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姑拉着荷花进了灶房,荷花坐在灶前帮忙添柴。荷花心慢慢沉静下来,等着旺牯消息。
春姑听到善子在祠堂公开说要讨荷花时,正在塘头上摘茶叶。茶树的嫩芽刚长出来叶子尚未张开象一条毛毛虫。摘这毛毛虫可得心灵手巧,芽嫩又小,力度大了芽容易摘坏,力度小了摘不下。须一芽一芽摘,一天摘下来手指尖都痛痛的。茶芽也摘不了多少。春姑一边摘茶叶一边轻快地哼着山歌:“日头唔怕月争光,玉兰唔怕花比香,交情唔怕大声讲,相好唔怕常来往。”
“春姑,相好唔怕常来往,哪个相好的唱得那么高兴?善子与荷花正准备打五单了。啥时与你的相好打五单?”背着茶箩来到塘头上的钟子婆问。
春姑顾着自摘自唱,突然听钟子婆这么一问,脸马上红了,心里咯叮了一下。
“钟子婆真会开玩笑,唱着玩的,一个人在这摘茶叶多无聊啊,哪有什么相好的。”春姑停下活答,马上又急急地问:“善子与荷花要打五单了?”
“哦,春姑你还不知道啊?”钟子婆随后就把她所听说善子在祠堂里要讨荷花做老婆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边。
“哪荷花同意?”
“荷花不在场,好象旺牯喝醉送他回家了。”
春姑再无心思摘茶叶。春姑晓得荷花并不喜欢善子喜欢的是旺牯。春姑和荷花既是发小一起长大更是闺密,私下里二人无话不谈。谈起相互间喜欢的对象时她们并不避讳,荷花喜欢旺牯春姑喜欢善子是她们间秘密,所以春姑听到善子在公众场合提出要讨荷花做老婆时,心里失落落的,那还有心思摘茶叶?可当春姑晓得荷花并不在现场时,心里稍有丝丝的安慰。果然没多久就传来荷花在祠堂里公然顶了桥牯叔大声地说不并哭着跑走时,春姑敢紧回家扔下茶箩跑到祠堂找荷花。荷花并不在祠堂,春姑便到处找,就是没想到后龙山并没找着。这时娘桂花叫她要煮晚饭喂猪,春姑只好先回家烧火煮饭。春姑正要捞饭时,就听到旺牯荷花的声音先放了捞饭跑了出来。
荷花敢公然说不,除了自己确实不喜欢善子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她晓得春姑是很喜欢善子的,真的同意了这门婚事,会伤了春姑的心。
春姑捞起饭,煮热一下猪食,然后挑水煮菜,喂猪。荷花在一旁边帮忙边聊。
“旺牯蛮牯至今没回话,看来工作是做不通的,春姑我要怎么办?”
春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办法,只好安慰荷花也是安慰自己,“他们还没回话呢说不定你爹想通了不谈这门婚事呢,你不用着急。”
“急了也没用,大不了以死据争。”
“死倒没必要,你不会和旺牯去私奔啊?“
“私奔哪可不行,旺牯做梦都想去县城读书,私奔了旺牯可没书读了。”
“现在民国了,讲妇女权益可以向德牯保长说,让区公所的所长来解决不是可以吗?”
春姑荷花正聊着,蛮牯随梅花来**姑回家了。
旺牯与善子话不投机,和菊花说声再见就离开了。
梅花只是说回去吃饭了,没把桥牯的原话说出来,蛮牯安慰荷花说我们还是要另想办法。旺牯回来说,打五单的日子都订了就在这个月的十九。
“荷花,你还是和梅花先回去免得你爹更加生气,现在离十九还有十来天我们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蛮牯可听到了桥牯的话,不想把问题弄得更僵就劝荷花。
“荷花,那就先回家吧。”旺牯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好先按蛮牯所说,让桥牯的火气消了,再商量。
“我们大家先回家吃饭,吃完饭再说。”
旺牯回到家,四方桌上饭菜已摆好,正准备吃饭。桌上一碗头青菜,一碗头笋子煮长浸(一种腌菜)。朝月沉着脸坐在桌旁,秋月在灶房下。
“哥,善子哥怎么说荷花的事,不谈了吗?”
“善子,怎么可能不谈呢?”
“旺牯,荷花的事你就不要去掺和,乡里乡亲的说多了对谁都不好。你就安心准备去县城读书的事,确实有闲就在家里做点事。”
旺牯应了一声是,埋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