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到了陶老太太家,就直奔大壮去了。大壮这个名字真不是白起的,才三个多月,看起居然像是六个多月的孩子了,十月将他抱起来,感觉沉甸甸的,压手。
陶氏坐了儿,就要去娘娘庙。
十月就冲陶氏挥挥手说:“娘,你跟我大舅娘去吧,我在家帮我姐带孩子。”
陶氏看拉不动她,就和大舅娘一起去了娘娘庙。
十月抱着大壮个劲的“宝儿啊,宝儿啊”的叫,还老亲他的小脸蛋,七月在一边看着直乐,可有人不愿意了。
小敏红着眼睛,拉着十月的衣服说:“小姑,你是不是只喜欢弟弟,不喜欢小敏了?”
十月从进门就把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大壮身上了,连小敏什么时候进屋的都不知道,这时见小敏一副委屈叭啦的样子看着自己,心里一软,就把大壮给了七月,抱起了小敏亲了一口,才说:“小姑当然喜欢小敏了,小敏这么可爱。小姑只是看他小嘛,才抱他一会儿,再说他是你的弟弟,你也应该喜欢他,对不对呀?”
小敏这才破涕为笑,搂着十月亲了一口。
大表嫂就在边上笑着说:“这小丫头,我亲大壮她都没这样,看样子是真跟小姑亲呀。”
十月就笑着说:“是吗?小敏,跟姑姑这么好呀,那一会儿我把你带家去吧。”
小敏听后就连连点头说:“行,小姑,小敏去你家。”
众人看小敏这样,都哈哈大笑起来。陶氏回来后,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上了,连坐都没坐就要领着十月回家。小敏这时候不干了,非要跟十月走。
十月看这样,就跟大表嫂说:“大表嫂,小敏晚上不和你睡行吗?我要是领她走,她不会上火吧。”
陶氏看孩子哭成这样,也说道:“要不就让她去待几天吧。”
大表嫂连呵拆带恐吓的都没让小敏停下哭叫,又急又气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现在听十月愿意带小敏走,想了一下就说:“晚上她倒是好哄的很,要不让她待个三、四天你就给我送回来吧。”
小敏乐得拉着十月的手说:“小姑,我要去、我要去。”
大表嫂又急忙的替小敏收拾了几件衣服,十月就领着个小尾巴回家了。石头看小敏来了,倒是很高兴,拉着小敏就去玩了。
小敏在十月家待了四天,就有些蔫了,陶氏看这样赶紧让三小儿给送了回去。
走的时候,十月看着小敏纠结的样子,直发笑。
她即舍不得石头,又想家了,拉着石头的手踌躇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石头,你去我家吧,我家还有个弟弟,咱们三个一起玩好不好。”
石头当然愿意去了,就对着小敏直点头。
不过陶氏和刘氏是不可能让石头去的,谁有空这么来回的折腾他们。小敏走后没多久,朱家发生了件由偷听引发的血案。
那天下午,十月和两个嫂子都坐在陶氏的屋里做鞋,刘其芳狼狈不堪的跑了进来。
十月等人见她这样吓了一跳,都连忙下了地,陶氏更是紧张的开口说道:“芳儿,咋的了?”
要知道刘其芳是最注外表的,头发总是一丝不乱梳着的,衣服更是连个邹纹都少见,今天不光头发乱了,衣服更像是跟人刚过架一样,歪歪扭扭的。
刘其芳神色慌张的开口说道:“二舅娘,我姥爷来没来?”
陶氏连忙摇摇头说:“没来过呀,你到底是咋的了?出啥事了,跟二舅娘说说。”
其实陶氏是怕朱老爷子老俩口有什么事,毕竟他们年纪大了。
刘其芳估计也是没有主见,听陶氏这么一说就哭上了,边哭边说:“二舅娘,你去救救我大哥吧,我大舅娘要把我大哥打死。”
原来刘琰、刘珏这次童试都没过。俩人是昨天到的家,朱玉冬和刘其芳听说俩人都没过,虽然受了打击,但还是强笑着安慰他们明年再考,刘琰哥俩也没表现出多失落,见朱玉冬娘俩安慰自己,都笑着表示知道了,明年会好好考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刘琰说有些累了要在家歇一歇,就没跟刘珏一起去学里。朱玉冬娘俩心情都有些不好,也没多想以为他真的只是累了,就让他在屋里歇着。谁知道,吃午饭的时候却发现刘琰没在屋里,娘俩这才觉得不对劲,刘琰不是那种喊苦减累的人,为了读书他有时甚至一宿不睡觉,第二天还照常去学里。
娘俩越想越怕,就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四处找,先去的朱老大家,朱玉冬的意思是想让朱玉冬找几个帮忙一起找。
刚进朱老大家的院,小吴氏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见到朱老冬就边喊:“朱玉冬你个破落户,我跟你拼了。”边往朱玉冬身边跑。
朱老大在后边追着小吴氏呢。
朱玉冬娘俩正心急呢,见她又是这么没头没脑的冲了上来,压根都没搭理他,朱玉冬直直的冲着朱老大说道:“大哥,琰哥不见了,你帮我找找。”
