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水渠是在一片山林里认识的。
平时我是不骑车的,我总是开着我的面包车,从工厂到家,再从家到工厂。每月两次,但我几乎每次都要看到一个女人,推着自行车上山。她不穿骑行服,穿裙子,那种连衣的周边垂着长短不一的花边的裙子。花色黄艳,却很得体的那种休闲的裙子。披着头巾,几乎完全遮住脸部,但镂空处可以看清整个清秀的面庞。
经过一片山林,上坡,弯路很急,突然就看见了这个推着自行车上坡的女人。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从慢慢地从镜里面消失。每次我都觉得她的目光一直在与我对视。
有一次,我把车窗放下来,减速从她身边经过,我说:“小姐,这样很危险的。”她很警惕,说:“关你屁事。”我说:“关心你的。”她笑了一下,不理了。我自觉没趣,加速走了。
我有个网友,叫水渠,晚上总会和我在网上聊上两句。我对她说:“今天我碰到了一个推着自行车上山的女人,我说这样走很危险,你猜那个女人说什么?”水渠说:“关你屁事。”我说:“她就这么说的,你怎么知道?”“我又说关心你的,你猜她怎么说?”水渠发了一个表情过来,掩嘴笑。然后就不理我了。
又一次在山林碰到那个推着自行车上山的女人,我仍然放慢了车速,但我没想和她说话,我只想陪她走远一点路,这片山林的确很危险。我觉得我这是在自作多情。她见我开得慢,又在后视镜里与我目光对视,我看见她用一只手掩着嘴,做了一个笑的表情。我停下车,说:“你笑什么?”她说:“风子?”我说:“你说谁是疯子。”她说:“我问你是不是风子?”我说:“你才是疯子呢,一个单身女子,推着自行车过山林,你就不怕人劫色?”她说:“我问你是不是网名叫风子。”我一下子明白了:“你是水渠?”她说:“你真是风子。”我说:“你真是水渠。”
我说:“上车吧,自行车丢在车后面。”她不信地看了看我的车:“放得下吗?”我说:“没问题的,装自行车没问题。”她说:“能装下自行车?”
我问:“你是不是每天都骑自行车上班啊?”她说:“上班?我不上班。”我说:“你不上班骑自行车干嘛。”她说:“骑自行车就要上班?”我无话可说了。但我还是不理解。她说:“你走吧!我住山脚下,上来透透气就回去了。”
晚上,我猴急地打开电脑,上网寻找水渠,还好,她在线。我问她:“你到底是做什么的?”问了半天,也没回复。我再发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复。当我把斗地主的欢乐豆打完了,准备下线关电脑的时候。她的头像闪动了。我赶紧点开。她说:“你也骑自行车吧。”我说:“可以呀,陪美女骑车是人生一大幸事呀。”等了半天,没有回复。我说:“又不理了?”还是没回复。我只好关了电脑,睡觉。
打开窗帘,一轮圆月挂在我的房檐下,我揉了揉被电脑屏幕辐射得模糊的眼睛。再闭上眼小憩了一会。慢慢睁开眼,月光皎洁地反射着清柔的光,剪纸一样将街旁的房屋贴在街道上,小街上的铺面早已关了店门。只有几盏路灯发着昏黄的光线,与月光形成鲜明的对比。偶尔有几只小飞虫在路灯下胡乱飞扑。旁边的人工湖里,偶尔传出小鱼儿蹦出水面的声音。夜深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了休整自己的身体零件,让疲软的零件稍事休息,明天还有同样的工作要作呢。而我,还在计划着明天去买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