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大陆,拜伦帝国都城,柳家,后山。
一座占地庞大的广场上,坐满了柳家子弟。
擂台上,一个白发老者语气漠然道:“下一个,步凡!”
“啧啧,那个废物居然还敢来参加家族测试。”
“家族的脸都让这个废物丢光了。”
“我看他能进帝国学院,十有八九也是借着族长的光。”
“若非他外公是族长,早就被逐出家族了!”
在一声声讥讽和嘲笑中,一名约莫十三四的少年,缓缓走向广场。
白发老者瞥了眼少年,毫不掩盖目光中的厌恶之色,指着身边半人高的柱子,冷冷道:“手放上去。”
少年注视着测验柱,瞳孔中露出一丝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觉的怯意。四年来,这根柱子就像阴魂不散的魔鬼一样,多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但却都是噩梦。
“你快点!让你来测验真是浪费时间!”白发老者不耐烦的催促道。
终于少年缓缓抬起头,黑色眼眸中隐隐有着一抹倔强之色。一咬牙探出小手,贴在测验柱子的表面。
很快,测验柱竟是亮起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刺得众人眼睛发疼。
柱子表面被金光包裹,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子。但这金光并未持续多久,便逐渐衰弱。最后金光熄灭的地方,出现了一行隐晦的符号。
“步凡,十级亲和力……灵力一段。”
白发老者看见那串符号后,面无表情的公布了出来,口气里却带着一股鄙夷的味道。
闻言。
众人似乎提前知晓答案似的,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这废物还是那样,四年了都寸步未进,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了。
“我要是有十级亲和力,早就突破灵力九段,步入那聚灵之境了。”
“谁说不是呢,十级亲和力怎么就偏偏被一个废物碰上了?!”
虽然四年以来,这一幕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可“十级亲和力”五个字,却仍然让所有人升起些许嫉妒之情。
不过,嫉妒归嫉妒,可拥有它的人只不过是个无法修为的废物而已。
想到这,众人也就释然了许多,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投向广场上的少年。
感受着台上那些异样的目光,步凡的嘴角不禁更加苦涩。
“这些人,难道连血脉同胞之情都能不顾么……?或许,他们是在为当年的羡慕,讨回一些损失吧。”
十岁以前,十级亲和力这个五个字,就像是天才光环一样伴随着自己,整个柳家同辈之间无不羡慕。
一步步走下台阶,一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步凡也不忍心抬头看那根无数次将他从梦中惊醒的柱子。
周围的议论声传进他耳畔,如同一根根尖刺扎在心中……
时光飞逝,经过测试的人愈来愈多,却也是有人喜有人忧。一年的时间,足以让族中同辈之间的差距显现。是否努力修炼了,测验柱便是最好的证据。
“柳齐,六级亲和力,灵力八段!”
随着测验石上的隐晦符号再次出现,白发老者的惊叹声便是响起,台下也顿时掀起一阵不小的唏嘘。
“二哥居然已经达到了灵力八段了,不愧是家族十多年来,最具天赋的人!”
“恐怕明年测验之前,二哥便是能晋升聚灵之境了。”
“十七岁的聚灵之境,在咱们拜伦帝国都是屈指可数啊!”
台上那比步凡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十分享受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等了很久,白发老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前者笑道:“柳齐少爷当真是天赋异禀,这才短短一年,就从灵力四段升到灵力八段了。”他还清楚的记得,去年的家族测验,柳齐仅仅是灵力四段。
“三长老过奖了。”话语间虽然很是客气,但柳齐的双眼中仍然是闪过一次得意之色。
灵力八段,距离成为一名真正的战灵者,已是不远!
想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瞄了眼台上的步凡,心底怨毒道:“这个小杂种,连灵力都凝聚不出,凭什么能进帝国学院?如果当年家族把名额留给我,我早就是聚灵之境了!”
在他这个年纪达到灵力八段确实可以自傲,但在真正的强者眼中不过蝼蚁,只有踏入那聚灵之境,方才算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战灵者。
“家族测试完毕,都回去吧。”
这时,看台中央传来一个悠然苍老的声音。那是一名两鬓斑白的青袍老者,可他那挺拔的身姿却是让人无法跟一个糟老头联系到一起。
此人的声音一出现,便是令广场上的喧嚣和议论骤然停止。整个柳家有这等威势的人,只有家主柳成铭一人!
广场上的柳家弟子们不敢迟疑,排着井然有序的队伍,一一走出广场。或许是习惯了独来独往,步凡至始至终都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仍然留在广场上的人,也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期与他交谈。柳齐即将走出广场时,忽然转过头紧盯着步凡,瞳孔中闪过一丝怒色。
兴许是感到了背后的凉意,步凡立即回过头,正好与柳齐的视线在空气中相碰。
柳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冷笑,旋即转身走出广场,心中默默道:“半年后的成人礼,我定要让你把帝国学院的名额乖乖让出来!”
远远地注视着柳齐离开,那冷笑在步凡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虽然是别人眼中的废物,却不代表他是个傻子。相反,四年的冷眼与孤寂,锻造了一颗坚毅的心性。
自从自己拿到家族唯一一个帝国学院的名额后,柳齐就想尽了办法刁难自己。如此明显的意图,自己岂会没有察觉?
诚然,步凡对于帝国学院的名额,却是从未在乎过。因为四年来,他在学院内过的不比在家族好。
试想,一个帝国各地的修炼天才扎堆的地方,莫名其妙的来了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别说是同学之间的嘲笑了,就连学院内的老师也从没拿正眼瞧过他。
“步凡,怎么还不走啊?”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拍了拍步凡的肩膀道。
“柳暝舅舅,我……”步凡抬头看了眼那人,欲言又止。
他那素未谋面的母亲去世后,一直都是舅舅抚养他长大。而柳暝也是他在柳家,为数不多视为真正亲人的人。至于有些人,早在这四年伴随着嘲笑,变成了他心中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