,低声询问道:“客官,这是本店的最好的一间客房,您看可否满意?”
“嗯.”余远径直走了进去,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环顾了四周,见房内布置摆设都还算雅致,道:“还算可以,就这间了!”
小二拿起茶壶,翻起反盖的茶杯,正要倒茶。
余远伸手按住了茶壶:“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说着,扔给了他一块一两的碎银。
“那您休息,小的告退了。”小二赶紧伸手接住了银子,告了声退,马上退出了房间,利索的带上了房门。
虽然不明白为何天色刚刚暗下来这客人就说要休息,如果在平时,店小二肯定会臆测一下客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现在他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他一出房门,立马摊开手,看了看手中的银子,放到嘴边一咬,顿时喜滋滋的走了。
房内,余远取出了一个瓷瓶,吃下几粒丹药,躺在床上就开始修炼真气,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他都是以修炼代替睡眠,况且在修炼中那种半梦半睡的状态,其实与睡眠无异。
================================================
六日后,夜——
凌厉的寒风吹过,吹得挂在城墙上的红绸“呼呼”作响,那绚丽红绸大都被夜露沾湿,显得深艳暗红,在月光的照映下,深浅分明,如汩汩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城墙,间又透出的斑驳古旧的墙体,及那爬满着的灰绿藤蔓,相映下更透着阴森。
倚在城门上酣睡的城卒被寒风吹得抖了抖身子,习惯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却只摸到了一片冷硬的冰凉。
“呼——”
转瞬惊醒的他看着全身湿漉漉的铠甲,才想起为了迎接今日将要衣锦还乡的大人物,自己那身暖和的棉衣早就被置换成了这身冰冷的黑甲,在这寒夜里既不保暖又透风,但穿着看着威武气派!
“去他娘的威武气派!”
兰熙不知道暗地里骂了多少次了。
站着不敢乱动,怕身上的露水顺着渗进里面的衣裳,兰熙抬起冻得有些僵硬的手伸进衣服里掏出了一块破布,仔细的将全身的衣甲擦拭了一遍,看着这块都可以拧出水的破布,随手甩向了一旁依旧沉沉入睡的张狗儿。
“狗·日的兰二喜!我跟你拼了!”
伴着撕心裂肺的吼声,张狗儿一把扯下覆在脸上的烂布,猛扑向兰熙,脸上赤红赤红的,不知道是冻得还是被气得。
“兰二喜,你..”
挨了一拳,张狗儿捂着肚子,倒抽着凉气,还想动手,被对方一瞪,作势要丢湿布的手悻悻的垂了下来,还想骂上几句,在兰熙那凶恶的目光下,声音越说越低。
“把衣甲擦干净了,拧干了布还我。”
兰熙也不理张狗儿那怨怨的眼神,自顾掏出香火,在角落无风处点了根香,又找了几块碎石垒在周围,确定万无一失了,这才转身走了回来。
顺手接过张狗儿丢过来的烂布,湿漉漉的,明显没有拧干。
兰熙瞪了一眼张狗儿,后者惊的缩了缩脖子,也不做计较,几下拧干后随手又塞进了怀里,但湿布还是冻得他又不禁的打了个哆嗦。
他啐了口唾沫,不由怒道:“狗娘养的,没来几天就摊上这差事,做好了没好处,搞砸了,那可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说,这天寒地冻的,给咱穿的是什么!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哪里不是漏风的?里面只穿的下两层衣裳,这活活的就是想冻死我们!”
“别东张西望的,狗子,你盯着点那柱香,别半途的给我灭了!”
“你再看看,他们在干什么?在哪里!被窝暖和,炭火烤的火热。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在哪里?”
……
张狗儿愁眉苦脸的盯着那不远处隐隐发亮的香火,一面回应着兰熙那一茬子的抱怨,嘟囔道:“早知道不该听二舅的胡话来干这啥子门吏了,好处没捞到,却是干的这只会落得一身骚的狗屁差使,二舅也是真是的,早不早晚不晚,偏偏这时候给按排来..”
