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樊城的路上,必须要经过一条交通要道。可是,正是因为这里交通要道,而且地势又险峻,道路两旁就是悬崖峭壁,是进行埋伏的最佳所在,所以很多山贼盘踞在这附近,经常抢劫过路的商旅。
秦家的人马还没有进山之前,马叔就对秦天提醒道:“少爷,前面就是二虎山了,那里经常有山贼出没,抢劫过路的商旅,所以我们要非常小心。”
秦天望了望前方,看见两座山紧靠在一起,倒也跟“二虎”十分贴切,而他们要走的路线,就是要经过两座山的中间,这样的地形确实非常容易出事。
马叔见秦天神色凝重,不由得又出言安慰道:“不过少爷也不必太过担心,出门之前,老爷已经交代了,如果真的遇到二虎山的山贼,我们只要报‘霸天虎汪振东’的名号就行了,他是二虎山山贼里面的二当家,跟咱们秦家有些瓜葛,所以到时山贼也不会为难我们。”
秦天听马叔这么说,有些惊讶地道:“我们秦家跟霸天虎汪振东有些瓜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少爷以前又不关心家族事业的事,怎么会知道这个?”马叔笑了笑,接着说道:“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老爷当然也不会跟你说起。”
秦天一想也是,又问:“那父亲是怎么跟霸天虎搭上关系的?”
马叔说:“霸天虎的老家在商城,他小时候跟老爷认识,而且两人关系不错,后来霸天虎出来做了山贼头子,老父老母还在商城,老爷对二老照顾有加,所以霸天虎才不会为难我们秦家的人。”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秦天半开玩笑地道,“那我到时候要不要去拜访一下这位做了山贼头子的叔叔?”
马叔被逗得笑起来,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老爷可不希望看到你跟山贼打成一团。”
小武却不这么认为,他站在一旁插嘴道:“我看行,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马叔,你可不要有职业歧视啊!”
马叔瞪大了双眼,喝道:“臭小子!老夫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老夫了?再说了,山贼算什么职业?”
小武争辩道:“副业也是职业啊!”
马叔:“胡说八道!”
小武仍不放弃,又道:“马叔,难道你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吗?存在就有它的道理!”
“臭小子!还敢跟我顶嘴了!”马叔实在怒了,抬脚就要向小武踢去,可惜被小武轻易就躲过了。小武借着秦天的身体和马叔周旋,马叔踢不到小武,又怕误伤了秦天,只好恶狠狠地指着小武骂道:“小王八蛋!你尽学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你自己学坏了可不打紧,别带坏了少爷就是!”
小武故意气他,咧着嘴道:“我就是要带坏少爷。”
马叔简直快气疯了,又开始围着秦天追击小武,嘴上还不忘大声威胁道:“我叫你小子不给我学好,等我抓到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你来啊你来啊!……”小武拼命跳着,就是不让马叔抓到。
秦天看着这一老一小围着自己打转,只能无奈地笑笑,心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如果不把小武带出来,那一路上可得多无聊啊。
于是,秦天帮小武解围道:“好了好了,马叔你们别转了,把我头都转晕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马叔一听也是,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都是被小武这臭小子气昏了头,于是用眼睛狠狠地瞪了小武一眼。
而小武也不甘示弱,朝马叔做了个鬼脸,然后迅速地跳进了车里。
车队终于开始朝二虎山挺进,在快要到达入口处的时候,马叔大声吩咐众人道:“前面就是二虎山路口了,大家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都给我小心一点!”
