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驾到——”连公公一声令下,夜兮心惊肉跳,月桔也是战战兢兢地随同主子夜兮一起迎驾。
“夜兮叩见王上,王上万安。”夜兮欠了欠身,皇甫桀倨傲地笑了笑,然后踏入夜兮的新家柔福宫的寝宫。
“怎么样?这地方够宽敞吧?”皇甫桀转身说道:“本王知道你怀旧,所以把之前在锦若轩服侍你的那个宫人全都调了过来,你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夜兮颔首说道:“多谢王上,夜兮已经很满意了。”
“你看看,如果早一点这么乖乖地听话,本王也就不必生气,还让你住在天寒宫。”皇甫桀走到夜兮身边,抓起夜兮的柔荑,岂料夜兮紧张地抽回手,往后退一步,说道:“王上,夜兮虽然没有被楚姬的死吓到,可心有余悸,每每想到楚姬就会忍俊不住…”
皇甫桀紧锁眉心,犹豫地说:“嗯,本王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说着,皇甫桀又走到夜兮身边,安抚地劝道:“本王这些时日都会来看你,你终究是个女子,再强硬也只是一个会害怕的女人。”
夜兮转了转眼珠子,柔媚地笑道:“王上,听说您晚膳吃得很少,所以夜兮为王上准备了一些好吃的。”
“是吗?”皇甫桀兴奋地笑了笑,说道:“本王一直就遗憾没有吃到你亲手做的饭菜,还有你告诉本王说你最拿手的蒸鱼…”
夜兮牵着皇甫桀的手,两人来到寝宫偏厅,月桔正准备饭菜,看到王上时欠了欠身;皇甫桀坐在正席,夜兮杵在一旁,笑而不语。
“怎么不坐着?”皇甫桀示意夜兮坐在自己身边,可是夜兮却摇了摇头,伸手夹了菜说道:“夜兮想亲自伺候王上用膳,夜兮不懂得如何伺候,想必要从今日一步步学着…”
皇甫桀嗡了嗡嘴,凝视夜兮,邪魅地笑问:“你突然间态度转变这么快,本王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夜兮放下筷子,慌张地问:“王上不喜欢吗?”
“呵呵,当然喜欢。”皇甫桀捉住夜兮的手,硬是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夜兮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皇甫桀轻声说道:“别动,动的话,本王就要马上吃了你。”
夜兮楚楚可怜地眨了眨眼,她不敢轻易撩起皇甫桀的yu火,只得乖乖地躺在他怀中;连公公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准备试菜,可是皇甫桀却叱喝道:“不必了,你们都退下吧。”
“可是王上…”连公公有些担忧。
“本王难道还信不过夜兮吗?”皇甫桀俯身,看着怀中的女子,宠溺地问:“你说本王该不该怀疑你?”
夜兮忽然用力地推开皇甫桀,挺直了身板,夹着鱼肉含在嘴里,对着连公公赌气地说:“公公,试菜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正咀嚼时,哪里知道皇甫桀也站起来捧着夜兮的脸,让她的嘴贴着自己的唇瓣;不一会儿,对方的舌尖探索似地潜入夜兮的嘴中,将她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鱼肉全数夺回。
夜兮瞠目结舌地瞪大双眸,皇甫桀露出殷红的舌尖****自己的薄唇,突然他揽腰抱起夜兮,朝着寝宫内室走去;当夜兮晃过神来时,他们已然躺在了寝宫的床榻上。
怎么一回事,吃饭本来是打算压制皇甫桀的兽性,岂料适得其反,看样子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越加促进了他的需求。
夜兮深吸一口气,小鹿撞撞地看着皇甫桀,他眼眸中的血丝越聚越多,此时的他是皇甫桀,只有瑾公子的眼眶里面才有清澈的眸光;想来,血丝是皇甫桀体内魔气的衍生,这是夜兮抓住皇甫桀一个变化的基本点,以后她知道什么时候不应该激怒他,什么时候又可以倾心暗许。
“王上…”夜兮尴尬地笑道:“长夜漫漫,我们有这么多时间,其实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皇甫桀把嗓子压得很低,呢哝地问:“还有什么事情?”
夜兮趁势指了指放在床尾的古琴,说:“王上还记得绿绮吗?其实夜兮一直念念不忘那****在牡丹苑弹奏的曲子。”
皇甫桀不屑说道:“随心而弹奏的,不足挂齿。”
“那不如由夜兮为王上演奏吧。”夜兮用力一推,总算从床榻上脱身,她抱起古琴坐在地上,抚摸古琴时,怜悯地叹道:“王上如果愿意,可否告知这古琴的由来?”
皇甫桀翻身坐在床尾,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歉疚的情动;夜兮按住古琴旁边的刻字,心情也是起伏不宁。
“你想听?”
