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指甲里的毒药,又将之前刀小影送的那把匕首藏进袖子里,风信子这才起身随着玉坠一道出了门。
刀小影就等在院子里,一见风信子出来,就怔忡地盯着她,干净清秀的脸瞬间就红了,尴尬的移开眼,自己为何频频被这个女人诱惑了去,看来,她该找个男人嫁了得了,省得以后再落下什么特殊癖好……
“美人,大归汗国的汗皇陛下在扶柳宫门口等着你呢,那銮驾快赶上皇帝了,你这回是风光无限了。”刀小影站在风信子伸手,一双手背在身后,努力压制住自己想要揭下风信子面具的冲动。
风信子突然停下脚步,拉着玉坠换了方向,对呆愣的刀小影说:“风光让给你,你去告诉司寇无邪,别在我身上花心思,用不着。”
她看不懂也掌控不了的男人,还是少惹为妙,万俟圣昕已经是个意外,可这意外已经在心里扎了根,摆脱不了了,所以不管司寇无邪如何优秀,她已经无暇去沾惹,他是皇家人,有太多的顾忌和野心,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如果万俟圣昕爱上谁,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就像如今……
刀小影看着那个潇洒的背影,突然想起曾经无意中见过的鬼面冥王,那个背影也是这般冷傲,遗世独立。
呵,还真是绝配!可惜,两人竟然会劳燕分飞,真是有缘无分啊。
挫败的摇摇头,原以为汗皇等她的消息会让风信子很高兴呢,没想到被嫌弃了,接下来,她要怎么去面对那个红头发的暴君呢?
刚刚见到司寇无邪时,她险些以为自己就要堕入爱河了,谁知道那个对九公主百依百顺的男人,对其他人都是笑里藏刀,残暴凶狠,哪有一点温柔?
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终生伴侣应该是个温柔帅气的阳光少年,可不能是这样邪肆狂妄的帝王,太难驾驭了,自己可不想以后在深宫里独守空闺。
哎,若是吴樊大将军在,就把这打发年轻国王的差事交给他了,可是偏偏公主说吴樊不适合出席宫宴,特意恩准他回自己府里休息了,可怜她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娇柔的弱女子啊。
另一面,风信子和玉坠兜兜转转地从侧门出了扶柳宫,院子别致清雅,即使废弃了些日子也不难看出其过去赏赐者的用心,这里曾经是万俟庆金屋藏娇的地方,柳妃当年艳绝皇都,得万千宠爱,万俟庆怕她受委屈,才将宫殿设在这偏远之处,如今却这般荒凉,风信子心里不禁感叹,最是无情帝王家,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玉坠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说着各种宫廷礼仪,生怕好些年没有参加宫宴的公主殿下在陛下与各国使臣面前失了颜面,可风信子表情淡淡的,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进去,每每说到尾上了她就来一声“嗯?”害得她不得不再从头说上一遍。
“行了行了,我都记住了,我看啊,真该好好给你找个如意郎君了,这话多的啊就跟个小老太太似的!”风信子忍不住调侃她一句,谁知玉坠瞬间红了眼眶,楚楚可怜的说:“公主,你不要玉坠了吗?”
“当然不是了,玉坠心灵手巧,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不过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啊!”风信子边走边安慰着玉坠,这里地方又有些偏,宫灯明明灭灭的,她一时没看清路,脚下一滑直直的摔了出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头顶是一个浓重的呼吸,感觉到腰上不断收紧的大手,风信子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抬眸间,竟看到了一张俊逸不凡却让人有些生厌的脸,是太子殿下,万俟玦.“你,是昨天街上那位姑娘?”太子万俟玦打量着怀中女子,眼里闪过惊艳和欣喜,他本是来这里私会丞相家的庶女秦玉儿,却不想会无意间碰到这个有趣的女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风信子推了万俟玦一把,他却纹丝不动,还淡笑着伸手欲揭去她的面具!
昨日见了她,万俟玦便动了心思,那样一个巧舌如簧清纯如玉的女子,让他生出了一股征服欲,有这样一双秋水明眸,还有这么精致完美的下巴,不知这面具下的脸,是不是像她的个性一样让他心动呢?
风信子挣脱不了,眸色一暗,快速的抓住他的手,将小拇指里面的毒药沾在他的手腕上,万俟玦一顿,放开风信子退后了一步,握住自己发紫的手腕,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风信子,却是一言不发。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这么欺负一个弱质女流,就不怕日昼臣民耻笑吗?”风信子冷冷的盯着他,看到那张如玉的脸,就想起玉坠当初受辱于他,后来又被抛弃的事情,心里恨不能将她所有的毒都在他身上试一遍,然后将其大卸八块,一块喂狗一块喂鱼,剩下的剁成肉泥给他父皇做丸子!
可是,她不能那么做,一来是对方乃是万俟庆与皇后最爱的太子,杀了他她在这深宫便是在劫难逃,二来欺负过风尘的人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今日的宫宴她必须参加,太子殿下此时遇害必然会打乱她的计划。所以她只是小惩大诫,让他尝尝锥心之痛罢了。
“公主!你没事吧?”玉坠惊叫着上前去扶风信子,看到她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她方才见到万俟玦,竟然没出息的躲在了假山后面,目睹了这一幕,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可耻,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公主受欺负呢?还好公主没事。
风信子摇摇头,玉坠能出来她很欣慰,她当然知道玉坠对万俟玦的恨与恐惧,她能站出来已经足以证明她对她的忠心了。
“公主?”万俟玦听到这个称呼已是惊愕万分,再一见玉坠的脸,眼里已经满是不敢置信了,“你竟然是风尘,那个丑丫头?”
万俟玦说完,眼中的爱慕瞬间变成了不加掩饰的嫌恶和鄙夷,让风信子对这个衣冠禽兽的太子殿下更加看不起了。
“是啊,本公主就是太子哥哥口中的丑丫头,哥哥方才是怎么了,风尘该不该问问父皇太子哥哥这个时辰在这里做什么呢?还有昨日在街上,太子哥哥竟然强抢民女,不知道父皇知道了会不会大发雷霆呢?会不会突然发现三皇兄比较稳重可靠呢?”风信子故意对着万俟玦挤眉弄眼,提醒他就是个饥不择食的衣冠禽兽,也警告他她手中有足以威胁到他太子之位的把柄。
“你敢威胁我?”万俟玦眯了眯眼,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气。
“太子哥哥想要杀了我?”风信子浅笑,面具上的银色月亮在月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白衣胜雪的她就像是一个发光体,美得倾城,她靠近他,冷笑着说,“那也要看,太子哥哥有没有那个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