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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又过了片刻,还是没有声息,黛玉终于忍不住悄悄抬起了头,却见胤禛正低着头,盯着某处不错眼珠的看。

她忙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自己白皙而精致的锁骨。她的脸子瞬间涨得滚烫,下意识便欲抬手拉衣襟去。

但胤禛的动作更快,竟快速的俯下头,重重的吻了上去。

不算温柔的力道,让黛玉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身体已软得双腿支撑不住了一般,只能本能的搂紧了胤禛的腰肢。

胤禛感觉到她的回抱,受了鼓励一般,沿着她的锁骨一路而上,将细细密密的吻撒在她的颈间、鬓间、耳垂间,最后落在了唇上,便辗转流连住了,再也不肯移开。

一开始,胤禛只是单纯的想抱抱黛玉,感受一下她实实在在在自己怀中的感觉,缓解一下他这几月以来的相思之苦罢了。但越到后面,他便越是控制不住自己,越是贪婪的想要更多,以致他终于失控了,竟猛地打横抱起黛玉,放到了一旁未铺褥子的榻上,自己亦随之覆到了她的身上。

背上忽然传来的冰凉感觉,让黛玉猛地清醒过来,然后便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已被胤禛压到了身下,而胤禛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彼时正停留在她襟间,试图解开她的盘扣;他幽黑深邃的眼里,则闪着两丛小小的火苗,显然他已是意乱情迷!

黛玉不由又急又慌又怕,忙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推了胤禛一把:“四哥,你要作什么……”尾音里已带着几分哭腔了。

胤禛被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推,几乎不曾掉到地上去,却也瞬间从沉迷着清醒了过来,眼里便闪过了深深的懊恼和自责。

“对不起玉儿,对不起,是我一时忘情了,对不起,是我不好……”他一面语无伦次的解释,一面手忙脚乱的与她整理起衣襟来。

但只胤禛向来都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几时作过伺候人的活计?竟是越整理越乱,越整理反而越让黛玉露在外面的肌肤更多,以致他几乎不曾被她胸前那玫瑰色的肌肤又弄得失了控。但他强自克制住了,方才自己已吓到玉儿了,再要孟浪,只怕她明儿都不肯理他了!

黛玉原本正为胤禛的狂野和自己心里竟然有几分喜欢,而弄得于慌乱与害羞之下十分想哭。但见他都懊恼自责得语无伦次了,手忙脚乱之下,别说帮自己整理衣衫,反而弄得越来越乱,不由又有几分好笑,有几分甜蜜,有几分感动,胤禛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为了她跟前儿一直没有人,所以才会这般经不起来自她的诱惑的!

她禁不住悄悄笑了起来,身体亦随之轻轻颤动了起来。

瞧在胤禛眼里,却以为她是在哭,不由大为紧张,忙将声音越发放柔了来安慰,又伸手笨拙的欲去与她擦眼泪。

黛玉被他此举弄得越发忍不住笑,自然抖得更厉害,却仍是死死低着头,不肯让他看到更不肯让他摸到她脸上没有泪水。却未留意到她越是这样,胤禛便越是担心,终于硬起心肠,微微使力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了头来。

就见黛玉正眉眼含笑,分明一副乐不可支的小模样儿,胤禛方知道,自己被她小小的摆了一道。想生气罢,又恐真吓坏了她,自己反过来舍不得;想再继续安慰她罢,又有几分不好意思;偏看着她眼角眉梢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慧黠促狭和小小得意,他又喜欢得紧,心痒难耐得紧……诸多情感,最后亦只能化作一个略带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纵容的笑,和一声低低的叹息,“玉儿,你要是长得快些,可该多好啊……”

黛玉如何不明白胤禛这句话隐含的意思?不由又红了脸,正待说他两句,就有小丫头子在外面小心翼翼的道:“回姑娘,邬先生遣人来请四爷过会子与姑娘说完了话儿,务必过去一趟。”

——康熙离京三个多月,只留下了大阿哥胤褆与三阿哥胤祉监国,而二人一人仗着自己系皇长子,军功显赫,一人则仗着自己学识渊博,深得康熙喜爱,平日里私底下都有些不安分,好容易康熙离京,留了他们大权在握,只怕早已在各紧要部门安插了自己的人亦未可知。邬思道这会子急急的使人来请胤禛,只怕就是想与他说说近来朝堂上的变化。

如此一想,黛玉那点小女儿的娇态立时去了七七八八,反过来催胤禛:“邬先生必定是有正事要与四哥说,你且快些过去罢。”

