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狼盯着食物一样盯着杨浮生。在那不知道是因寒冷还是失血而变的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疯狂。
磕磕绊绊的往前走着,终于还是倒了下来。翻滚着,混合着泥土,在这无名的山坡上滚着。身上扎满了荆棘,丝毫没有痛楚的模样。
还在斗狗场的四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杨浮生最终昏迷在路上。
七八辆警车无规则的停放在院墙外。有的警察早已将子弹推上枪膛。红光和蓝光在车顶交替的闪烁着。在这寂寥的夜显得越发冷艳。
几十号人都围在四周。没人去管什么退路。或许就算知道有也不会去理会吧。毕竟这么大的产业。后台不够硬,早就不知福被查封多少次了。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们不去堵后路,给那些头目一条生路。相应的这些头目就会丢几个无关痛痒的替罪羊。双方都不会有巨大的损失。
警察不会逼迫太紧,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把人逼到绝路什么都会干。谁知道他们临死会拉上多少垫背,这垫背中会不会有自己。除非上面领导亲自坐镇,现场指挥命令。否则没人会第一时间就冲进去。
然而他们到了这个地方,却没有看到何永康,所以这帮警察也只是围而不攻,阳奉阴违。给里面点时间,这样双方都有交代。
头目跑了,无非丢点家当,命还在。只要后台还力挺,无非换个地盘,重新再来。警察抓不到头目,只是功绩少点,命还在。命还在就有继续立功的机会。无非是多熬几年。几年和一辈子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何永康和张美惠等人压着那两个装炸弹的罪犯从院门走了出来。
刚一露头,十几把枪齐刷刷的对准他们。只是没有一个开枪的。否则他们四个人就算九条命都不够冤死的。
“你们被包围了,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不要进行无谓的反抗。”有个领头的进行着流程般的喊话。
因为离得远,没有灯光。再说谁也想不到何永康这样一个局长会单枪匹马杀进去。因此没人注意到何永康,那喊话的闹剧才得以上演。
不过这喊话却让刘胜男的神经紧绷。
转眼就望向何永康,似乎在怀疑何永康是不是骗了他们。这些警察根本就不是他叫来的。
有这想法的不止是刘胜男。张静都开始慢慢朝何永康靠近了。在她想来。肯定是他的车在这里,他跑不掉会死,所以拉上她们几个一起死,报复她们劫车将他卷入这无端的是非中。
张静都有些后悔听信何永康的话了。要是刚才从那窟窿跑,现在肯定出去了。她决定如果何永康骗了她们,就算冒着被十几把瞄准的危险也要干掉何永康。
何永康听到喊话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他可感受到来自后背的杀意。这杀意让他后背发凉。那种从骨子里往外的凉,不像这天气从皮肤往里渗透。
“咳咳,老赵啊。你可真有趣。我叫你来包围我,为了好玩阿。”何永康急忙说到,不过他心里也没有底,他觉得自己也是大意了,他让下面的人打电话叫人,他可是没有想过下面人会不会再将事情往上报。会不会有人要搞死他。只要这时候开枪。他死了顶多时候搬个奖章。
“何永康在某某行动中因公殉职。”
他父亲的死好像就跟内部有关。万一自己在这节骨眼上被卖了。毫无疑问,肯定会死。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胆寒,后背被冷汗浸透。
“局长,原来是你啊。没看清,您别见怪。”被称作老赵的回应道“赶紧放下枪。”随后又指挥着众人。其实在何永康喊话的时候,那些人就放下枪了。不过老赵还是喊了一句,表示自己在这里的地位。
这样就算何永康时候算账,他也可以说,他看何永康不在,所以临时安排指挥布置局面。有些累,所以才会出现那样情况。
何永康走到老赵身边,“老赵,你带人到里面再搜一下。我也是捡了便宜。他们估计是窝里斗。这才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绳之以法。里面死了几个人。今晚也不早了。明天你们争取查出死者身份。回头给你弄个特等功。”何永康这么办也是有原因的。总不能吃独食吧。
老赵点了几个人朝斗狗场里面跑去。
何永康看了看剩下的人还有不少“兄弟们,都回去睡觉吧。出来明天早晨接班的不能迟到外,今晚参加行动的可以晚去半个小时。”
“谢谢局长。”何永康又得到一片呼应。
“来两个人将这两个罪犯送到候审室。今夜我要立马审问。”
很快就过来两个人,将罪犯带上了警车。
何永康也没再跟众人废话。带着张美惠他们朝自己的车走去。
“行啊,这官当的不错啊。一呼百应了”刘胜男调笑道。
何永康只是笑了笑。他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挂名的局长,真正的实权都在老赵那里。只是这些不能说罢了。
回程很顺利。依旧是刘胜男开着车。时不时来个漂移。只是京都的夜永远都是那么热闹。近了四环刘胜男车速也变的和正常人一样。
杨浮生蜷缩着身子,时不时会有抽搐。这是身体吃不消的自然反应。不过也幸好是重伤,心力消耗过度,这才让他有倒下的机会。对常人来说倒下会很麻烦。可是对杨浮生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功法自行运转,修复伤势,若是没有重伤,那只能耗到心力衰竭。那时候倒下就算身体想自我修复估计也是有心无力了。
胸口的琥珀石盈盈散发出绿光。有些许生机从里面透漏出来。不过绿光在月光下显得很妖异。若是有行人经过,肯定会吓的拔腿就跑。
时间过的很快,何永康送别了张美惠三人。在审讯室让那两个罪犯认罪。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那老赵查出来死者有张家二少爷。
面对张家这个庞然大物,这事情要处理不好就不用混了。何永康知道这是杨浮生干的。他也很清楚和赵敏有关。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咬死他到斗狗场时候内斗已经结束。这样谁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杨浮生躺了两个多时辰就醒了,天微微亮。没有在管身上伤势。立马开始狂奔。找了个农家,偷了身衣服,毕竟他满身带血出去容易惹麻烦。找块石头压下钱。翻身离去。
最西南的边境很松。正因为如此,很多毒贩才能偷偷将毒品带到华夏。也因为如此,在这地方时常出来各种大侦查反侦查。卧底反卧底屡见不鲜。每月都会有人在这里因毒品丢明。
太阳横空,奔袭千里。杨浮生终于来到这边境。
随便找了点吃的。又从小商铺弄了几个吸盘。挑了根鱼线。找了一根长长的细管。又在某些极限运动商铺买了一个吸管可以嘴的水袋。这就是他出境的工具。
找了条要出境的船。这比偷辆车,或者劫持个人来的省劲些。总不会被人发现。
趁着太阳正晒,有下水洗澡。杨浮生也下了水。只是穿着背着一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游出一段距离,悄悄浅下去,不引起人们注意。将吸管弄出来含在嘴里。将装了糖水的水袋缠在腰上。吸盘也放在手里。
游到船的下面。在船底扣上吸盘。手拉着。免费的船票有了。细管贴着船延,杨浮生得以换气。
船沿着河流往前走,不到码头不停头。穿越边境,带杨浮生去他要去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