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不远的距离,光线暗淡之中,她仍旧是能够感觉得到他锐利冰冷的视线,她想起伊藤云影说过的话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所设计的一个局,而她是局中的棋子,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她?难道是因为她曾经听到的那句话,她是慕容云泽的女朋友?
凌烟想到这许多的事情,此刻全都汇聚在她的脑海里,明明纷乱无章,可又全都牵扯到了一起,居然渐渐明朗起来,她盯着他,那份恐惧害怕已经渐渐消弭,她平静的说:“为什么要是我?就因为我是慕容云泽的女朋友,所以要杀死我母亲?”
他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他的眸子幽深如同古井,毫无波澜,而她亦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两个人四目相对,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是证实了她所有的猜想,她的心中激荡,随即而来的是一阵阵的悲痛,她捂着胸口,轻喘着,一双眸子变得阴冷沉冽:“为什么?”
他仿佛是定住了一样,姿势未变,眼眸无波,屋子里静静的,因为光线暗淡,所以透着一股阴冷,同时又让人觉得夹杂着可怖的气息。
少顷后,他终于动了动,他打开了屋子里的灯,屋子里一下子亮堂起来,凌烟有些不适应的闭了闭眼睛,然后才慢慢的睁开,他还坐在沙发上,而她也还坐在床上,两个人隔得不远,借着明亮的灯光,她看见他抬起手,拿下了脸上的面具,然后,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他的左脸光滑洁白,右脸却满是可怖的伤痕,纵横交错的伤痕,密密麻麻的,从额头到脸颊到下巴全都是,与左脸形成强烈的对比。
凌烟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却是惊得捂住了嘴,她看到他的唇角扬起,慢慢的露出丝丝讥讽的笑容来:“吓到了?很恶心是不是?”
凌烟呐呐的问:“怎么会这样?”
他的手轻轻的划过右边的脸颊,轻轻的笑了起来:“我自己划伤的,我这样说的话,你肯定会很好奇,哪有人会自己对自己这么狠,把自己的脸给划伤了,而且还伤成这样。可是,这就是我自己弄的,我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的。”
他低低的笑着,声音依旧悦耳,却又让人觉得惊恐,凌烟瞧着他的左脸,那半张脸真是漂亮极了,眸子微微眯着,眼角往上挑,竟是无限妖娆,他的唇形状很好看,唇红齿白,如果不是右脸毁了的话,这绝对是一张风华绝代,妖娆万千的脸,可偏偏现在看起来却是恐怖得很。
凌烟实在是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人把自己的脸毁成这个样子,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让自己看到他的脸,她想,她只要见过这一次,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忘记这张脸!实在是有够惊悚。
被凌烟这样盯着看,他也浑不在意,慢慢的站起来,他的身材很好,高大挺拔,剪裁得体的衣服勾勒出他腰肢,整个人看起来肩宽腰窄,双腿修长笔直,这样一看,就越发的让人觉得这张被毁了的脸有多么的让人心疼!
“看一看就够了,看多了会做噩梦的,”他的语气里竟是带着一丝调侃。
凌烟仰着头问:“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他笑笑:“当然是为了对付慕容云泽,对了,你不要想有人能够找到这里,他们找不到的,伊藤云影那家伙也找不到这里,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乖乖的待在这里。”
他说完,就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凌烟一个人,重新又安静下来的房间,让凌烟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不可思议,又满是惊悚的梦!
可她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她看到了他,看到了他真实的样子。
组织里很严,从来没有人敢私下里议论着什么八卦的事情,可凌烟还是听离洛提过一点,十年前组织里换了首领,现任的首领杀了上任,听说上任的那个首领还是他的养父。
她向来知道他心狠手辣,却不知道他对自己也这么狠,那些伤疤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呢?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慕容云泽在接到凌烟的电话,一句话都没有听到就被挂断之后,就觉得不对劲了,他拿手机想要定位凌烟的位置,却查不到凌烟的位置,派去跟着凌烟的人也联系不上,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凌烟出事了。
他派了人出去找,花了几个小时才找到了凌烟最后出没的地方,拿到的监控录像很明显的拍到了凌烟被人带走的画面,而他也看到了苏勐的影子。
他立即联系了伊藤云影,可伊藤云影却一口咬定不知道凌烟在哪里,慕容云泽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当即就找上了门,这时才知道苏勐根本不是他的人,而且黑影组织的人,他这才知道凌烟是被抓了回去。
黑影啊,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黑夜里的影子,踪迹难寻!
正在慕容云泽颓然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很直接的开口:“凌烟在我手上,想要人的话,拿凌峰集团和慕容峰来换。”
慕容云泽握紧手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另一边暗示着南宫月能否定位对方的电话,他镇定的说:“我凭什么相信凌烟就在你的手上?你让她跟我讲话!”
对方嗤笑一声:“你不是拿到了监控了吗?应该看得很清楚吧!”
该死的,居然连这个都知道,还是早就算计清楚了呢?
慕容云泽握紧拳头,对方又冷声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的时间将凌峰集团和慕容峰交出来,不然的话,你就等着你凌烟和你孩子收尸吧!”
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毫不犹豫,而南宫月这头,根本没有办法定位到对方的手机,显然是加密过了,又有反追踪系统。
慕容云泽的胸膛起伏不定,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怒气,咬牙吩咐南宫月:“你去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去找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