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和朱老爹先到河西村了买了二斤点心,二斤白糖,才往叶家屯走去,到了叶家屯就直奔叶里正家去了。
刚进院子,就碰上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他正要往外走,看见朱老爹和陶氏进来就问:“你们找谁呀?”
朱老爹就说:“孩子,这是不是叶里正家呀?”
男孩就说:“是啊,你们找我爹呀。”
朱老爹说:“啊,原来你是叶大哥的儿子呀。”
男孩说:“你们认识我爹呀,那叔、婶你们进来吧,我爹在家呢。”
朱老爹和陶氏随着叶富荣走了进去。在刚才的寒暄中,朱老爹知道男孩叫叶富荣,小名二宝,还有个大哥叫叶富宝,朱老爹也自报了家门。
三人进屋后,叶二宝说:“爹、娘,这是我朱叔、朱婶,是我陶二叔的的妹子、妹夫。”
朱老爹进屋后看见叶里正夫妇正在炕上坐着呢,见朱老爹和陶氏进来后就下地站了起来,听叶二宝介绍完后,两人序齿见了礼,分宾主落座后,互相寒暄了一阵。
朱老爹就直言了今天的来意:“叶大哥、叶大嫂,今天我们两口子过来,是想向你们打听个人,就是你们屯子刘锁子家的二闺女,不知你们平时有没有接触过,小闺女为人处事怎么样?”
叶里正说:“这我一个大老爷们平时还真没留意过,也没接触过。他家的门风倒是好的,刘锁子在县里酒楼当掌柜,平时也不怎么在家,他老婆和几个闺女平时轻易不出门,所以他家有什么事都是两个儿子出面。老婆子,你平时跟女的接触的多,你给朱兄弟说说。”
叶大嫂就说:“他家二闺女我跟她办过几回事,是个爽利的性子,随她娘。人也好,他家大闺女和大小子都结婚了,所以底下那几个小的都是她带着,听他家邻居说对几个弟弟妹妹都很有耐心,几个小的跟她也好。以前还跟他大哥在集上贩过布呢,不过这几年大了就不出去了,再加上她大嫂进门了就是她大嫂跟着了。”
陶氏一听就满意了,虽说叶家也能猜出他们为啥打听刘家的闺女,所以一个屯子里住着只要没有大仇,就不可能说人家坏话。可叶家跟自家二哥的关系也在那呢,叶家也不能唬弄他们,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刘家这个闺女真是个好的。
陶氏就说:“我也不瞒着叶大哥、叶大嫂,其实我当家的和刘掌柜是在一起当差的,不过我当家的是个掌勺的。他听刘掌柜提起自家有个闺女和我家大小子年岁相当,就起了想作亲的念头,我就想着得打听打听姑娘的品性啊。正巧我二哥正在我家,听我当家的说是叶家屯的人,就让我们两口子来找叶大哥来,说叶大哥为人最是仗义、实在。”
叶大嫂说:“你们既然是陶二兄弟的亲戚,那咱们还有啥说的。只要是我知道的,那肯定是如实的告诉你们,不能掖着藏着的。要说呀,我现在还得感谢陶二兄弟呢,给我大闺女打的家具,不仅活好,样式也是最新的,我闺女那家具到现在,在十里八乡的还是头一份呢。”
朱老爹和陶氏又和叶里正夫妇寒暄了一阵,就起身告辞了。叶里正夫妇都是十分热情、好客的,非要留朱老爹夫妇吃响午饭,还是朱老爹说自己下午还要去县里当差,不能回去晚了,又说以后自己会和陶二舅一起来看望他们夫妇,这才让朱老爹和陶氏走了。
夫妻二人到家,七月响午饭都已经做好了。二人吃过饭,就把朱栋留了下来,把七月姐妹赶到西屋去了。
陶氏开口说:“今天我去你叶大爷家打听了,你叶大娘说姑娘是个好的,不仅能干、爽利,性子也好,她下面的弟弟妹妹都是她带的。你自己觉得咋样,虽说这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可我和你爹还是想听听你怎么说。这日子毕竟是你过,就像七月她从小跟二成就好,两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二成对她也是一心一意的,所以我和爹才同意七月的亲事。”
朱老爹也说:“你有啥想法现在就说出来,免得将来觉得不如意了,对人家姑娘不好,那是害人家呢。我们家不能那么干,你要是不同意,这事就拉倒。”
朱栋说:“爹、娘,你们做主吧,我没啥别的想法。只要她能孝顺你们,对弟弟妹妹们好,我就一辈子对她好。”
陶氏说:“你也不用害怕,娘也不是那老古板,虽说娶妻娶贤,但娘也偷偷跟你叶大娘打听了,那姑娘长的眉清目秀的,据你叶大娘说,在他们屯里那长相也是属一属二的。”
朱栋的脸就红了,说了句:“我都听爹、娘的。”
陶氏说:“那我就找人去提亲了,虽说这事是你刘大爷的先提出来的,但咱既然想跟人家做亲家,那将来就是一家人,所以咱也得拿出诚意来。”
朱老爹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另外,孩儿他娘,我寻思栋也十六了,刘家姑娘也就比栋小一岁,所以来年秋天就把亲事办了吧。到那时,栋也能上灶了,我就想让他俩在河西集上开个小食铺子,以栋的手艺应付这些是完全没问题的。你看咋样?”
