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跑去指着人家鼻尖说你是人家前女友,人家会来家里提亲吗?”
“啥,前女友?!”这回换青建澍惊悚了。
转头,瞪眼,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越发的胆儿大了?”
“嘿,那不是我喝高了么。”到现在她都还不是很清楚那天喝醉后的情况到底是什么,但青蓠已经后悔了几百次了。
“什么喝高了?伟仔说了,你当时清醒的很。”欧阳婧媛在这事儿上死活不让步,女儿名誉太重要,她得维护到底。
“老爸,你就我这一个在外的女儿嗳,你不能见死不救。”青蓠揪着她爸的衣袖摇晃,小狗似的可怜状,看的人想笑。
“我想帮你,可你妈……”
青建澍为难,左边是前妻,右边是女儿,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割哪儿一块都疼。
“老爸!”青蓠见老爸无动于衷,再度叫了一句,就差没有跪下来求他了,“我真冤枉,我真跟他不熟……”
正当青蓠继续软磨硬泡的时候,手机铃声作乱的响了起来。
十分不情愿的站起身,从挎包里捣鼓出她的手机。
一看号码,郝大队办公室电话。得咧,十有八九没好事。
“喂……”刚接通手机,还没来得及跟大队拉拉家常叙叙旧,只听得手机里大队那千年不变的吼声发出了十万火急的命令,青蓠挺胸夹腿站的笔直,“是!明白!好的,立马归队!”
秋夜的雨总是这样下下停停,这会儿虽说雨已经没有再下了,但夜风吹过,还是有几丝凉意。
路面湿漉一片,过路的行人经常会没注意而踩进不深不浅的水坑里,噼啪的水声溅起,在行人猝骂声中变得安静。
一手握着手机放在车顶上,一手搭在车门上,半晌都不愿意去拉开那紧闭的车门。
青蓠背对着父母闭上眼睛,离别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站在青蓠背后不足两米的男女相互依偎,都没有打破相聚的最后静谧。
“爸妈,回去吧,你俩这样送,感觉生离死别似的。”青蓠口无遮拦的强颜欢笑,心里早就酸涩的不得了,只是身为军人,她没有普通女孩子的权利来哭个稀里哗啦。
“蓠儿……”青蓠休假这么七八天来,欧阳婧媛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叫过她。
两母女每天不少大眼瞪小眼,就是掐架掐的不亦乐乎,谁知临别在即,却格外怀念那段啼笑皆非的时光。
青建澍搂了搂欧阳婧媛的肩膀,让她别太婆妈,别给女儿背心理包袱,就像女儿说的,又不是生离死别,只是临时部队来电话,要去执行任务,连夜就得回去。
欧阳婧媛也觉得自己傻,自己的女儿选择的路当年都无条件支持了,今天怎么就那么舍不得放心不下还牵挂呢?
莫非真是人上了岁数,就不再愿意儿女自由飞翔了?
轻笑了一声,还真是人老了不中用,父母本就是儿女的靠山,他们累了倦了总会回巢来的,何必弄得那么矫情?
调整了一下呼吸,欧阳婧媛攥了攥拳头,不舍的情绪也收起了不少:“你们郝大队没说是啥任务啊?非得连夜赶回去?”
“……”要说没有那是骗人的,但军命在身,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看见青蓠的背脊僵了一下,青建澍转头又开始责怪欧阳婧媛了:“婧媛,你看看你,你的这两问题不是废话么?女儿执行任务能跟我们说是什么任务?要是能说她难道不说么?真是的,行啦,别再这样了啊。”
恨离别,却又不得不离别,满心愁苦,唯独父母知。
此生有此父母足矣。
咔嚓……
砰!
车门开关的声音在冷清的秋夜异常响亮,坐在驾驶室里,青蓠紧握了方向盘,紧闭的车窗将送别的父母难抑的情绪阻隔在外。
声不入耳,耳听不到,这是最好的治疗良药。
深呼吸一口,果断的发动了车子,挂档给油,奥迪Q52。0T越野车排开了马力,在夜色中逐渐消失了身影。
“蓠儿……”
欧阳婧媛往前迈了一步,手臂被青建澍拽住:“行了,回吧,女儿走了。”
“老青……”
任凭青建澍搂着往回走,欧阳婧媛欲言又止,心里莫名其妙的堵得慌:“我眼皮跳得很,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你呀,就是杞人忧天。我们家女儿又不是第一次出去执行任务,她比我们更懂得保护自己。放心吧。”
青建澍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他也得走了:“那个……”
“行啦,我知道。”欧阳婧媛捋了捋耳鬓边的头发,笑道,“你也回去吧,再不回我估计她得杀到这里来逮你回去。”
摇摇头,青建澍心里挺不是滋味,这些年欠俩母女太多,他这辈子估计都还不清。
司机早就恭候在一边等待着老板发话,看他走来,恭敬的打开车门,请他上车。
送走青建澍,欧阳婧媛叹息一声也独自回了楼。
身后秋雨又开始肆无忌惮地下了起来……
沙沙沙……
雨还在下,势头越来越大,嚓礤地打在一片坚硬的头盔上,溅起细密的水线而后凝结成珠再一丝一缕的滑落下来。
特警部队军事大楼面前,整装待发的部队结合完毕,全数成一字排列开来。
此次紧急结合的队伍没有其他作战队,唯独就只有青蓠所带的猎战队,人数不多,仅此十五人而已。
橄榄绿的迷彩服穿在她们身上显得格外有魅力,身上的武装装备更是让这一支前所未有的战队充斥着神秘感。
“报告首长,特—猎战队集结完毕,请首长指示!”
夜雨中,一声报告洪亮的压住了雨声,铿锵而有力,丝毫不亚于男兵。
“同志们,我们这次行动事发突然,经上级领导批示,连夜召集,紧急集合。对这次的紧急任务,你们有没有信心?”
郝大队扯着嗓子训话,雨水顺着帽檐流下,打湿了他大片衣襟,腰板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站的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