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附录 唐刘禹锡撰《曹溪第六祖大鉴禅师第二碑》

元和十一年丙申(816)某月日，诏书追褒曹溪第六祖能公，谥曰大鉴；实广州牧马总以疏闻，繇是可其奏。尚道以尊名，同归善善，不隔异教。一字之褒，华夷孔怀，得其所故也。马公敬其事，且谨始以垂后，遂咨于文雄今柳州刺史河东柳君(宗元)为前碑。后三年，有僧道琳率其徒由曹溪来，且曰：“愿立第二碑！学者志也。”维如来灭后中五百岁，而摩腾竺法兰以经来，华人始闻其言，犹夫重昏之见曶爽；后五百岁，而摩以法来，华人始传其心，犹夫昧旦之睹白日。自达摩六传至大鉴，如贯意珠，有先后而无同异，世之言真宗者所谓顿门。初，达摩与佛衣俱来，得道传付以为真印。至大鉴，置而不传。岂以是为筌蹄耶？刍狗耶？将人人之莫己若而不若置之耶？吾不得而知也。按：大鉴，生新州，三十出家，四十七年而殁，既殁百有六年而谥。始自蕲之东山从第五师，得授记以归。中宗使中贵人再征，不奉诏，第以言为贡，上敬行之。铭曰：至人之生，无有种类；同人者形，出人者智。蠢蠢南裔，降生杰异；父乾母坤，独肖元气。一言顿悟，不践初地；五祖相承，授以宝器。宴坐曹溪，世号南宗；学徒爰来，如水之东；饮以妙乐，瘥其喑聋。诏不能致，许为法雄。去佛日远，群言积亿，著空执有，各走其域；我立真筌，揭起南国。无修而修，无得而得；能使学者，还其天识；如黑而迷，仰见斗极。得之自然，竟不可传；口传手付，则碍于有，留衣空堂，得者天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