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会?”后背重重地靠在椅背上,虞慕冷冷地问道。
“这个……”虞慕的问题令肖辉语塞,他只不过感叹一句,没想到虞慕的反应会这么大,“不至于吧?”
“嗯?”虞慕轻微地发出一个鼻音,他对肖辉来他办公室发出的各类感叹都觉得不可思议,“说吧,你来究竟为了什么事?”
大家都是男人,也都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军人,他喜欢直接,有什么话没必要藏着掖着。
肖辉也自觉有些无趣,整理好捡起来的纸质文件,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跟他一样同样靠住了椅背:“合训,算我一份儿。”
“……”
屋内,突然降了温度,所有的东西仿佛都在此一瞬间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墙上的挂钟嘀嗒的走着秒针,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叩叩,秘书手里端着一杯清水敲门进来,一进门便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了一股冷气压,。对于他们老大,他很清楚他的脾气,但对于肖中校,他连他一丝毛脾气都摸不清楚。你看啊,老大是一脸冷的冻死人,而肖中校呢,则是一脸笑得迷死人,对视不语的两人俨然正在上演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秘书是勤务兵出身,胆子呢,自然是没有上过战场杀过人的那帮牛逼哄哄的特种尖兵大,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放下手里的水杯,然后,乖乖的退出了低气压带,阖上门的刹那,还不忘拍拍小心肝,他小命总算保住了。
“有问题?”
嚓……砰……
冰层破碎,室内的温度开始一点一点的回升,冻结的一切事物慢慢恢复了生机。
肖辉抿唇笑得很自然,放下叠放的一条腿,从桌上拿过大檐帽,戴上,不慌不忙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明早,我会准时报到,我的队长。”说完,并拢的五指放在太阳穴旁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走人。
“肖辉。”
“嗯?”这次换肖辉回给虞慕一个轻轻的鼻音。
“你的职务。”既然要报道,身为队长的他肯定需要知道他的职务。
“副队长。”三个字,说的极缓,笑容却深了几分。
“原来如此。”虞慕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不用猜也知道能够把肖辉安排成副队的人是谁,“行了,你可以走了。”
站在距离门口不远处,肖辉对虞慕的反应有些小小的失望:“我还以为你会很惊讶。”
“呵……”要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可他又不是才当兵,对时刻起着变化的任何情况都有足够的心里准备。
有时候对于一个自己的对手,总是会高估对方的反应,现在看来,还是肖辉他自己太低估虞慕的反映了,他忘却了一个事实,一个不争的事实。而这个事实就是虞慕是经历过枪林弹雨蹲过坟墓爬过死人堆的铁血军人,可以说没有什么事是能够从他脸上看到惊讶表情的。
“队长。”肖辉很懂得上下级别的关系处理,纵然他现在已经通知了虞慕自己是副队,该有的称呼他是绝不会少的,“我不知道您的训练方案是怎么样的,但我想您可以发一份给我过过目对吧?毕竟青蓠正在训练,我不希望她受伤。”
咯噔……
虞慕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肖辉,他到底什么目的?
“中校同志,请别忘了合训不单单只有青蓠一个队员,而是整个陆战队和猎战队的所有队员。要说关心,你该关心目前正在接受初试的15名队员。”
“这个……当然。”肖辉点了点头,“队长您太敏感了。”
“敏感?!”虞慕不怒反笑,重新将双腿架上办公桌,浅薄的嘴角勾出一丝讽刺,“要说敏感我怎么觉得你似乎比我更加敏感呢?青蓠是我老婆,中校你该清楚你和她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大。”
症结,这个就是。
肖辉抿了抿唇,了然的轻笑一声:“唉,要我说吧,队长不愧队长。成,明天见,祝您继续好运。”
当办公室的大门发出轻微地扣锁声,虞慕嘴角那丝讽刺逐渐收了起来,唇瓣紧抿,眸子犀利的骇然。
肖辉离开虞慕的办公室,走在好似没有尽头的回廊上,每走一步,皮鞋与地面摩擦出声,声控灯循声而亮,透亮的地砖上折射出浅浅的黑影。揣在裤袋里的左手拇指抚摸着无名指上的银色指环,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上的笑容随着脚步的移动一点一点的消失,反倒有一丝嗜血的笑在他的黑眸里一闪而过。
秋雨一直在下着,队员们在休息点停下休整,卫成明在虞慕走了之后又一次演变成了铁面无私的助理教官,拧着车里的背包,掏出压缩饼干丢给每一名队员。
他说干粮不多,吃完与否自己决定,要是在中途就吃完了干粮的,剩余路段自己想办法,他这里没有多余的。
当然,他的话无疑是惨遭了一通白眼和一通海骂,可那又怎么样呢,初试仍然进行着,秋雨一直下着,每一个队员都像从泥浆里爬出来的,身上,脸上,没有一处还是干净的。
休息时间不多,五分钟解决完干粮,三十秒整队,再次出发。
山路崎岖,山石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滚落下来一块,大小不一,在行进途中,她们遇到的最大一块几乎占据了半边道路,恰好又滚到了山路中间。卫成明开着吉普车,青蓠她们十分之不爽的为了吉普车能够过去齐心协力挪开了山石,然而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卫成明竟然狠狠地给了她们一鞭子,所有帮忙挪开山石的人全部加5公里越野。站在一旁做指挥的队员看不过去,张牙舞爪叫嚣着要跟姓卫的理论,结果再次被加行程。
“姓卫的,你有种就等姑奶奶我跑完了,咱两单挑!”
这句豪言壮语是东北虎拍着胸口放出的狠话,她丫自从当兵还没遇到过这么无耻无聊无极限的教官,她不跟他单挑打得他哭爹爹求奶奶她丫就不是动物园里出来的东北虎。
“要单挑?没问题,等你有力气回到基地再说!”卫成明对谁的单挑都乐意奉陪,只是他真怀疑来大姨妈的这只母老虎在完成整个初试之后还有没有力气跟他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