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等人将叶二宝娘俩送走后,就进了屋子。十月正哄朱德阳玩呢,看见陶氏等人时来,就说:“娘,我叶大娘她们走了。”
陶氏就说:“嗯,走了。老大、老二媳妇你俩把那两包袱拿上来,我看看都有啥。”
刘氏和王氏就将两个包袱放到了炕上,十月抱着朱德阳过来看热闹,三月也一蹭一蹭有挪了过来,陶氏看她这样就瞪了她一眼,她就嘻嘻的笑了两声。
十月发现自从大嫂进门后,陶氏对她们姐妹管的更严了,可能是怕大嫂她们觉得不公平,也怕大嫂笑她们没规矩。
陶氏把两个都包袱打开,十月就看见除了几个猪蹄子还有两块布以及几包糕点、两只鸡,十月心说礼够厚的了,看来这家人过的挺好呀。
果然刘氏就笑着说:“叶里正家是我们屯子过的最好的人家了,家里有六、七十垧地呢。光长工就雇了四个,他家的大闺女就嫁到河西了。娘,那个王记布庄,就是她婆家。我以前跟我哥贩布时就是从她家拿布,从不看我们是小本生意就抬价,人很好。”
陶氏就说:“哦,就他家呀。他家的布全还不贵,你们几个成亲我都是在他家买的布。”
说完把糕点匣打开,给朱德阳和十月一人一块。
十月知道陶氏不是那种抠嗖的人,就说:“娘,这个糕点就得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你跟嫂们也吃吧。”
陶氏看了看糕点,又看了看两个儿媳,就笑着说:“可也是,那行咱娘几个一人吃一块,也偿偿是啥滋味的。”
说着给刘氏、王氏以及三月一人块,刘氏和王氏都摆手说不要,但陶氏还是硬塞给了她们,并说不用心疼朱栋他们,因为还有剩下的。刘氏和王氏这才红着脸吃了,三月则一边吃一边表示不公平,因为这是送给自己的,没想到自己还靠十月的说情才吃了一块,陶氏用巴掌表达了她的意见。
没过几天,叶大娘又来了,这时三月已经能下地了,虽不敢太吃力,但已经敢动了。陶氏就对叶大娘说不用总过来,三月没啥事了,叶大娘看到三月敢下地走动了,也表示也很高兴。
又过了半个月左右,刘大娘来了。十月正跟朱德阳玩五子棋呢,她以前哄三小儿玩的时候,发现这里实在没什么玩具,就让朱林给自己做了个棋盘,又跟三小儿去河边捡了一堆的小石子,教三小下五子棋。不过三小儿自打上学堂后就交了一帮小哥们,天天恨不得连觉都不回家睡,放学就是在外边疯淘。
现在朱德阳也天天闹着跟十月玩五子棋,虽然他就是胡下一气,但十月也不生气,一遍一遍的告诉他怎么下,连陶氏都说十月的耐性好,要换了三月早就揍朱德阳一通了。
其实十月前世时就喜欢孩子,每次见到同事家的孩子,总是给人家买一零的玩具、糖果什么的,同事们就都催着赶快找个男人婚了吧,这样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十月就说不是不想找,是找不到啊。
刘大娘是领着小闺女刘文静一起来的,刘文静自刘氏成亲后来过几次,跟十月跟处得不错。所以一进屋就奔十月和朱德阳来了,十月也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开朗活泼也很懂事。
刘文静也喜欢下五子棋,每次来了都要拉着十月跟她玩,今天又是来了就把朱德阳给挤跑了,她要玩,把朱德阳气的直说“小姨坏”。不过刘文静掏出了几块麦芽糖后,他就被征服了,跑一边吃糖去了。
刘大娘跟陶氏聊了会儿,刘氏就叫三月跟她去仓房拿肉缓上,王氏也去厨房做饭去了,刚才陶氏让刘大娘吃过饭再回去,刘大娘答应了。
刘氏和三月出去后,刘大娘笑着就对陶氏说:“弟妹,我今天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是做媒来了。”