“哎呦喂!哥,我错了哥,别打,别打啊..”
还没等张狗儿说完,一旁的兰熙就急了眼,横眉冷竖,怒目而视,他抬起长枪就挥了过去,打得张狗儿吃痛一声,一个踉跄摔坐在了地上。
兰熙抬手又是一棍子下去骂道:“狗混子,你说什么!我爹哪里对不住你?你他娘的就一游手好闲的混子,是我爹可怜你,帮你一块谋了个差使,你他娘的不图报不说,还满口胡言,看我不好好的给你个教训,你就不知道什么叫知恩什么叫图报!”
兰熙是个孝子,最看不得人说自家爹娘闲话坏话,今天这狗儿不但犯了忌讳,想着他爹看这狗儿父母早去无依无靠的,整日在村中晃荡,浪费了大好年华,便帮这狗儿跟自家儿子一块儿谋了个这个差事,没想到这狗儿居然不知感恩,还如此出言不逊。
他登时怒上心来,一棍子恨不得敲断了这狗混子的狗腿,把他打翻在地,还不解气,解下刀鞘狠狠地又给他来了几下。
只听狗儿哀嚎几下后就没了声响,兰熙讶异道:这狗儿平日里偷鸡摸狗,如若被抓个现形便就撒泼耍浑,轻轻教训几下就跟要了命一样哇哇大叫,今个儿怎么个没了声响?
低头一看,这狗儿双目大睁看着前方,表情呆愣,痴痴傻傻的不言不动,心下一惊!
顺着狗儿的视线转头一看,只见三尺青锋正直直指着两人,距离不过分寸,心里一突,兰熙整个人顿时全身紧绷了起来,手腕一抖,刀鞘弹飞出去,落在地上入土近半,劣质的刀鞘也已崩裂散开。
连人都没看到便被欺身当面,这绝对是个高手!
兰熙已成惊弓之鸟,也不看人,长刀挥舞,一砍一拨,两下变化一气呵成,只想拨开对方的剑锋再徐徐图之,哪成想,才刚一触到对方剑锋就感到虎口震裂,长刀飞将出去,落在了数丈之外,而自己也摔了个底朝天。
兰熙惊怒不已,却不肯束手就擒,翻身到几米外,并随手拾起了打张狗儿时扔在一旁的长枪,后退几步站定,长枪遥指来人,却不想一看清这人影,气息一滞,整个人也楞住了。
持剑的是个女子,一个倾国倾城,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又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只有二八年华的少女,但已然生的如此千娇百媚,国色天香了。
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千娇百媚、倾国倾城……
这些都是以往在城中的“婉居阁”中,听那各路才子称赞心仪的红粉佳人、红首花魁的词句,在此时此刻的兰熙心里,便被他一一照应在了这位美丽少女的身上,但又觉得就算是这些华美词句,那些个美艳佳人都是比不上眼前这位万一之美。
就在两人愣神之时,远处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芸灵,那边什么情况?”
“师姐,没什么,只是两个守城的小卒因件小事打了起来。”眼前这个叫做芸灵的少女声音轻灵悦耳,很是动听。
只听那清冷的女声又道:“半夜寻衅互殴,看着就不像是好人,杀了了事吧。”很是随意的就决定了两人的生死。
“师姐,小事而已,没必要横生枝节。”听到师姐的话,芸灵俏丽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下回应道,并没有答应师姐的做法。
她看到了两人争执的整个过程,那叫兰二喜的是个孝子,另外一个虽说不堪,但也不说太坏,罪不至死,让她滥杀无辜,她下不去手。
芸灵随即板起脸对着两人冷声威胁道:“别乱说话,小心引来杀身之祸,知道吗?”
