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两刀仿佛又回到了少年,少年时一无所有,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一把单刀勇闯江湖。
那是自己的青葱岁月,那是自己的挥汗洒热血的光辉岁月。
那是自己的青春。
身下美人的苦苦哀求就像是一剂强心针,更是激起了胡两刀疯狂地攻伐。
胡两刀又想到了自己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只为了手刃“独行大盗”沈一飞,又想到了自己与痴情剑客大战长白山之巅,又回到了自己挥刀单挑关外凶神卜公义。
眼角淌下了两缕液体,随风一吹,干成了固体挂在眼角
一切都随风飘散了。
胡两刀听到了身下美人最后的哀嚎,心中达到了快乐的巅峰。
就像是一座大山顷刻倒塌,然后是深深的空虚袭来,席卷向这位就像是大棕熊的铁塔大汉。空虚就像是星星之火,会燎原。
满腔的空虚使得“辽西大侠”的身子打起了摆子,止不住地颤抖。
“老爷,你好坏哦!”第八房小妾还以为胡两刀没有满足,腻声腻气地撒娇,温柔的嗓音就像是春风,即使遇到坚冰也能融化了。
胡两刀强忍着,没有说一个字,大侠是不能服软的,更不能求饶。就算是流血也不能皱眉头。
胡府,气派非凡。
清晨,一如昨日。
临街的酒楼三层高,是远近闻名的。
虽是清晨,酒楼的弄堂里已经三三两两地坐了客人,客人们各式打扮,是社会上的三教九流,有江湖客、员外、官员、缙绅等等。
酒楼三层靠近窗户的一个雅间正有三位温文尔雅的青年儒生谈笑间指点江山。一副“激昂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潇洒样子。
满腹书卷气自然流露出,映衬得雅间内都满是锦绣文章的气息。
三位儒生言笑晏晏,羽扇纶巾,正是标准的读书士子模样。
眼神满是真诚和自信,眼角的鱼尾纹暴露了三位儒生的真实年龄,然而眼睛却很奇异,每一人的眼睛里都是坚毅。三位儒生装作漫不经心地盯向街对面车水马龙的胡府,双眼不时闪过的狠辣与自身的气质更是不相符,更与读书人的气质不相符。双眼的狠辣虽然被很好的隐藏了,但是拿着折扇的手指紧紧捏着纸扇,纸扇的扇骨已经裂了好几道。
三人一口地道的本地口音,然而过往的客人却没有认识或者听说过这三位的大名,所以即便是酒楼的其他雅间内同样有许多正在以文会友的读书士子,不同的雅间之间还相互交流了一番,却无人来到这个三楼的雅间内。
不过,这并不影响雅间内的三人的自娱自乐,雅间内不时传出的大笑声就是最好的明证。
进进出出的客人虽不是摩肩接踵,但也可说是陆陆续续地。
三位儒生临窗而坐,食客们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三人的身形和音容样貌。三位儒生的风度翩翩引得酒楼的食客们由心的暗赞,“好个俊俏佳公子!”。
日已近午。
酒楼也更热闹了起来,当然比不得对面胡府的热闹。
在酒楼会友的书生们互相串联,吟诗作赋,互相比拼,欢快的笑声传遍整个酒楼。酒楼内的食客们也附庸一下风雅,跟着起哄叫好。
三楼的三位儒生依然是无人问津。
酒楼内没有人能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文人士子们忙着推敲文字,比拼诗词;江湖客们忙着谈论胡大侠的寿辰;官员、缙绅等等则在忙着附庸风雅,或是家长里短的琐碎。
没有人会想到凶名在外的“关外三凶”会是三个风度翩翩的俊俏书生。
胡府,一如既往。就像是烈火烹油,正一副繁花如锦的盛世模样。
流水席已经摆开,门口的胡府管事不时迎接着新到的江湖豪侠,唱诺的家丁声音洪亮,“山东彭老爷子到!”。
就像是一滴水溅入了热油锅,“嘭!”,胡府的热烈气氛一下子被点燃了。
胡府正在开口大吃的豪侠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放在了桌子上,一个个走上前去,“彭老爷子安好!”
“彭老爷子!”
“彭老爷子给您请安了!”
“彭老爷子,您安康!”
彭老爷子,家是山东的,威震山东数十载,是江湖上名声甚著的彭家的主事人。彭老爷子亲自来为胡大侠祝寿更是彰显了胡大侠的威名。
彭老爷子含笑,向各位豪侠们见礼,脚下却不停,既给人如沐春风,谦虚的印象,又不影响自己被管事引往胡两刀的客厅。彭老爷子不愧是彭家的主事人,当真是长袖善舞,善于逢迎。
胡两刀早已等候了,实际上每天都会有一些重要人物来到,也只有一些江湖上的重要人物才值得胡两刀亲自接待,胡两刀每天一早只要在客厅里等候即可了。
“彭老爷子!”胡两刀上前握住了彭老爷子的双手,热情异常。
“胡大侠!”彭老爷子也是满脸堆笑。
二人分宾主坐定,客套寒暄一阵子。
两人一位是山东地界上的大佬,一位是关外的大佬,相互之间交情谈不上多么深厚,但也是神交已久,双方的家族或多或少也经常来往。
是以,两人的见面热情但不亲近,尊重更是多于友谊。
八月十三日,“辽西大侠”胡两刀纵横关外十九年零三百六十四天,也是胡两刀的生日。再过两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能够专程来为胡大侠祝寿而不呆在家里过中秋的,都是胡大侠的至交,或者是有求于胡大侠的。客人们来到,胡大侠无论是贫穷贵贱都一视同仁,热情招待,不会冷落任何人。
胡府的热闹氛围已经到了最高,只要再过一刻钟,“辽西大侠”胡两刀就会邀请各位江湖上的朋友到客厅里一一上前为其祝寿,这也是这次寿宴的最高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