陶氏被刘大娘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就问:“大嫂,你给谁做媒呀。”
刘大娘说:“还能有谁,你们家三月呗。前几天我们屯子的叶里正媳妇去了我家,把二宝撞了三月的事说了,接着又说她想给她家二宝向你家三月提亲,让我过来帮着问问,你们家是啥意思。妹子,这门亲事我觉得挺好的,要不然依咱俩家关系,我不能答应她。他家的条件那是不用说,日子过得好着呢,就说她家人口简单,人也都不错,没啥说道。她家老大媳妇我跟她办过几次事,人挺好的老实、不挑事,叶大嫂子也是没坏心眼子的人,跟大儿媳妇处的跟亲娘俩似的,我们屯都说这哪是婆媳俩呀,这不是娘俩嘛。再有,二宝那孩子我也了解,人聪明能干还没啥花花肠子,是个好小伙子,就是太挑才一直没定下亲事。”
十月一直在留心刘大娘跟陶氏的对话呢,也明白了刘氏刚才是故意把三月支走的。心里暗暗发笑,心说这事要是成了还挺浪漫的呢,就叫一撞姻缘吧。
陶氏估计也没想到叶家能来提亲,因此愣了一下说道:“我二哥跟叶里正的关系也很好,栋他爹跟我二哥去过几次叶家,但我没想到他家能来提亲,这事我得跟栋他爹商量、商量。再说,大嫂你刚才也说那二宝太挑才没订亲,这叶大嫂让你来我家提亲,他要是不同意,那可是害了三月了。”
刘大娘就说:“这你放心,我能办那不保靠的事吗?叶大嫂说了,她问过二宝了,二宝说凭她娘做主,听话里的意思是也相中三月了,但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说罢了。”
接下来,俩人就聊起别的了,但同时对十月及刘文静表示这件事不许说出去。中午,刘大娘吃完饭就领着刘文静走了,十月、陶氏留刘文静待些日子再走,刘文静也拉着十月的手不想走,但刘大娘说过些天还要再来,到时候再领刘文静来。
下响,陶氏又跟刘氏打听了一下叶家的情况。十月暗想看这样子,陶氏是动心了,接下来就看朱老爹回来怎么说了。
十月看着还一无所知的三月,头一次对担心起了自己的命运,自己不会也像三月这样什么在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订下亲事吧,算起来三月还不算不错,起码俩人还有过接触。但转念一想,陶氏和朱老爹都是开通的人,自己要是真不同意,她们也不会强迫自己的。而且他们是真心疼爱自己,所以不会随随便便就为自己订亲的。
十月几次想跟三月说叶家的事,但她又觉得陶氏会先征求,三月的意见再订亲的,朱栋他们都是这样的,到时候三月要是不同意,直接跟陶氏说就好了。而且万一朱老爹要是不同意,那自己说了这件事,三月要是因此对叶二宝有了好感,那不是坑了三月嘛,就在她的反复挣扎中,朱老爹回来了。
十月看到朱老爹回来,松了口气,心说这几天可折磨死我了,这回就你们俩口说吧,我可不管理了。
因为朱老爹是晚上回来的,所以朱老爹到家吃过晚饭,一家人就歇下了。第二天,朱栋请了半天的假,跟刘氏回了刘家。
这些天,十月在教朱德阳一些简单的诗,她发现这小子还真挺聪明的。他不像别的孩子,只背下来讨大人欢喜,他会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说,还有这是什么人说的,有时会把十月问的哑口无言,因为有些连十月都答不上来。
十月就问三小儿,三小儿也不会,十月又让三小儿去问杜先生。杜先生对三小儿这段时间的好学提出了表扬,并表示作为先生看到学生能这样他很欣慰,三小儿回家后将杜先生的话学给十月听,把十月逗的直笑,并说他不如朱德阳,三小儿气的追着十月打。
吃过响午饭,刘氏自己回来了,朱栋去酒楼了。十月正跟陶氏、王氏坐在炕上做鞋呢,十月的针线活现在做的已很好了,虽然鞋底陶氏现在仍不让她做,她劲小纳不实,但鞋帮什么的都是她在做陶氏做。三月哄着朱德阳睡觉去了,这小子玩了一上午累了。