“王上愿意说,夜兮就愿意听。”夜兮恳切地点了点头。
皇甫桀闭上眼似乎很努力地回忆着什么,夜兮屏住呼吸地等待什么,两人一直默不作声,直到其中一方,缅怀的心情冷静下来后,才幽幽地开口:“这古琴不是本王的。”
夜兮默默地点头,抚着古琴上面的刻字,应道:“我知道…”
皇甫桀突然抬眸,直视夜兮时神色复杂地问:“你说你爱着本王,如若本王灭了你的族群,你还会爱吗?”
夜兮怔愣地注视皇甫桀,一时间脑袋呈现空白,她仿佛被皇甫桀的目光吸引过去,从古琴旁边走到皇甫桀身边,忽然夜兮抱住他的脸;她低眉俯视那张饱受杀戮折磨的俊脸,眼眸中的魔气想要突破他内心的煎熬,于是夜兮不顾一切,弯腰吻住皇甫桀的唇。
血色逐渐变得清澈,皇甫桀自喉咙处低吼一声,然后将夜兮搂住,两人纷纷滚入床榻上;轻幔落下,遮盖了旖旎春光。
紫姬扫兴地返回卧房,宫女收拾收拾正准备退下,忽然紫姬叫住她们问道:“王上一般会在自己寝宫休息吗?”
宫女欠身回道:“奴婢不太清楚,不过听说王上今晚留宿在柔福宫了。”
“柔福宫…”紫姬若有所思地嘀咕:“哼,果然她不好对付。”
自从进宫后,几乎每天晚上皇甫桀都会召见紫姬,因为紫姬欲擒故纵的手段,至此她都没有侍寝,反而和皇甫桀下棋聊天,以心论道,紫姬想与众不同,从心里慢慢地打动皇甫桀;岂料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夜兮无端端地从天寒宫跑出来截了自己的道儿,看来,要想重新获得王上的好感,就必须先除掉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
夜兮为皇甫桀换了上朝穿的朝服,帝王之气不可逼视,夜兮贪恋地抚摸衣服上的金丝绣线,猝然间,皇甫桀抓住夜兮的柔荑,坏笑说道:“等着本王,下朝之后本王就来看你。”
夜兮见旁人都在,不禁羞红双腮,柔声说道:“王上,时候不早了。”
连公公难得见王上露出这样幸福的笑容,不由得心叹夜兮姑娘的本事;在夜兮的催促之下,皇甫桀只得带着浩浩荡荡的太监们离开了柔福宫。
月桔扶着夜兮站起来,说道:“小姐,你气色好像不是很好,要不再去休息一下?等会儿王上就来了,见你这副模样肯定着急。”
夜兮顿了顿,对着月桔吩咐:“去把卞太医叫来,我要见他。”
“嗯。”月桔还以为夜兮担心自己身体,所以让太医过来瞧一瞧。
卞太医不敢耽误,急急忙忙地赶赴柔福宫。
“微臣见过夜兮姑娘。”卞太医毕恭毕敬,夜兮反倒不自在,走上前客气地说:“太医不必多礼了。”
“不知道夜兮姑娘找老臣有何事?”卞太医小心翼翼地问道。
夜兮深吸一口气,又向月桔她们扫了一眼,顷刻,月桔连同寝宫内所有的宫女全都退了出去;见再无其它外人,夜兮对着卞太医认真地说道:“太医,我知道你手中有一种方子,是熬出来专门给在王上身边侍寝的女子喝的…因为王上不会让其他女人轻易怀上孩子,所以每每这些女人侍寝之后,你都会安排公公把药送过来。”
卞太医一怔,紧张地说:“夜兮姑娘,这…这都是王上的意思,臣等不敢怠慢。”
“你给我拿药过来。”夜兮想了想,说道。
卞太医蒙住了,他抬头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晃过神来,说道:“夜兮姑娘,王上没有吩咐臣给您送这服药啊。”
“我知道。”夜兮谨慎地说:“是我要你给我的。”
“可是…”卞太医为难地说:“可是…”
夜兮同样有些莫名的害怕,她强硬地说:“卞太医,算我求求你了…你帮我这次,我以后一定感激你。”
“夜兮姑娘,王上万一知道的话…”
“你不说,我不说,王上又岂会知道?”夜兮焦虑地说道。
卞太医犹豫地说:“臣倒是听说过不少后宫女子为了能怀上王上的孩子无所不用其极,没想到夜兮姑娘反其道而行之。”
“对不起,我有我的苦衷。”夜兮别过脸,怕自己一时心软而铸成大错。
卞太医凝神片刻,继而点头说道:“好吧,老臣就答应夜兮姑娘的请求,不过这服药吃了之后不能当天晚上再次行房,否则就会出现大出血的症状,一定要切记,万一被王上知道,只怕到时候怪罪下来…”
“卞太医放心,此事绝对不会连累您的。”夜兮严谨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