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准备向二位夫人好好献献殷勤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豹哥!有朝廷信使来见!”
我非常不情愿的快速洗完澡,穿上衣服,用无奈的眼神看了看我的二位夫人,她们的眼神似乎告诉我:“凡事以大局为重!”
“可恶!又是什么信使!难道还嫌我事情不够多吗?”我骂骂咧咧的走出房间,去会见信使。
只见会客大厅内,一个青年信使风尘仆仆的坐在那,正在大口喝着水。见我前来,他起身就拜:“这位可是曹豹曹将军?”
他的客气让我感到意外,我以为朝廷的信使怎么也得比李云的架子稍微大那么一点点吧?于是赶忙扶起他,对他说:“这位兄弟不必如此客气。上面有什么急的差使让我曹某去办吗?”
信使突然跪地大哭道:“曹将军已经命悬一线,您还不知道啊!”
我心想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怎么说命悬一线呢?但是又看他哭的那么真切,没办法,只好将他扶起来,让他慢慢把事情的原由说清楚。
信使抹了一把眼泪,说:“朝廷任命将军为镇东将军,要您务必解决高句丽的威胁!”
他这么一说我就更摸不着头脑了,这么说我的地位是有所上升了,怎么能命悬一线呢?
“朝廷这是器重我曹豹!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呢?”我厉声质问他。
信使没有被我吓到,反而振振有辞的说:“将军您有所不知!您的岳父高老将军已经被刺史大人已作战不利的罪名罢了官,夺了兵权!这次他由强令将军您出征高句丽,准备再罗织罪名将您也置于死地。然后再安插亲信,实现他统治辽东做皇帝的野心啊!”
我心中大惊:老爷子不是刚刚打了胜仗,怎么会被剥夺兵权呢?现在朝廷名存实亡,命令无法及时传达,都由各地刺使自行决断。看来这个刺使罗织罪名的能力真有一套!
看着桌子上的新送来的将军印,我真是犹豫不决,拿了他,等于把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不拿他,就是明着和刺使对着干!
同时我也替我的岳父大人感到不值,堂堂一个将军,难道就能任朝廷如此摆布么?真是个糊涂的老头!惟朝廷的命令是从,真是糊涂!自己又没有犯什么罪,怎么就能这么情愿交出兵权,解甲归田……
“你先在这住下,容日后再商量。”我对信使说,想暂时的把事情敷衍一下。
谁想到信使一下跪在我面前,哀求的说道:“刺使无义,将军不必效忠!下官见将军忠良,才特此告诉将军刺使的阴谋!如今将军接受了刺使的任命,则将军前途必然凶险呐!”
“凶险?怎么个凶险法说给我听听?”我不屑的说,在我看来,这完全是危言耸听,我这里山高皇帝远,他能管到我这里么?罢老爷子的官,是因为他糊涂,而我可没那么容易就屈服!
信使不说话了,只是坐在那里叹气。我懒得看他那样子,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我被那信使的话气的够戗,分明是在诅咒我。两位夫人看见我的样子,急忙询问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只好把那信使的话给她们说了一遍。
“夫君,我觉得这个信使的话不一定可信。”小倩走到我真边,给我倒了杯茶,边倒边说。
“哦?何以见得?”我疑惑的看着她,希望她给我个答案。
“你想啊,如果父亲被罢官,为什么我这个做女儿的不知道呢?照父亲的习惯,有什么大事发生,是会告诉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啊!”小倩说。
既然这样的话,莫非老爷子和高兄已经遭遇了不测?我立刻穿上战袍,带了一千弟兄,向乐浪方向急行军。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乐浪城下。
结果令我大吃一惊。老爷子正端坐大帐之中,看着兵书呢!我有些疑惑,干脆上前问他:“岳父大人……我听朝廷的信使说……您已经解甲归田了?”
“胡闹!你听谁说的?现在边患未除,我怎么能解甲归田?”老爷子很生气,对着我一个劲的瞪眼。
“啊?信使骗我?”我突然间崩溃了,难道这是阴谋?
“臭小子!这肯定是敌人的奸计!你怎么这么糊涂?你上了当了!上次他们侵扰乐浪不成,这次肯定是侵扰安平!因为安平富饶,驻军又不多,而且离高句丽较近!安平周围驻军只有你一支!把你调开,他们就能顺利进攻安平了!还不赶快给我回去?你私自离开防地,小心我要向上面参你一本!或者现在就把你就地免职!”老爷子厉声呵斥道。
我一时慌了手脚,匆匆告辞向忠义堡方向赶,我一个劲的乞求老天,但愿这只是一个恶作剧而已。
等我回到忠义堡的时候,听到里面哭声不断。还有很多难民挤在这里。
我问虎子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难民?”
“安平被高句丽人袭击了!有百姓逃出来,现在县令正拼死守城呢!”虎子焦急的说。
看来得了解一下安平县城内的情况,我找来难民,问了个究竟。果然是高句丽人的阴谋!
