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其芳知道她要去找朱芬,小吴氏肯定得在边上看着俩人,她就趁着小吴氏侍候朱老太太的功夫,将朱芬叫了出来。朱芬虽不知道朱玉冬借钱的目的,但她还是在俩人走后劝过小吴氏,奈何小吴氏死活不答应。
刘其芳将朱芬叫到了自己家。她怕小吴氏一会儿找朱芬,所以进屋就拉着朱芬的手急急的说:“芬姐,我跟我娘想跟大舅娘借钱,是为了给我哥借参加童试的盘缠。我哥今年都十九了,再不去参加童试,就连婚事都耽搁了,我知道你是最心善的,肯定不能看着我哥再蹉跎下去,你就帮忙劝劝大舅娘吧,我大哥为了盘缠的事连书都看不下去了。不管大舅借不借给我们钱,你的恩情我们全家都会记得的。”
朱芬听说是给刘琰借盘缠,哪还用刘其芳再说别的,马上就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会劝我娘的。让琰表哥别为这事担心,好好念书。我不能多待了,一会儿我娘就要找我了,我先走了。”
刘其芳知道搬出刘琰来,朱芬肯定能上钩,就笑着将朱芬送了出去。
朱芬从刘其芳家走后,就一直想怎么劝小吴氏。想了几天,她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小吴氏不知道朱芬的心事,只是觉得她这些日子情绪有些低沉,一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有些心疼了。
这天,小吴氏侍候完朱老太太,进屋看到朱芬拿着绣了一半的手帕在发呆,就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芬儿,咋的了?我看你这些日子闷闷不乐的,有心事啊?跟娘说说呗。”
朱芬这些天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劝不动小吴氏,又担心刘琰的书读不好,耽误了功名,所以她从昨晚就想索性破釜沉舟的直说得了,这会又见小吴氏的心情还算不错,就决绝的说道:“娘,我跟你直说了吧。我除了琰表哥,谁也不嫁,你要是逼我,我就绞了头发出家当姑子去。现在琰表哥去赶考盘缠不够,你能不能借他点儿?”
小吴氏虽然也猜到朱芬对刘琰可能有些意思,但没想到朱芬就这么直接的跟自己摊了牌,所以她听完朱芬的话,气得拿起炕上的扫帚,没头没脑的就打上了,边打边骂:“我让你没皮没脸,这话是你姑娘家能说、能想的吗?我今天就是打死你,也不能让你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朱芬从小到大还真没被小吴氏打过呢,所以刚开始的那两下子她就傻愣愣的在那挺着,后来醒过神来,却一股犟劲上来了,一动不动的任小吴氏打。
小吴氏见这样反倒下不去手了,就把扫帚扔了,哭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出来。”
娘俩在屋里的动静闹的也不算小,所以那屋的朱老太太听见后,就赶忙赶了过来。进屋一看,把朱老太太吓了个够呛,朱芬的脸上也挨了两下子,红通通的看着很是吓人,而小吴氏坐在炕上边哭边骂。
朱老太最喜欢朱芬,看到她这样心疼的不行,连忙走上前查看朱芬的伤势,边看边生气的说:“老大媳妇,有啥话你不能好好跟孩子说呀,你看把孩子打这样。姑娘家的脸面多重要呀,你要是真把她打坏了,我饶不了你。”接着又说:“芬儿,疼不疼,没事儿吧。这是咋的了?你娘为啥打你呀,别怕你跟奶说,奶给你做主。”
朱芬听朱老太太这么说,心说对呀,奶是最疼我的了,我跟琰哥的婚事她要是同意了,那这事不就成了嘛,心动之下就要开口。
要说知儿莫若母,小吴氏看出朱芬动心了,就跳起来指着朱芬说:“这事你还有脸说,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说着四处看了看,接着一咬牙说:“我就撞墙死给你看。”
朱芬看小吴氏这么激动,怕她真撞墙,就嗫嚅了半天,没敢真说出来。
朱老太太却是非常不满意小吴氏的威胁,瞪了她一眼,才搂着朱芬说:“走,跟奶去奶那屋,我就不信你娘还无法无天了,今天这事她要是不给我个交代,哼哼。”
说着就拉着朱芬去了自己那屋,小吴氏怕朱芬真说出来,那朱老太太肯定会为朱芬做主的,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朱老太太进了屋,就将屋门关了上,将小吴氏关了门外。