说是威胁,但她那副装着自己师姐冷脸又学的一丝不像的可爱摸样,倒不如说是对两人好心的叮嘱。
说完这话后这个叫芸灵的少女便收起了剑,循着先前那清冷女声传来的方向,飘然离去。
过了一刻,确定人已走远后,兰熙上前拉起了还在痴痴看着远方的张狗儿,给了他后脑一记,“人都走远了,你就别装了。”
张狗儿又挨了一记打也不恼,还是那痴痴的摸样,留恋道:“好一个好心肠的小姑娘啊。”
“是好一个蛇蝎心肠的狠女人!”
只是听到有人斗殴就要取人性命,那不知名的女声让兰熙印象深刻。
看着张狗儿依旧那副摸样,兰熙揶揄道:“狗子,演的有些过了,你不会还真看上了那芸灵仙子了吧?”
“怎么不会!那天仙般的美人,难道你不心动?”张狗儿怒道。
兰熙无奈:“就算心动又如何,月宫的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张狗儿依旧笃定:“就算月宫的兰芷殿主在这里我都不怕!”
兰熙听了这话,很是不屑:“你要是说月宫宫主,我就赞你一句,君不见一代灵阁阁主都被搞得隐居到不知道哪个地方去避祸了,但兰芷妹子这么温柔婉约的女子,你居然说怕?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张狗儿不以为意道:“不说月宫宫主,就算月宫的几个殿主也是不好相与的,除了兰芷妹子我都不敢说,哪天给你捅了出去,那我也只好学那灵阁阁主退隐山林了。”
“就你也好意思跟灵阁阁主比?还别说,我就把你说兰芷这话给传出去,那几个殿主个顶个来找你麻烦,你倒是可以退隐了。”
张狗儿惊怒:“你敢!我跟你没完!”
“我怎么不敢了?”兰熙不吃这套,依旧淡定:“赶明儿我就传出去。”
“话说那芸灵有点像兰芷的性子,不会是她新收的弟子吧?”张狗儿赶紧转移话题,不然真给他逼得走投无路。
……
给角落已经快烧完的香续上了一根后,两人又站回了自己的位置,就像两个普普通通的守门的城卒。
等着再续上五根香后,时间准准的就到了寅时二刻,这是本月最好的大吉之时,到时就要开城喜迎吉气进门。这是城守特意交代,在听到五更的打更声后,先后点上七根香,烧完之后就到了时辰,一丝一毫的都不能差掉,到时敲响城钟开启城门,就万事大吉了。
而在点上第一根香的时候兰熙就发现了来人,他先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返身回去,悄然提醒张狗儿,两人合伙演了一出戏,就为了证明他们并没有看到任何事情。
因为他们怕麻烦,扯上了月宫的事情那就没完没了了,但如若月宫中人真敢对他们痛下杀手,那就不能怪他们辣手摧花了,他们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一阵狂风吹过,扯断了墙上红绸一角的绳索,抬眼望去,红布飞舞,血染的天空,挂着一轮红月.
===============================================
。
。
。
武学境界分为九品,九品入门,直至一品大成,正所谓“下三品筑基,中三品养气,上三品悟道。”
九至七品这三个境界都是在打熬身体,为前路打下基础,是为筑基期。
六至四品这三个境界是逐渐将自身内劲转换为真气的过程,是为养气期。
最后三品,都有各自的名称:三品通灵境,领悟气势,二品通意境,领悟意境,一品脱凡境,就是要能构筑出自己的意境,所以这三品境界就被称为:悟道。
一品境界之上就是武道境,武道境是武学境界的分水岭,武道境界的高手,都被世人称之为真人,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能够御空飞行。
武道境也分为九个境界,是为九重天。与九品境界恰恰相反,它是一重为始,九重为尊!
与之相应的,宝器与丹药也被区分出九个品阶,亦是九至一品。
一品宝器之上就被称作灵宝,灵宝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四个级别,再往上就是传说中的先天灵宝。
与宝器一样,一品以上的灵丹妙药也是被区分为了,下中上极,四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