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灭吧!少年醒醒吧!”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的梦,梦里只回荡这么一句话!
我只知道当自己醒来的时候,手上有一朵粉红色的花瓣,从我眼前消散一空……接着一片寂静的夜晚有了蛐蛐的声音,还有凌空四散的萤火,围着我转来转去,牵引着我的手,踩着柔和的草儿,来到了一口井边……
“咚……”
“呱呱……”蛙响井底,水不在平静。
“小伙子,想回家么?”
从井底突然发出老奶奶的声音,却没有把我给吓着。
回荡几次,欲感慈祥温柔暖和,情不自禁把头靠前看。
蓝光乍现,点滴绿色萤火欲碰却又害怕的躲闪,忽而小心翼翼沾上了蓝光,一下子活跃起来了。
看着井底,一面蓝色镜子般的水面显露在我的眼前,更能看到自己一头短发渐渐地变蓝变长,裸露的上半身被蓝光系上了白银色的外套,仿佛就像变了个魔法一般,我此时无比沉醉自己白净的样貌,在黑暗中找到了无比洁净的衣裳,两眼更加清明闪亮。
“善良的孩子,回家的路上要向往阳光,向往安宁,远离喧哗!谨记‘人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只是暂时的,鬼找到回家的方向也只是暂时的。‘去吧!可爱的孩子。”
井底突然跳出蓝色的东西,我不禁后退几步,两手挡在了眼前,十分刺眼,半眯着眼睛穿过手上的细缝,刺眼的蓝光一眨眼功夫消失不见了。
“呱呱!呱呱!”
只见一只发出淡淡青芒的青蛙在脚跟前不停地鼓起气囊,活泼乱跳,仿佛无比兴奋的样子。
悄悄地一拔腿,就轻而易举地跳到我的手上。
瞧它,身体圆而又小像网球,两眼圆而且特别大,眼瞳如此深邃迷人。
我看着它,它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我。
接着,气囊鼓起后就没收缩,放出响亮的声音了。
大大的嘴巴却如鱼嘴巴一般成喇叭形,两眼眨了下,我没反应过来,它又眨了一下。
“额,难道是要我亲你!”我开始异想天开,还把自己比作了天鹅。
我我我我,脸一红,脑袋里越想越多,接着就一片空白了。
突然,它从我手中一跃,整个圆圆的身体贴在了我嘴巴,小嘴对大嘴,轻轻吻了下……
这被吻下的一秒,我两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心脏的声音离我耳朵异常接近,呼吸快得无法在平息了。
两眼不忍闭上,两耳却异常竖起,两手不知何时弹开,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出现眼前的是一个漂亮的美少女,长长的黑色头发系着一朵小小的粉色海棠花,白净的脸蛋露出红润,似笑非笑,不自觉被那樱桃小嘴迷住了,最后连她的眼睛,她的身体都模糊不清,不敢转移视线,又怕她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好浪漫的样子……”又不知怎的,两耳居然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没发现自己嘴巴有动过,并咬紧嘴唇,确信自己没有胡说。
“别说话,跟我走。”
一手指轻轻地按住了我的嘴唇,然后牵起了我的手,脸还没看清就拉着我往那一片荧光绿林前进了。
我看了看她那娇小的背影,又回头看那口井,蓝光折射出一对少男少女,向我微微一笑,点点头,化作蓝色的鱼儿,一下子钻入了井底,消失了蓝光。
“谢谢!真的好温暖!”虽然再没听到刚才那奶奶的声音,但我知道他能听见我的声音,还有我脚丫下草儿发出的清脆声响。
青青萤火为我们开路,穿过了绿林,眼前一片草地,草地上的花五颜六色,明明在夜晚,却如此明朗,还能听见溪水的哗啦啦地流动轻响,节奏分明欢快!
心里特别开心,因为我从未牵过女孩的手,更从无奢想过某一天某个女孩会主动牵着我的手,是那么的柔和,还有那闻后难以忘怀的清香味儿。
她比我矮一个头,带着一顶花边小草帽,穿着十分洁白的连衣裙,牵着我向前走,忽而慢,忽而急,总用一只手捂着帽子,可以确信的是,她知道前方的路怎么走,也知道哪个方向会有风吹来。
羡慕那娇小的身姿充满了一种活泼的动力,虽没转头看我,但她的裙子在那忽慢忽急的脚步下也没有被我误踩到一下,手还是那温温无汗的那般滑润,一直保持着那让迷人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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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呼呼”一阵风擦肩而过,发出活跃的声音,像是在告诉路人好运随风而到。
少女长发随风而飘起,帽子捂不住,只好挂在了脖子后,转头看了看刚才的那阵风,疑惑的神情出现在了我眼前,一张水灵的脸蛋,再有两颗明珠大小的眼睛发出自然的光彩,越看越是迷人,越看越觉得自己也是那么的无比纯洁。
“快!跟上那风信子,它是回家的信号!”少女突然拉紧我的手,而另一只手指着前方无影无踪的风儿。
是的,她看到了,那我无法看见的风信子。
少女往我左脸颊的后方追去,那是风信子去的方向。
我看不见,只知道自己的耳朵再次听到风的声音。
“呼呼……”
“呼……”
我把这声音理解成“来吧……来……”
风信子来了,让我第一次看见了少女那美丽的脸儿,很美很美。
至于风信子要将带我们去哪儿,我只想知道那地方会不会就是我的家乡,我的家。
“风信子,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家在哪里?”我的声音在少女后方发出,却不知道能传到哪里!