陶氏说:“那咋不让栋在酒楼里当差呢。”
朱老爹就说:“在酒楼里,他一时半会儿也不能主灶,只能打下手,再说他们师兄弟四人呢,留不下那些人。还有我也不想让孩子受咱俩当初那苦,现在也不是没有那条件,既然咱手也有钱,栋也有手艺,就让他出来单干吧。他要是弄得好了,将来我也回来跟他一起干。”
陶氏说:“栋儿,听见没有,你爹都是为你打算,你可要好好干。”
朱栋说:“爹、娘,我还是在县里干吧,就是不在现在这个酒楼里,也能找个别家的。爹还是你回来吧,你年纪也大了,一站一天太费力了。”
朱老爹摆了摆手说:“你刚出徒,能找着什么好地方,我再干几年也没问题。好了,不用多说了,这也都是以后的打算,还没有一定呢。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你的亲事定下来,栋他娘,我想了想咱俩还是先去爹家把这事跟爹娘说一声。”
陶氏说:“那行,咱俩这就去吧。”
陶氏跟朱老爹就去了朱老爷子家。进屋后,看见朱老爷子两口子都在炕上坐着烤火盆呢,朱玉冬则在教刘其芳针线活呢,刘其芳前段时间和朱芬学过一段的刺绣,但自从二人闹别扭后,朱芬就不肯教她了。
朱老爹和陶氏进屋后,跟朱老爷子老两口及二姑打过招后,朱老爹就说道:“爹、娘,我俩今天过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个事,我给栋相中门亲事。就是我们酒楼里掌柜的闺女,比栋小一岁,我跟栋他娘也去打听过了,姑娘是个好的,性子爽利、能干。我跟刘掌柜也在一起挺多年了,都知根知底,爹、娘你们看这门亲事咋样?”
朱玉冬的性子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因此在朱老爹说起朱栋的亲事时,就领着刘其芳走了。她知道依朱老太太的性子肯定不会说什么好的,朱老爷子肯定会说朱老太太,她不想劝任何一方就走了。
朱老爷子说:“听你这么说,倒也是门好亲事。你们既然觉得行,那就行了,我跟你娘也没啥说的。”
朱老太太说:“你们能想着告诉我们一声,就是给我们好大的脸面了,我们哪敢还说别的。”
朱老爹说:“娘,你看你,还跟儿子一般见识呢。上次是我做的不对,你别生气了,这栋的亲事我们不就过来跟你们商量了嘛。”
朱老太太说:“可别挑好听的说了,你们都相中了我还能说啥,我现还在还能做你们家的主?你们一年来看我两回,给我两口吃的,我就知足了。”
朱老爹刚要开口,朱老爷子就说:“行了,别阴阳怪气的了。孩子跟你商量还出错了,你要是这样那以后啥也不你跟说,你就高兴了。二平,你别听你娘的,这事爹听着成,就这么办吧。”
朱老爹说:“爹,既然你也这么说了,那我让栋他娘这几天就找媒人过去提亲了。娘,你别跟我生气了,我错了,你别把身子气坏了。”
朱老太太再不肯吱声了,朱老爹就和朱老爷子聊了会儿,就和陶氏走了。
朱老爹走后,朱老爷子对朱老太太说:“啥事都别做过了,差不多就得了。你就是这点不好,逮着个事就不放了。你还想当二平的家咋的,二平从小你就没怎么操心过他,他的亲事还是我去找的媒人,自打他结婚,你就更不管他了,他那几个孩子你给带过吗?你再想想二平对你咋样,这些年除了口粮,一年两身衣服,过年过节除了东西还给你钱,你咋就不知足呢。非让孩子跟你像仇人似的你就高兴了,以后二平家孩子的亲事你不许插手。”
朱老太太听完喃喃了两句,却没跟朱老爹顶着来。朱老爷子平时从不多说话,看着好像是朱老太太当家似的,但只要朱老爷子开口了,朱老太太从不反驳。
陶氏和朱老爹到家后,朱老爹就领着朱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