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瑟瑟,一场雨洗过了多少老一辈的春秋梦,也迎接来了新一代的焕然一新,广陵曾经出过一位绝代骄子,掩盖住了多少同代人的锋芒,修武道,最终却修了命数,最后沦为只会说胡话的疯子,临终前,终于能认得周边的人,但还是说了一句在众人眼里的胡话。
“广陵百年后有劫,此劫无人可解。”
从此江湖盛行一句话,我辈武修,不信命。
自此百年转眼即逝,百年来广陵越发的繁荣,没有人记得曾经那疯掉的人说的话,连野史里都不曾记载,因为在世人眼里,广陵从不会因为一个疯子而有所改变,尽管那个疯子曾到过他们不曾驻足的境界,看过他们曾不能看过的风景。
但总有几位老人一直记着这句话,因为他们已经很老了,老到知天命的地步,广陵的气运已经隐隐成型,但却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参天大树外表依旧鲜亮,但内在,早已被慢慢蚕食,正因为他们老了,老到动一动都会感觉骨头会散架的地步,所以他们只能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但他们还是下定了一个决心,为以后人族的气运搏一把,至于这个决定是什么,没有人知道,除了他们自己……
秋雨是黄昏时候下起来的,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知道为什么,夜烁很享受雨水滴答的声音,敲打在树叶上,滴落在池塘中,听着听着夜烁就睡着了,直到天亮,夜烁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身心都是那么的舒坦,不知不觉间,最近一个月提升的修为已经彻底稳固了,这让夜烁更加的开心。
早早起来的夜烁来到了后山,雨水冲刷过的后山更有一种清爽的感觉,走过的路都松软着,慢慢的,夜烁从后山上的草地走到了一处树林之间,不时的有鸟儿的鸣叫传来。
一股酒香从后边飘了过来,夜烁不用看就知道是老头,老头一边喝着酒,一边手拿一根枯树枝,缓缓的走到夜烁面前认真的说道:“刀乃百兵之胆。用刀者,当势如疾风骤雨,快似闪电奔雷,一气而下,勇往直前,我从开始就教你练刀,但从来不教你刀法招式,只是教你练一口气,这口气就是我要教你的刀法。”
“本门称其为一绝刀,然而每个人的一绝刀都不相同,有人威猛如虎,气势如虹。有人灵动多法,以快制胜。不管如何,修的都是那一口气,气若生生不息,刀则连绵不绝,一绝刀只练刀气,刀招都是自己摸索的,今天就让你看看为师的一绝刀,记住为师一句话,杀人也是门艺术。”
话音刚落,老头拿起手中的枯树枝,缓缓抬起,一股气势磅礴而出,衣袖无风自动,瞬间,老头的身影消失,夜烁抬头看去,老头已然出现在一颗树的顶端,放眼望去,整片树林映入眼帘,随着老头手里的枯树枝慢慢挥动,一股刀意扩散而出,夜烁感受着这股刚猛的刀意,一股霸道的感觉油然而生,突然间树林中有风起,风越来越大,呼啸而过,吹起了一层层的落叶,犹如飓风般,向着老头席卷而去。
老头只手一招,飓风带着落叶纷纷飞扬在老头的身后,老人张口轻吐一字:“聚,”落叶好似听见号召,猛然间向中间聚拢,一条十来丈长的龙卷隐隐成形。
再吐一字:“炎,”落叶纷纷燃烧起来,一条通体燃烧的火龙,徒然出现在天空之上,盘旋摆动着身体,隐隐透着霸道的眼神。
老人手拿着枯树枝,向夜烁指去。
火龙怒吼一声,向夜烁冲来,夜烁突然受到冲击,一股刀意流入了身体,搅动着身体的经脉,疼痛瞬间袭来,体内的元力好似失控一般在丹田一种乱撞,随着火龙的接近,刀意带来的威压也越来越强烈,夜烁的膝盖慢慢弯了下来,脚下的土地都被踩出两处深坑,双拳紧握,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满脸通红,狠狠的盯着来势汹汹的火龙。
不再犹豫,瞬间入魔,夜烁双眼发出血红的光芒,血色纹络旋即从眼角扩散而出,怒吼一声,层层气血的浪潮涌动,弯下的膝盖慢慢直起来,狰狞的脸庞怒视着火龙,眼看火龙就要撞了上来,夜烁都能感觉到皮肤上的那种炙热感,抬起手臂,气血激荡着,正准备硬抗时,火龙猛然消失,泯灭在夜烁的前面。
夜烁猛烈的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血红的眼眸盯着眼前缓缓落下的老人。
老人苦笑道:“徒弟啊,可别怪师傅,师傅也是想让你深切的感受到刀意,这样对你修炼刀气有帮助啊!”
夜烁不再看向老头,默默的平息着血脉之力,恢复着元气,一炷香后,起身,缓缓抽出刀来,夜烁深吸一口气,刀锋上挑,身体紧跟而上,双脚蹬地,顺着树枝辗转而起,再次用力,刀势下敛,身体自发转动,猛然间,雷鸣轰动,火花爆裂,一道雷火卷动而起,向前掠去,土地上被拉起一道道刀痕,被雨水浸湿的土壤,泛起焦黑的颜色,刀尖轻挑落叶,旋即化作火光闪过,散落的树叶纷纷化作漫天火雨。
电弧微微跳动着,从一片树叶跳到另一片,连成一道道蓝色的丝线,盘织起蓝色的纹络,随着刀身向外一卷,电弧形成的纹络猛然向四周扩散而去,一股锋利的刀气,隐隐透着斩断一切的气势随之而来,一颗颗粗壮的树木从中间被截断,空中下着火雨,四周的树木缓缓倒下,蓝色的纹络编织着整个周边,夜烁猛然跳起,火雨和电弧向中间瞬间聚拢,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冲击起一层层的气浪,四周的树叶也被吹的四处散乱,旋即,火红与蓝色尽数泯灭与无形之中,雷火圈杀,一气呵成。
缓缓吐出那一口气,正应了师傅那句话,杀人也是门艺术。
借着这场秋雨,一绝刀,已然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