伙计们都明白马叔特意嘱咐的用意,明白这不是说笑的,都小心翼翼地跟上队伍。有些跟秦天一样也是第一次出门的伙计,他们不明所以,问旁边的人怎么回事,得到“前面有山贼出没”的回复后,立马变得胆战心惊起来,赶紧闭紧嘴巴,生怕声音大了会把山贼招来。
越往二虎山深处走去,道路两旁的山势就越险峻。大队人马走在这险塞中,只能听到两边树林里传来的鸟叫声,声音格外的清远悠扬。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心思听,他们才不会关心鸟声好不好,他们只关心山贼会不会来,当然,不来是最好了。但是,有一个人却不同。马叔听到这鸟叫声就觉得心安了,不是他懂欣赏鸟声,而是因为如果有山贼埋伏的话,鸟儿发现动静早就飞走了,所以现在还能听到鸟叫,就说明附近没有山贼在埋伏他们。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道路越来越窄,峭壁越来越高,让马叔开始不安的是,四周越来越静,这在他看来,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马叔纵马到秦天的马车旁,问道:“少爷,我看这里不太安全,我们还是加快速度,尽早通过这里才好。”
不等秦天答话,小武掀开帘子,率先说道:“马叔,我看你是想多了吧。你看这里四面环山,郁郁葱葱,多好的风景啊!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马叔见了他就没好脾气,瞪着眼道:“小王八蛋,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话。这种地方最适合进行伏击,如果山贼突然动手的话,我们一个人都跑不了。”
尽管小武没有看到山贼,但还是被马叔吓住了,也不反驳,只是悻悻地缩回了车内。
秦天并不想惹麻烦,而且马叔见多识广,听他的应该没错,于是道:“既然马叔这样认为,那就让伙计们加快速度前进吧。”
马叔点了点头,对后面的队伍道:“大家听好了,现在全速前进,尽早离开这里。”
伙计们到了这二虎山后,心里都压着一块石头,自然希望马上就离开这里,听到马叔的吩咐,立马都加快了速度,驾马的驾马,推车的推车。顿时,车队后面都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然而,他们并没能够一口气跑完这一段危险的路程,只前进了一会,他们就不得不停止前进。因为队伍在拐过一道弯之后,发现有人拦住了去路。
不过,不知是该说他们倒霉,还是该说他们幸运。倒霉的是,山贼果然还是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幸运的是,已经有一队商旅正在和山贼交战,双方打得难舍难分,各自都有损伤,山贼暂时没有空来管秦天这一伙人。现在,反倒是山贼在担心秦天这些人是前面商旅的帮手,所以他们警惕地望着刚刚出现的秦天这伙人。
而正与山贼交战的那队商旅,他们见秦天这伙人突然出现,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不是山贼的同伙,想来应该同样是过路的商旅,所以他们心里也迅速地转着算盘。
由于秦天这伙人的突然出现,三方人马一时都愣在了当场。
还是马叔最先反应过来,他的宗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他上前几步,对双方人马拱了拱手,大声道:“各位英雄好汉,我们只是路过的商旅,无意打扰你们的交战,烦请借一条道好让我们过去。至于诸位的战斗,我们绝不参与。”
山贼本来就担心两队商旅有所交情,担心他们合起力来对付自己,那就大大的不妙了,所以听到马叔这么一说,山贼中为首的一位立刻站了出来,回应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先走吧!”
说着就对手下的人挥了挥手,让他们都让出一条道来。
马叔对山贼头目拱拱手,大声道:“多谢好汉!”
就在这时,突然从与山贼交战的商旅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只听他对马叔道:“你们不能就这么离去!”
没想到山贼没拦住秦天这伙人,反倒是另一队商旅拦住了他们。
听中年男子这么一说,马叔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喝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与我们秦家商行为难是不是?!”
秦家商行的名号在这一带还是有些出名的,马叔如此自报家门,是想让对方有所顾忌。
中年男子听了呵呵一笑,大声道:“不敢不敢!原来诸位是秦家商行的人,我们来自樊城司马家族,大家也算是同行了。”
马叔依然生气地道:“既然是同行,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
中年男子又是一笑,回道:“我并没有不让你们过去,而是想请你们和我们一起打退这些贼人,然后一同过去才是!”
山贼们一听顿时火了,纷纷喝道:
“放你娘的臭狗屁!”
“你是不是找死?!”
“活得不耐烦了你?!”
……
最后,还是山贼头子伸手制止了他们的喝骂,他当然知道司马家族的心思,于是又对马叔道:“我已经说了会让你们过去,那就一定会让你们过去,而且你看,我连路都已经给你们让出来了,难道你们不想走了吗?”
司马家族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也对马叔道:“他现在是答应让你们过去了,可是等他们打败我们之后,马上就会加派人手追上你们,到时候你们也逃不过他们的魔掌!”
“不会!我一向说话算数!”山贼头子是个厉害人物,眼珠子转了两转,又想到一个好主意,再次冲马叔道,“我现在不仅可以让你们马上过去,而且还可以给另外一条路给你们走!”
马叔以为还有另外一条道路,便问道:“在哪?”
山贼头子指着对面司马家族的人道:“如果你答应帮助我们杀了这群人,我不但保证让你们过去,而且还将缴获的东西分你们一半,甚至你们还可以成为我们二虎山的好朋友,以后只要是你们秦家商行的人从这里过,我们都不会为难!”
马叔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不!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你还是现在就放我们过去吧。”
山贼头子眼里闪过一丝凶狠,喝道:“那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给我走!”
马叔连忙应道:“是是是!我们立马就走。”
司马家族的人还没有放弃,仍然对马叔劝解道:“你们不能走啊!他们是骗你们的!山贼的话哪里能够相信!……”
于是,山贼们又开始骂了起来。
这个时候,秦天忽然对马叔小声说道:“马叔,司马家族的那个人说的没错,等这些山贼杀了司马家族的人,马上就会上来追赶我们。所以,我们应该和司马家族的人联合起来对付这群山贼。”
马叔道:“可是,山贼已经答应我们了,不会为难我们。”
“山贼的话能信吗?”秦天望着正在骂架的人群。
“这……”马叔也为难起来,老实说,他也不太相信山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