小吴氏知道朱老太太的意思,但她却不敢不进去,只得硬着头皮打开了房屋门,强笑着说道:“娘,你别生气,今天这个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打孩子。只是她也太气人了,前些天我刚给她买个匹纱,想让她做件夏衫,她却给裁得乱七八糟的,我一生气就打了她两下。”
小吴氏情急之下也想不到更好的借口,只好把娘俩前些天的争执搬了出来。前几天,小吴氏给朱芬买了匹纱,朱芬也很喜欢,小吴氏想让朱芬做套夏衫。但刘其芳看到后也相中了,就故意说夏天到了,她连件像样的月华裙都没有呢。
朱芬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出刘其芳的意思来了,一番权衡之下,终于决定还是讨好未来的小姑子重要,就决定将这匹纱做两条月华裙,自己一条,刘其芳一条。小吴氏见到后,就非常生气,娘俩为这事拌了几句嘴,而那两条裙子还在朱芬的箱子里放着呢,小吴氏说朱芬要是敢给刘其芳,她就去跟刘其芳要去。
小吴氏边说边给朱芬使眼色,朱芬在小吴氏的威胁下,点了点头说:“奶,这个事也有我的错,不全怪我娘。”
朱芬的想法是先顺着小吴氏的话来,等过后再跟朱老太太说,让朱老太太为自己的婚事做主。
朱老太太虽然知道这娘俩在骗自己,但朱芬都这么说了,她也就没追问下去,只是淡淡的说:“以后别动不动就生气打骂孩子,孩子这么大了,也是要脸面的。”
小吴氏见事情圆了过去,终于松了口气。但她焉能不知朱芬的打算,所以从那天开始她就一刻也不让朱芬离开自己身边,把朱芬急得不行,刘琰赶考的时间没剩多久了。
陶氏从朱老爹走后,就在村子里放出话,自家要卖几垧地。十月家的地都是好地,所以很快有人上门来打听价来了。
家里要卖地的事,刘氏和王氏都不知道,等要买地的人走了,刘氏着急的问:“娘,咱家要卖地呀?发生啥事了?我手里还有些钱,我、一会儿拿给你。”
陶氏就摆摆手说:“不用了。你爹说想让栋出来单干,在河西开个食铺,本钱还差点儿,你爹就说卖几垧地。”
刘氏知道朱栋要单干的事,但她没想到家里居然要卖地凑本钱,就说:“娘,还差多少呀。要不,我再回我娘家借点儿?”
陶氏和朱老爹从没想过要用媳妇的嫁妆,更不用说跟亲家借钱了,就说:“不用了,现在用多少钱还不知道呢,得栋打听完再说吧。”
十月知道家里要卖地了,心里也着急,但她也没什么办法,这几年她想了N种发家致富的办法,最后发现不是自己不会弄,就是弄出来也没人买,只得都放弃了,现在也就快餐和告诉朱林的家具创新还算可行。
王氏知道了家里要卖地,也跟刘氏一样要拿自己的嫁妆,但陶氏都没让。
朱栋在集上打听了几天,终于圈定三个铺面。一个是挨着官道,但铺面狭小价钱还高。一个是挨着集市,价钱和铺面都比较合适。最后是集市里面有个铺面,朱栋最满意的就是这家,但这周围小食铺众多。
接着朱栋就开始做预算,桌子不用花钱,朱林和大喜就可以做了,木材也有,十月家自己就种了几棵十几年的杨树。但锅、碗等餐具以及灶台这些都是用钱的,再加上食材和铺子的租金,朱栋最后算出需要二十到三十两银子之间,陶氏听完觉得还算能接受。
朱老爹回来后,就跟着朱栋去看了下那三家铺面。
回来后,朱老爹就说:“栋儿,你觉得哪个合适。”
朱栋都想了好几天了,张口就说:“我觉得集上那个最好,集上人多,这样客人就有了保证。”
十月这几天也跟着朱栋做预算呢,所以对这三家铺面都了解,她的想法跟朱栋不一样,就说:“爹,我倒是觉得官道上那家不错。”
朱老爹看着她笑了笑,说:“那你就说说,你为啥觉得那家不错呀。”
陶氏原本想说十月别跟着瞎掺和,但听朱老爹这么说,她就没说出口。
十月把前些天自己的想法又理了理,才开口说:“爹,我先说说那两个铺子的缺点吧。集里面的那个铺子,周围的食铺众多,而且多是些老商铺,人家有固定的客人,咱们光靠着新颖吸引不了人家。而集市外面的那个,虽然周围没有食铺,但这就是它的缺点,为什么它周围没有食铺,因为没客人,赶集的人都在集上吃了,官道离它又远,赶路的人不愿意往里走。最后,咱们是冲着马市去的,官道上的路人才是咱们的客人,而且官道周围的商铺多是卖南北货的,这样对咱们更有利,所以我觉得那家铺子是最好的,虽然铺面狭了些,但我们如果做得好了,可以另租一家大铺面做分店。”
朱老爹听完,就笑着说:“栋儿,你明白了吧。你的手艺虽然好,但眼光不如你妹妹。”接着对十月说:“你的想法很好,以后要是再遇着事,也得帮着你哥拿拿主意。”
十月见朱老爹肯定自己的想法,乐得直点头,感觉自己终于有点儿穿越者的范儿了。
朱栋听十月说完,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就笑着说让十月以后还要多多想着好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