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其芳是知道十月家跟林大太太有亲戚关系的,也想过要通过十月认识林大太太,然后再顺理成章的结识杜夫人。可她又不愿意求十月,她觉得太失她的身份,依她的想法最好是十朋自己提出来要跟她们去庙里,再不然由朱玉冬出面让十月陪着她们去,朱玉冬是长辈,十月总不能不给她面子吧,没想到十月就是没给朱玉冬这个面子。
其实她的想法挺复杂的,她即不愿意承认自己家过得不如十月家,又怕十月她们知道自己的打算。
刘其芳见十月这条路走不通,也没过于着急,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这两、三个月的佛经她可不是白看的,就算是跟主持比不了,可跟杜夫了搭话是没问题的了。
刘其芳跟朱玉冬到了庙上,才知道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自己根本连杜夫人的面都见不到,她跟林大太太有庙里有单独的院子,主持讲经时也是在她们的院子里讲,跟她们这些普通的民众根本就不在一块。
朱玉冬看这样,就悄声的说:“芳儿,我看还是回去求求你二舅娘她们吧,至少她们能跟林大太太搭上话呀。”
刘其芳也没办法了,只得咬牙答应了。但刘其芳没急着回去,她在心存侥幸,心想万一要是杜夫人闲逛时碰上自己呢,就拉着朱玉冬在庙里乱走乱逛了半天的时间,直到朱玉冬实在是走不动了,才将刘其芳拉走了。
回到十月家后,朱玉冬和刘其芳没急着走,而是顺着陶氏的话,跟陶氏进了屋子说是要歇会儿。现在十月家已经懒得猜朱玉冬娘俩的小心思了,不论她们有什么打算,只要自家坚持住底线就可以了。
朱玉冬进屋后,和陶氏闲聊了会儿家常,又数落了通朱芬,就站起来和刘其芳走了。
走出院子,刘其芳才说:“娘,你刚才为啥不跟二舅娘说呀?”
朱玉冬拍了拍刘其芳的手,说:“你呀,现在倒着上急了,你也不想想你跟十月处得一直别别扭扭的,此时就算是她们帮咱们做了引荐,可那林大太太的眼睛多毒呀,蔫能看不出你们姐妹相处的情形,而她又是先认识的十月,到时候肯定以为错在咱们,那她能帮你结识杜夫人嘛。”
刘其芳一想朱玉冬说的也对,就笑着说:“娘,还是你想的周全。”
那天朱权回来就对朱老爹和陶氏说刘毅他见着了,人长得挺精神的,学问也不错,但脾气有些不好。陶氏和朱老爹商量后,决定还是自己去亲自看一眼,十月也要跟着她一起去。
娘俩是午饭前去的,因她俩不认识刘毅,就先去食铺将朱权叫了出来。
朱权将娘俩领到了自己那天去的茶铺里,要了个正对着学堂门口的桌子坐了下来。
十月是第一次来茶铺子,进屋先打量了一下茶牌,这里人的多喜红茶,因此茶牌上从白毫至茶粉一一俱全,而绿茶只有那么两三样,茶铺也兼卖些干果、零食。朱权跟跑堂的要了壶陶氏平时爱喝的茶片,又给十月要两样干果,一样小吃。
十月看着跑堂端上来的瓜子,对朱权说:“也不知道林大哥在想什么,煮瓜子怎么还不开始做呀,大姐跟大姐夫那还等着呢。”
朱权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最近也没看到他。哎呀,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去姥姥家了,哪天等店里有空,我要去姥姥家玩一天,让二成哥领我上山打猎去。”
十月也附和道:“是啊,我也有些日子没看到大壮了,不知道他现在会叫姨不。三哥,你最近没忘了姥爷的猪骨头吧。”
陶老爷子自打摔断腿后,陶氏就三五不时的给他送些猪骨头让他补身子,而自从朱家的食铺开起来后,朱栋进肉时都会多跟肉铺要点猪骨头,河西去娘娘庙赶庙会的小商贩很多,朱栋就托他们带过去。现在朱栋因为实在太忙,就把这事交给了朱权。
“切,这事我会忘,都按时送着呢。娘,你咋不喝茶呀,他家泡的不合您的口味呀,我尝尝。”
“还行,我只是不渴而已。”其实陶氏是有些着急十月的亲事了,那天孙媒婆走后,十月就把自己跟她的对话学了给陶氏听。陶氏听后气得说了十月一顿,埋怨她不应该得罪孙媒,并说看着孙媒婆的样子就是个气量窄的,要是她回去胡说坏了十月的名声怎么办?