“呼呼呼……”前方发出了急促的声音,好像比我还急。
“别说话,你干扰了风信子的耳朵!”少女停住,捂住我的嘴巴,知道我不会说第二句话就放开,继续牵着我奔向前方。
绿色的萤火跟上了我们,不一会就赶在了的前方,眼前慢慢呈现了神奇的画面,萤火仿佛给风信子穿上了衣服,更是塑造了风的体魄。
一双绿色的翅膀扇动着,撒落着无数的羽毛,而当萤火更为凝实,你才会发现拥有这双翅膀的风信子,其实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少年。
他戴着眼罩和遮得严严实实的帽子,耳朵系着小小的铃铛,披着长长的披肩,两手粘着一双无比丰厚的羽翼,不停地煽动着,萤火一直在闪动,他的双脚依旧无影无形。
他没有回头,活跃着他那无比幽美的舞姿,每个方向都能洒向风的羽毛。
我总算看见了风信子,少女不急不慢地拉着我跟上风的节拍,深怕自己的每一步打乱了风信子的节奏。
“呼呼……”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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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漫天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当风信子伸出翅膀,停在空中,天上的好几颗星星坠落在了他的手上,一颗两颗三颗,黄色的五角星,在他的翅膀上跳动着,然后藏进了风羽里。
倒是有颗小小的星星,漏了出来,掉落下来,往我飘了过来,就那么粘在了我的胸前。
少女好奇地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这颗小星星,笑了笑,把头回过去了。
“星星,星星,我是小星星,小主人的小星星,藏有小主人的小秘密……小星星,小秘密!”
黄色五角星从胸前跳到了我的肩上,我不由自主伸出手,希望它跳在我的手上,好让我仔细的瞧瞧。
“星星落在手心上,主人把我放心上,开心就看看星星,星星就是开心星。”
这小星星唱着他那欢快的歌,又不停地跳动,仔细一看,它其实是颗圆圆的小玻璃球,发出微弱的立体光,形成了五角星。
“妈妈说,只要哥哥回来,妹妹就可以得到一罐的糖果哟,所以希望哥哥早早回来,妹妹想吃糖!”
星星唱完了歌,就发出了小女孩的声音,而这声音我不熟悉,听着就感觉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了,我想是的,这是颗会传话的星星。
它传话完毕又活跃的跳了起来,唱了起来。
“我是小星星,小小的星星,快乐的小星星,有个小秘密,星星开心的小秘密……”
声音越来越小,它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微弱,变成了小球,又化成了颗粒,没有了颜色,如黑米一般,随微风掉入草丛中,负有弹性地钻进了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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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仔细一看,一颗小小的嫩芽从土壤里露出来,再次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一闪一闪,它身边的小草也久违的发出了光芒,就像星星之火一下子点燃了整个草原,实在太神奇了。
我愣住了。
眼前的少女停了下来。
不远的风信子回过了头来。
“呼呼……”
他围着我俩转了一圈,停留在了那颗小嫩芽面前,更是摘下了他那严严实实的眼罩,一双深邃地绿眼珠子闪耀着幽幽的萤火。
轻轻地停住,一双翅膀缓缓一缩,捂住了嫩芽,我无比地好奇他那细心呵护嫩芽的样子。
连我身边的少女都闭上了双眼,两手握紧,一副祈福的样子。
我也默默地祈福着,眼睛并没有完全闭上,因为眼前发出了让我眼睛无比清明的光线,从那双翅膀露了出来,好像有什么发光的物体正在孕育着破壳而出的力量。
“呼呼……呼……”
风信子的翅膀被撑开了。
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却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嘻嘻……”
声音越来越清晰。
“嘻嘻呱哩……”
“嘻嘻哗啦……”
“嘻嘻嘟咔……”
声音无比活泼,一个头戴黄色星星帽子的小女孩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这片草地顿时以她为中心荡漾出一圈一圈的光芒,最后一收,她的脸蛋清晰可见了。
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眨了几下,嘴巴嘟嘟鼓起,发出“嘻嘻”的声音。
风信子虽然没有摘下口罩,但我知道他的脸上笑出了一丝弧度。
“嘻嘻嘎哩……”小女孩嘻嘻一笑,猛然铺上我的胸前,把我给吓倒了。
“我把哥哥扑倒了,我要糖糖,我要糖糖!”
我两眼呆住,身体更是不知不觉融入草地,只露出我的脸儿。
小女孩鼓起了嘴巴,发出“嘟嘟“的响声。
“呼呼……”一声响,她把我发着蓝色的头发,吹成了金黄色,和他的帽子一样的颜色。
然后得意地从我胸前一跳,在空中转了几圈,飞到了风信子的翅膀上。
风一吹,她就卷到了风信子的背上。
“嘻嘻嘎哩,哥哥带我回家咯!”
我身上的小草随即散开,我对小女孩无缘无故的举止感到无比的温馨,有种感觉,告诉我,回家是我最快乐的事,家里会有比糖果还要甜的东西。
风信子其实是风,而小女孩却实实在在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他俩不约而同地朝我们眯了下眼睛。
“呼呼……”
“嘻嘻……”
一双萤火凝聚的翅膀再次发出绿光,飞上空中,一颗金黄的五角星闪闪发光。
是的,那星星有了翅膀。
我身边的少女,无比羡慕,两手还是祈福的握着,呆呆地看着远去的风信子和小女孩。
我懂的,她很羡慕,羡慕那小女孩能够驾驭风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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