这时小吴氏已经冲到朱玉冬身前,一把手就抓着朱玉冬的头发,另一只手则照着朱玉冬的脸就扇了下去,嘴里狠狠的说道:“你还有脸提,你还有脸提,这是你们娘们做的扣,就等着我们往里跳呢。我今天也不活了,拼着这条命不要了也要拉着你垫被。”
朱玉冬虽然看着她像疯子似的冲过来了,但她真没以为小吴氏敢动手,想着也就像往常一样骂骂架呢,再加上朱老大还在后边呢,就没防备,被小吴氏狠狠的扇了一个大嘴巴子,嘴角都出血了,朱玉冬就感觉自己的嘴巴子木了。小吴氏的个子比朱玉冬高,再加上她常年下地干活,很是有把力气,所以就算是朱玉冬有防备,也是打不过她的。
朱玉冬醒过神来,就跟小吴氏打一团,边打边骂:“你疯了吧。你个疯娘们,你敢打我。”
这时朱老大也跑过来了,刘其芳就和朱老大一起拉架。刘其芳还趁机掐了小吴氏几把,被小吴氏也拽了几下子衣服。
刘其芳一边拉架一边急急的问道:“大舅,我大舅娘这是咋的,我娘也没得罪她呀。”
朱老大哪有心思听这些呀,嘴里一个劲的说小吴氏:“你想咋的吧,是不是想让全屯子的人都来看热闹呀,你不为别人,也得为芬儿想想啊,你闹出这么大的静来,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啊。”
朱老大有劲呀,所以三下两下的就将二人拉开了,边拉小吴氏往屋走,边对朱玉冬娘俩说:“你们也进来吧,琰哥就在屋里呢。”
小吴氏犹自挣扎着要再去打朱玉冬呢,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神智失常一般。
朱玉冬虽看朱老大这么说愣了一下,就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拉着刘其芳跟着进了屋子。
她们进的是朱材的东屋,朱老大俩口子搬回朱老爷子屋后,朱材和王氏也住在了西屋,东屋一直空置着呢。屋里,王氏正在厨房里站着呢,看见朱老大拉着小吴氏进来,赶紧迎了上来。
朱玉冬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慌慌张张的说:“琰哥呢,大哥你不说琰哥在屋里呢嘛。”
小吴氏骂道:“呸,还有脸你那不要脸的儿子,在里屋呢,今天这事没完,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朱玉冬听小吴氏咒刘琰,也不乐意了,回骂道:“你才不要脸呢。”
进了东屋,朱玉冬只看了一眼,就瘫坐到了地上。刘琰躺在炕上正睡觉呢,身上盖了个土蓝布的被子,估计喝了不少的酒,屋里的酒味很重。朱芬衣服不整、披头散发的坐在炕上,脸上不知道叫人打了一巴掌,看见众人进来也只看了一眼,就又木木呆呆的坐那发傻。
刘其芳看这样,心里也是一哆嗦。
小吴氏进屋后,又发上疯了,挣开朱老大的手,就冲着刘琰去了。劈头盖脸的打了刘琰几巴掌,骂道:“小淫贼,今天我要是不弄死你,我就跟你姓。”
朱玉冬看这样哪能让她,一股激劲站了起来,冲到小吴氏身边,对小吴氏又打了起来,嘴里也回敬道:“谁是小淫贼,这事赖谁还不一定呢,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小吴氏听她这么说,哪能让她,两人顿时开骂,对方祖宗及家人都被问候一翻。
朱老大等人将二人再次分开,对朱玉冬嗡气嗡声的说:“你看这事咋办吧。”
朱玉冬也也傻了,嗑嗑巴巴的说:“什么、什么怎么办,不就是琰哥喝醉了,芬儿照顾了一下他嘛?”
其实她她是想把事赖过去,刚才她就打定主意装傻,反正无论如何不能让朱芬进门。
刘其芳看朱老大听完朱玉冬的话,脸色马上变了,她倒没像朱玉冬这么天真,以为这事装傻就能过去,而且这样得罪的不光是朱老大一家,甚至她们以后都无法在河东待下去了,就连忙拉了朱玉冬一把,开口说道:“大舅、大舅娘,你们别急,我哥看这样喝多了,估计是把这当我家了,躺炕上就睡着了。一会儿等他醒了酒,咱们再问他,反正不能让我芬姐白挨累呀。”
朱芬对众的反应都看在心里,但事已至此,她也想好了,她要是不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她跟刘琰的事肯定成不了,所以还是木呆呆的坐那儿。同时对朱玉冬娘俩这副嘴脸恨个半死,心说我就算是过门了,也不会跟你们服软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她这么做也是全凭一股激愤,要是没有朱玉冬娘俩的刺激,她不至于做下这等错事。前些天,刘琰赶考前,她替刘琰做了一个香囊喻意很好,朱芬就想让他赶考时戴着,趁着小吴氏不注意的功夫,跑到了朱玉冬家。
刘其芳和朱玉冬正在帮刘琰收拾行李呢,娘俩一边收拾一边想着美事呢,所以没注意到朱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