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名绑匪突然大力挣开带领他的人,然后迅速地从身上掏出另一只枪。
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伴随着我被推出去的身子,我瞪大眼睛看到澈斯离在我前面缓缓倒下去……
周围全是贝比的哭声,想去安慰她,但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在我醒来后,已在医院。想到晕倒前发生的事,我倏地直起身体,跑到咨询台打听到澈斯离正在做手术。
听到这话,我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手术结果会怎么样。
澈斯离又一次救了我,我欠他的只怕下辈子都没办法偿还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澈斯离能平安地醒来。
那天,手术室前,意外来了许多人,全是一身黑色的衣服,严肃的表情,笔直地站立成两排静静等待,每个人脸上又不约而同的都是焦急和担心。
他们每个人的心思,都在手上室里的那个人身上。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终于那亮着的红灯熄灭,戴着口罩的医生从手术室里缓缓出来。
我心急火燎地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询问澈斯离的手术状况。
所幸的是,子弹打偏了心脏一丁点的位置,所以澈斯离的性命算是从鬼门关捡了回来。
只是需要躺在医院里一段时间,好好地调养身体。
这样的消息,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澈斯离为了我挡了那颗子弹,我想留下来照顾他直到康复,否则,我又怎么走得心安理得呢?
就这样,我回家的计划因此而暂且搁置在内心的一角。
我开始每天往返在医院和古宅之间,照顾着澈斯离,也兼顾着贝比。
有时候,我就带着贝比一起去医院照看澈斯离。
这样的日子,似乎回到了从前去医院照顾爸爸的那段时光。虽然身体是疲劳的,但内心却是满足的。
澈斯离的身体一天一天地在恢复,今天医生告知再过两天他就可以出院时,我的心里有一种难以抑制的高兴。
那种感觉,就如同自己期盼已久的愿望终于能够实现那般。
快乐。
兴奋。
激动。
“菲菲小姐,你真的决定回中国了吗?”房间内,玛利亚收拾起地板上散乱着的组后一个芭比娃娃后,抬起头问了我一次前十秒她刚问过的问题。
“是的。”我坚定地点点头。
“但是你走了贝比小姐怎么办啊?这一年多的时间,贝比小姐哪天有离开过你身边的啊?”玛利亚的眉毛纠结在一起,一副吃痛的表情。
我微微一怔,玛利亚的表情虽然夸张,但她说的话倒是事实。就连绑架那会儿,我和贝比也不曾分开过。
想到这,我的心情像打翻的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
“玛利亚,贝比在我心里,就是我亲生的孩子一般,所以一想到离开她,我也很难过,很不舍。但是,我的根在中国,那里有我的家庭,我的亲人,有我牵挂的人,我已经将近两年的时间没见过他们了,我很想念他们,我想他们一定也很想念我。所以我必须得回去了。贝比,以后就由你好好照顾她了。”
玛利亚听了我的话,了然地点了点头。
笃笃笃。
我站在书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澈斯离的声音从内传出。
这一切宛如我当年被JONY第一次带去见澈斯离的情景。
所不同的是,那一次,我推门而入,我留了下来;而这一次,我推门进去,却是我要离开了。
都说聚散随缘,一切不必太在意,而我,却总做不到这点。
“贝比睡着了?”澈斯离先开口打破了彼此的沉默。
“嗯。”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嗯。”
其实我来的时候本就什么都没带,哪还有多少行李要收拾呢。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吧。”澈斯离紫色的眼眸凝视着我。
“不要送了,我不喜欢那些离别的场面。”我淡淡地笑笑。
澈斯离微微点点头,“还会再来摩纳哥吗?”
“摩纳哥对我而言,就如同我的第二故乡,我会的。当然,中国也是个很美丽的国家,有时间可以带贝比来中国玩。”
“好。”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的心情甚是复杂。
我走上前,给了澈斯离一个离别前的拥抱,“澈斯离,谢谢你!保重!”
澈斯离的身体微微一怔,随后,他也吐出了两个字,“保重!”
当飞机终于落地,我的脚重新踏上这块生我养我的黄土地时,当我的周围都是跟我一样的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时,当我的耳边响起的都是标准流利的普通话时,我的视线模糊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黄泥土的芬芳,祖国,我回来了!
直到这一次,我才真正觉得自己漂泊的心有了安定之所。
环顾四周,同样的机场,两年前,我带着忧伤离开;两年后,我带着欣喜回来。
原来时间真的是一剂很好的疗伤药,可以抹去所有痛苦的记忆,余留下来的,全是美好跟甜蜜。
我闭上眼睛,再次深深地吸了口久别了两年的空气,托着简单的行李,走出机场。
来到我所在的城市后,纵横交错的街道,既熟悉又陌生,让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去“康馨理疗医院”之前,我准备去趟超市买些爸爸喜欢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