十月就劝陶氏,说她并不想嫁到县里去,那孙媒婆坏不坏自己的名声,又有什么要紧的。
可自从听了朱权对刘毅的评价后,陶氏心里隐隐觉得十月的婚事好像有些不顺,要不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靠谱呢。
母子三人说了会话,学堂就放学了。三人都不再言语,专心致致的盯着下学的学子看了起来,学生几乎都走光了,刘毅才走出来,朱权看到他后,就连忙示意十月和陶氏。
他是自己走出来的,不知道怎么的看起来有些没精神,一路都低着个头,陶氏换了好几个角度都没看到他的正脸,十月这时倒不急了,陶氏已经答应她了她的婚事她也有发言权,就想着实在不行就换人呗,再说十月注重的从来都不是外貌。
朱权看着急得不行的陶氏,就小声的说:“娘,要不我出去和他打个打呼,将他引到这边来,你仔细看看。”
陶氏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朱权的想法。朱权得到陶氏的同意后,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果然,朱权追上刘毅后,俩人说了几句话,朱权就将他引到了茶铺前,正对着陶氏的桌子。
刘毅果然如朱权说的,长得很有精神,就算此刻他的情绪并不高,但眼里仍不时散发着精明。
朱权跟刘毅只见过一次面,哪有什么话题可聊,所以只是匆匆的说了几句,刘毅就告辞走了,朱权觉得陶氏和十月应该也清楚了,就笑着和刘毅道别。
朱权目送着刘毅走远后,转身走进了茶铺。他之前的表现说实在的很是老练,着实可圈可点,可一见陶氏和十月后,皮性又上来了,猴跳着就跑了过来,惹得陶氏说了他几句。
朱权等陶氏说完他,就挤眉弄眼的说:“娘,你们看清楚没?今天他的心情估计不太好,所以显得没我认识他那天有精神。”
陶氏说实在的对这个刘毅实在是不满意,觉得他配不上十月,所以情绪有些低落,只对朱权摆摆手说:“行了,你回去吧。我跟你妹妹也出来半天了,该回去了。”
十月猜出陶氏的心思了,但她可没觉得这一眼能看出什么,而且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不打媳妇,能跟她过日子就行。前世时她就一直信奉着一句话:爱情就像鬼,相信的人多遇见的人少。因此,不论前生还是今世,她从没奢望遇见过这玩意儿。
朱权对陶氏这种卸磨杀驴的做法很不满意,但陶氏的脸色他还是能看明白,就小声嘟囔了句“切,白忙一场。”
他说的声音虽然小,但陶氏还是听见了,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这句话了,这不就是说十月的亲事又不成了嘛,就生气的拍了朱权两巴掌,说:“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十月明白朱权的意思,是说他白忙了一场,就拉着陶氏的手说:“娘,我三哥现在店里也该忙起来了,快让他走吧。”
朱权这可从陶氏的手底下逃了出去,他现在还不明白陶氏为啥打他呢。
陶氏气得又喝了两口茶水,才招来跑堂的算了茶钱,领眘十月回家去了。
十月娘俩到家时,却发现朱玉冬母女又来了,刘氏正陪着她们聊天呢。
陶氏强忍着心里的不耐烦,和她们拉了会家常。
朱玉冬母女看脸色的能力还是极强的,因此坐了会儿就走了。
刘氏看着婆婆从外面回来,脸色就没开晴过,也明白估计是没相中刘毅,她倒是想说几句话逗逗陶氏开心,但被十月用眼神制止住了。
陶氏现在就是一火药,谁沾上谁倒霉。
在十月的示意下,刘氏领着石头去看王氏和丫头去了。
十月这才坐到陶氏身边,小心翼翼的说:“娘,你咋的了?是不是没看上刘毅?”
陶氏看着十月这样,就叹了口气说:“娘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咋的,只觉得从心里往外的冒火。我倒也不是不满意他,只是觉得我闺女这么好,应该配个可心的人。”
言下之意还是刘毅不可她的心。
十月也听出陶氏话里的意思了,就劝道:“娘,谁也没说我就非得嫁给这个刘毅了,不行咱们再接着找呗。您看您啊,把嫂子和石头吓得都不敢吱声了。其实咱们只见了他一面,哪能了解他的品性啊,不如再等几天,让我爹他们再去打听、打听。”
陶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按十月说的办了。
朱老爹晚上回来后,十月就对朱老爹说陶氏的身本可能有点问题,让他劝劝陶氏找个大夫看看。
其实按十月的估计,陶氏可能是到了更年期了,所以脾气才会这么大,心火也盛,但她了解陶氏的固执,要是她就这么说让陶氏去看看大夫,陶氏肯定不会去的,这事还得朱老爹出马。
朱老爹听十月说完吓了一跳,连忙追问道:“你娘咋的了?你是不是看出来啥来了?”
十月看着一脸紧张模样的朱老爹,心里感叹自己要是能找个朱老爹这样的就知足了,摇摇头说:“爹,我没看出啥,只是觉得我娘的心火过盛,想让大夫给我娘清清心火。”
朱老爹这才放下心来,笑着摸了摸十月的头,说:“那行,明天爹就找个大夫给你娘看看。”
晚上临睡前,朱老爹问陶氏今天相看的结果怎么样?陶氏无精打彩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朱老爹看着陶氏这样也觉得她这些日子是有些不对劲,心想多亏了十月心细,要不然他说不定啥时候才能发现呢,又想她这段可能也是跟十月的亲事着急上火了,就安慰了陶氏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