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翠兰的生活是不是幸福,恐怕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虽然沉静在艺术的殿堂里,但却也遭遇了各种蔑视和讥讽。
白初的学生中有当日在选徒大赛当场的,他们认得翠兰,知道她就是被大师当场揭露真面目的人。
这些原本就是百里挑一,高高在上的娇子们,对翠兰更多的是不屑。一个被当众羞辱过的人,怎么还有资格坐在这里。而且如今是成为旁听生,她究竟暗下做过多少事,才能混的进来。
旁听生是不能和正规军们一起参加排练的,在白初讲学的时候,她只能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听。大家练习的时候,也只能站在一旁独自舞者。这里不会因为有她的存在,而改变半分,也不会哪支舞蹈有翠兰的编排。
只有休息的时候,白初才会缓缓走到她跟前,询问一些心得。
“我看你跳的很好,腿不吃力吗?”
翠兰摇摇头,额上滚着汗珠,却露出幸福的微笑。
“也许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来说,这不吃力,但对于将近三十岁的人来说,就是困难了。”
翠兰不由怔了怔,转脸看着白初,随即露出羞怯的神色。
当初为了报名,她刻意隐瞒了年龄,这么久也没有主动更正。完全没想到,白初竟然会知道,而且神色还是这么的自如。
“你在医院躺了八年,这么为了舞蹈,值得吗?”白初的眼神中露出几分欣赏。
翠兰不会知道,白初是个非常严谨的人,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眼前蒙混过关。虽然当初的故事只是知道很模糊的轮廓,但他在舞蹈界这么久,医学方面还是有不少朋友。
白初特地去打听过,知道的确有这样一个病人,在医院里苦苦熬了八年,才站起来。
当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白初震惊了。他完全没想到,一个人可以为了热爱的舞蹈,付出如此沉痛的代价。
白初是个热爱艺术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认为他,走自己认为对的路,并且坚持到底,是他的原则。
原本是翠兰那个舞蹈打动了他的心,但现在白初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教翠兰跳舞。即便是再丑陋的外表,再残缺的肢体,这个女人的身上带着一股不可亵渎的光辉。
翠兰心里酸酸的,但努力忍住没有流泪。点点头,露出几分微笑,“有今天,那八年不过是浮云。”
白初拍了拍翠兰的肩膀,要她好好继续。
白初为人严谨,且脾气暴躁是出了名的。私下里他从来不与学生多交谈,尤其是女学生。舞蹈已经很容易让人误会某些事情,所以白初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会,刻意做的很自律。
所以在场的几个女学生看到白初对翠兰窃窃私语,顿时嫉妒起来。看到老师离开,便围在了她的身边。
“一个被当众羞辱过的人,怎么还敢赖在这。”
翠兰虽然不计较别人的目光,但她不是不明白这里存在着许多敌意。她并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整理自己的鞋袜。
“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说话的是台柱冯珊珊,她是白初最得意的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