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兮妹妹…”桑芙带着几份糕点走进了锦若轩,没料到桑芙会前来探望自己,夜兮难抑兴奋之情,亲自出门迎接;桑芙拉着夜兮的手一起走进了中堂,再仔细地打量,方觉夜兮越加地楚楚动人,不由得笑叹:“妹妹果然容光焕发,越来越好看了。”
夜兮腼腆一笑,幽幽地说:“姐姐见笑了,最近几日吃得不好,睡得也不顺,气色肯定不会很好的。”
“怎么了?”桑芙关心地问:“莫不是肚子里的小家伙这么快就闹腾了?”
夜兮轻轻地摇头,她捂着肚腩,面色平静地说:“太医开了不少安胎的药,都很难吃,吃了之后便没了胃口再吃别的东西。”
“太医的话要听,安胎药也是为了孩子。”桑芙劝着说:“不过,看得出王上很重视这个孩子。”
夜兮别过脸,冷冷地说:“他说等孩子一出世就会抱走…我不过是他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夜兮…”桑芙蹙眉说道:“王上也不是如此不近人情,否则怎么会要求我们经常来探望你?”
夜兮这才想起,便又问:“你说是王上安排你过来看我?”
桑芙重重地点头,微笑地说道:“王上说,你一人在牡丹苑很闷,怕是要憋出病来,所以安排连公公通知我们,以后每日都必须过来给你请安呢。”
“请安?”夜兮苦笑说道:“夜兮何德何能。”
“是我揶揄你的说辞。”桑芙拉着夜兮坐下,又道:“不管怎么说,王上是担心你才会这么安排,夜兮,你…是不是…不会原谅王上?”
夜兮瞥一眼桑芙,知晓她指的是母亲的事情,不过不想和旁的人说太多,桑芙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这个话题只好作罢,点到为止。
未免尴尬持续,桑芙便站起拿着自己带来的食盒,一边从食盒里面拿出糕点一边说道:“对了,这次我来,还带了好东西…我知道你喜欢桂花糕,所以我研究了一下,做出其他好吃又香的糕点,你品尝品尝?”
翠儿上前一步,凝重地道:“王上交代说,夜兮姑娘吃的东西必须由奴婢先尝过…”
桑芙被翠儿的举动和话语吓得怔住,夜兮赶紧站起来圆场,说道:“桑芙是我姐姐,不会害我的…要害我的怕是王上自个儿…”说着,夜兮拿起玉蝶里面的糕点吃下去。
桑芙好奇地眨了眨眼,忙问:“如何?”
“嗯,香甜可口,又不会油腻。”夜兮点了点头,雀跃地说:“姐姐手艺真好,我闻到有兰花的香气。”
桑芙含笑说道:“知道妹妹最喜欢我那院子里的兰花,所以我把兰花加在了糕点里面…其实很简单,只要妹妹喜欢就好。”
“虽然简单,却心意很重。”夜兮感激地说:“多谢桑芙姐姐。”
“你心情好对肚子里的孩子才好啊。”桑芙摸了摸夜兮的肚子,轻笑地说:“好像有些凸起了…凡事小心谨慎地好,翠儿说得对,以后吃什么都由她尝过你再吃。”
“姐姐放心吧,夜兮会好好照顾自己。”夜兮心平气和地说道。
“那姐姐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糕点你闲暇之时再吃。”桑芙退后一步,说道:“我明天还会来看你。”
“月桔。”夜兮吩咐一声:“送桑芙姑娘。”
“是。”月桔应了一声,尾随桑芙离开了中堂的大门。
***
边境的事情逐渐稳定,恢复邪王身份之后的皇甫桀功力大增,根本就不必担心边疆的战事;这时候皇甫桀一心只想将自己的王宫加固防备重新翻修,所以又将霍晋从边境调回都城,快马加鞭返回王宫的霍晋,五天后便顺利达到;汇报边境战事和黑厥国的动态之后,霍晋暂时告假返回自己府邸休息。
王宫里的事情,霍晋在自己妻儿面前获知一二,但心里有些担心宫里的夜兮姑娘,只得托人找到连公公,希望能有公公的帮助与夜兮见上一面。
大概坐牢也就如斯,夜兮苦闷地一笑,闻讯外面有动静,自知是霍大人已到;翠儿搀扶夜兮走出,霍晋在偏厅坐着等候,一见夜兮,霍晋立刻站起毕恭毕敬地颔首说道:“夜兮姑娘安康。”
“霍大人不必多礼。”夜兮嫣然笑道:“请坐,翠儿,给霍大人看茶。”
“是。”
“多谢姑娘。”霍晋客客气气地坐下来;夜兮也坐在偏厅的椅子上,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如今细看,其实霍晋已然又老了几岁,许是在边境日子艰苦,看起来面色黝黑,不过还是那样精神气爽,很有强劲。
“听说边境战事稳定,看来都是大人的功劳。”夜兮客套地说:“夜兮还记得,那时候在水族时,就听说天尧国有个英勇的将军,就是说霍将军您呢。”
“夜兮姑娘过奖了。”霍晋双手一握,俯首说道:“其实最擅长战事的怕是王上…不但如此,王上的声威才是敌国不敢再犯的原因。”
夜兮隐去笑意,淡淡地道:“他自然懂得打仗,上战场杀人,不计其数。”
“战场的事情也是身不由己,敌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敌若相逼,只怕迎战而敌才是作为一个君王唯一能做的事情。”霍晋解释道:“王上,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一直与黑厥国相持不下,为的就是和平解决,不必打仗生灵涂炭。”
“好不容易和霍大人相聚,可否不要谈及无关人等。”夜兮望着霍晋,坚定地说:“夜兮不愿提起这些,夜兮也深知没有资格谈论战事。”
“是霍某多嘴。”霍晋不好意思地说:“还望姑娘见谅。”
“霍大人不必拘谨,夜兮并无怪罪之意。”夜兮笑了笑,说道:“家中可好?夜兮无能,像是关在笼中之鸟,即便与霍大人的家人在一个地方也无力照顾。”
霍晋关切地说:“夜兮姑娘有心了,家人都已经习惯霍某常年在外征战,倒是夜兮姑娘,在王宫举目无亲,反倒是要好好地照顾自己才是。”
“举目无亲?”夜兮冷笑一声,故意自嘲地说:“的确,从今时今日起,夜兮在世上确实再无亲人…”
霍晋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可是话一出,伤口终究又被划出一道痕迹;夜兮抬眸说道:“霍大人,夜兮有点累了…对不起。”
“夜兮姑娘…”霍晋站起来时,夜兮已然转身走出偏厅,翠儿挡在霍晋跟前,面无表情地说:“霍大人,您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