“那个信使呢?”我问道。
“早已经走了!”有人回答。
我狠狠朝墙上砸了一拳,恨自己如此的糊涂。就那么容易中了敌人的计谋。现在补救或许还来得及,我点起兵马,向安平方向前进。
待我赶到安平时,安平城已经变成一堆废墟,街道内到处是死去的百姓。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则万箭穿心。一位母亲将孩子压在身下,自己身上则中箭无数。我觉得身下的孩子应该还活着,就去拉开那位母亲的尸体,可是等我准备动手的时候,我又失望了,那位母亲身上已经被长矛刺出一个洞,身下的孩子恐怕也难以幸免。接下来搬开那位母亲的尸体时,她身下的孩子也已经不幸葬身高句丽士兵的长枪之下了。
“太可恨了!居然连小孩也没放过!”身后的张淦义愤填膺,咬牙切齿的说。
估计县令大人也凶多吉少了,等我们赶到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的县衙时,发现了县令的尸体。他的头颅早已不知去向。我心里敬佩这位大人,作为地方官,父母官,最终与城共存亡,而且还掩护了很多百姓逃了出来,他尽力了!我又想到押解胡老大来见他时,他对我的褒奖。使我更下决心要为他报仇!何况!他还是我夫人的亲戚!
我们将百姓还有战死县令的尸体收好,在城外安葬了。只可惜,他们的墓碑上连名字都没有办法写下来……
我突然想到附近的高家庄园会不会也遭到如此的命运呢?
“豹哥!我们在树林里发现了高三少爷一行人!”一个前去侦察的兄弟前来报告。
“他们怎么样?”我急切的问,
“生命并无大碍,但是已经受伤,而且看起来筋疲力尽的样子,可能刚打过仗。”
我坐不住了,赶忙赶到树林,看见庄园护卫还有一些女眷丫鬟,甚至还有一些当年的流民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还有人靠在树上,有的人在哭着叹息,还有的人一个劲的向树发泄着自己的愤怒。高昕靠在树上,双目微闭,身上中了一箭。
我赶忙跑过去,向他道歉:“老三!都怪我,中了敌人的计,才让安平县城和高家庄园遭到了厄运。”
高昕睁开双眼,微笑着说:“妹夫别自责了,都怪敌人太狡猾,也怪朝廷无力防备边疆,不过没事,你看高家庄园大部分人不还是逃出来了吗?哼!那些强盗,也没得到什么好报!我们高家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要替我们报仇,夺回家园啊!”一些流民悲愤的喊道!
“大家不要急!我曹豹不杀败高句丽强盗!誓不为人!”我站起身来,对大家发誓。
眼下要紧的是赶快撤回忠义堡,虽然已经有所防范,但是恐怕他们会寡不敌众。
回到忠义气堡后,我整顿人马,准备随时应对高句丽的进攻。安平已是一座空城,一切都破坏了,完全没有守下去的必要了。
“我们也要参军!”一些从安平逃出来的青年振臂高呼道。
他们一个个表情充满愤怒,我深感欣慰。于是下令打开军械库,将这些青年武装起来,一定要打败高句丽的侵略!
同时通知了外面的垦荒区的居民,马上撤到堡里来,带上粮食,坚壁清野。不把一粒粮食留给敌人。这样一来,一时间人满为患。不过大家抵抗的决心倒是非常坚决。弟兄们都表示,无论敌人来多少人马,也要奋战到底。
“舅舅……”小倩黯然神伤的念叨着。我这才知道,安平县令是她的舅舅,还不是一般的亲戚。
她看我来到身边,站了起来,双眼充满悲愤的说:“夫君!一定要替咱们家报仇!如果可以的话,我也要前去杀敌!”
我冲她点了点头,又发现红莲带着玲儿等人也来到了我们身边。
“我们虽然是女子,不能为军队做些什么。可是面对强盗,我们也要出一份力!豹哥请分发给我们兵器!像小彤姐姐一样,上阵杀敌!”玲儿语气坚决的对我说。
“夫-君,同意-吧!”红莲换上了一身野蛮部落的衣服,表情也不像以前那么温顺。似乎也要与我一同并肩作战。
“请发给我们兵器吧!”女眷们异口同声的喊道。
我看着这些女人们,心里敬佩油然而生。
“谢谢你们!”我向她们鞠了一躬。
我走向城楼,对着堡里所有的人大喊:“大家有信心打败敌人,为死难的亲人报仇吗?”
“有!”大家的喊声震耳欲聋。
“只要他们敢来!我黄彪就冲在最前面!大晋真正的官兵不是决摆设!”
“草原上的规矩,是豺狼就要它灭亡!”
“流落辽东的老乡们,看得起我张淦的话,就跟着我比比,谁杀的敌人多!”
“我高家将门世家,我也决不辱没高家的名声!”
看到大家如此的充满斗志,我也有了十足的把握,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就是人心!
我向西望去,看着残阳如血,似乎预示接下来的战斗也将是残酷而艰巨。我心里默默的念着:“宝龙,要是你搞定了山里的事,能赶回来和我们一起杀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