朱老爹吃过饭就说要去溜达,他一年也很少在家,所以能去的也就只有那么几家。
刘氏进来后,陶氏就问她:“吃过饭没有?外面冷吧,上炕暖暖吧。”
刘氏就顺势上炕坐了下来,说道:“吃过了,娘。还是家里暖和,这外面也太冷了,这才三九啊就出不去屋了。”
王氏在刘氏上炕的时候就下了地,这时端了碗热水进来,递给了刘氏,十月刚才也想下地给刘氏倒水,但看到王氏动了她就没动,她理解王氏这种想融入新家的想法和做法,所以很多时候她甚至会给王氏创造一些机会。
王氏的话虽不多,但眼里有活,心里也明白十月这是为她好,所以跟十月的关系最好。
刘氏接过水,向王氏道了谢,接着说道:“娘,我到家就跟我娘说了你和我爹的意思,我娘就去了叶家,叶家说这两天就过来。”
王氏还不知道叶家的事,先前不知道朱老爹是咋想的,陶氏就瞒着没说,现在这个事只要三月同意,就算是成了,陶氏就觉得可以说了,就将刘大娘替叶家向三月提亲的事跟王氏说了一下,免得王氏有什么想法,同时告诉王氏别跟三月说,这件事她亲自己问三月。
下响朱老爹回来后,陶氏跟朱老爹嘀滴咕咕的说了半天,十月估计就是说三月的亲事。
果然,晚上睡觉前陶氏将三月叫了过去,十月铺完被子三月回来了。红着脸坐在被上不吱声,一副想心事的样子,十月看了她好半天,她都没反应。十月暗想原来不管多爽利的女子,在听到自己的婚事都会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同时也发愁依自己的脸皮估计做不出这副样子,到时候可不要被人笑话呀。
十月决定逗逗她,就说:“二姐,刚才娘叫你啥事呀,你脸怎么这么红呀?”
说完就吃吃的笑了,三月听十月说完又看她是这副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了,在这逗自己呢。就扑过去咯吱她,十月最怕别人咯吱她,她身上的痒痒肉特别多,姐俩闹了一阵,就熄了灯各自躺在被窝里聊上了,十月知道三月冷丁子听说这么大个事,肯定睡不着,就陪她聊天。
三月就说:“刚才娘跟我说叶家来提亲了,爹还说叶家家风好,日子过的也好,我要是过去了肯定不能吃苦,所以爹娘同意了,问问我的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
说完嗤笑了一下,十月听她说话的口气不对,特别是最后一声笑好像带着点嘲讽的意思,十月心想三月不会是不同意吧,就小心翼翼地说:“二姐,你是不是不愿意呀?”
三月的口气有些不好,说:“我愿不愿意能咋的?爹娘也不能听我的。”
十月心说三月果然是有些不愿意,就劝道:“不愿意就跟娘说啊,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爹娘肯定能听你的,你把你为啥不意愿说明白了,别跟爹娘犟。”
三月却冲着她来了,说:“你当我是你和大姐呀,你俩说的话娘能听,我的话娘才不会听呢。算了,跟你个小丫头说不明白的,睡吧。”
说完就任十月怎么叫也不出声了,十月这时也听出来了,三月这是睹气的成份居多,倒不一定是对这门亲事有什么看法,可能只是认为陶氏和朱老爹对她的关心不够,再加上一下子听到自己的婚事,觉得害怕,所以才说了这么通话。
第二天,朱老爹走后,十月就悄悄的把昨天三月的话跟陶氏说了,并把自己的想法也跟陶氏说了,还让陶氏要多关心一下三月,陶氏就点了点她的脑袋说了句“丫头一天想法还挺多的呢。”
不过十月在第二天就发现三月脸上露出了笑模样,还跟十月说笑了几句,十月就明白肯定是陶氏跟三月说什么了,所以三月这么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