胤禛深深看了她一眼,方喑哑着声音道:“我要去,只是舍不得你……”

“……又不是明儿就见不着了,你明儿再来瞧我,不就可以了?”黛玉被他看得脸红心跳不已,片刻方小声说道,说完又想起还有薛蝌的事,因忙又叮嘱:“明儿你下衙后便直接过来罢,我还有正事要与你说。”

胤禛只当她也是如自己那般,迫切的想见到对方,所以才会再四的让他明儿一定要来,心下大悦,忙点头应了,又趁她不注意时,快速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方笑得一脸满足的大踏步去了。

余下黛玉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方笑得一脸甜蜜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傍晚,胤禛果真遵照约定,按时到了林府。

彼时贾敏正瞧着丫头们摆饭,闻得他来了,怔了一下,乃笑向周嬷嬷道:“几个月不在,我倒忘记四阿哥先总是这会子来了。”命人添碗箸,又命立即作几道胤禛爱吃的菜来。

许是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整,今日的胤禛,瞧起来比昨日的气色还要好,嘴角甚至一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以致林府众下人不时面面相觑,都纳罕“难道出去一趟,冷面四爷便转了性不成?”

胤禛才不屑理会众下人惊诧的目光和不时的眼神交流呢,他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黛玉身上,只盼着能早点与黛玉再到小书房去单独相处,运气好的话,甚至还能再重温一下昨晚上的“旧梦”,以致他吃饭的动作虽然一如既往的优雅,嘴里却分明不知道自己都吃了些什么。

好容易吃毕饭,又陪着贾敏吃了一盏茶说了一会子话,胤禛再也无法保持持重,不独与贾敏说话有些心不在焉起来,连身下的椅子,他也觉得铬人得慌。却又不好自己提出有话与黛玉说,说不得只能不时悄悄的与她使眼色。

黛玉几时见过胤禛这副模样儿?几乎不曾憋笑憋出了内伤。并暗自怀疑,不知道今晚上胤禛回府后,会不会发现自己眼角抽筋了?不过,她还是赶在自己差点憋不住之前,适时开了口,“娘亲,我有一件正事要与四哥说,就先退下了,您早些歇息。”又与周嬷嬷道,“劳烦嬷嬷使人沏壶龙井送到小书房去。”

贾敏深知胤禛与黛玉从来都不是那等没有分寸、不知礼仪进退之人,闻言也不担心二人之间这样频繁的单独相处时,会有什么不轨行为,反而豁达的摆手笑道:“去罢去罢,我像你们这么大时,也是没有耐心陪大人说话儿,一刻也坐不住。”又笑向周嬷嬷等人道,“咱们这些老家伙,还是围了桌抹骨牌打发时间罢。”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胤禛与黛玉便趁机出去了。

一时到得小书房,丫头们上了茶果来,便都悄悄退了出去,屋里只余下黛玉与胤禛。

黛玉吃了一口茶,正要开口说薛蝌之事,冷不防却见胤禛正盯着靠窗的软榻发怔,她只觉脑子“轰”的一声,昨晚上二人在其上亲密时的画面便不由自主的一一浮现在了眼前,让她只觉着口干舌燥,精神恍惚,不自觉已低垂下了粉颈去。

胤禛回过神来,看见的便是她这副娇怯不已的模样,一颗心便立时狂跳起来,方才才强自压下的想要亲近她的渴望,亦再次叫嚣起来。

他忙掬起桌上的茶大大吃了一口,再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强压下心底的渴望,方问道:“你昨晚上说今儿个有正事与我说,到究是什么正事?”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黛玉正尴尬害羞不已,闻得他一开口便问正事,暗自松了一口气,忙说起薛蝌舍命救墨玉和他兄妹二人在薛家的处境等事来,“……我仔细试探了他一番,发现他人品学识都不错,且又出身商人世家,耳濡目染,自然是一把作生意的好手,将来若是能与四哥打理名下的产业,想来当不会让四哥失望。”又补充,“邬先生已见过他,也觉得他是可用之才,端看四哥怎么说了。”

胤禛何等聪明之人,如何听不出黛玉话里隐含的意思?当下便认真思索起她这个主意的可行性来。

虽则现下的局势使得他不敢去想太多,但近一两年来,皇阿玛对索额图一党的不满,是满朝文武皆看在眼里的,只不过碍于毓庆宫那一位的面子,暂时还隐忍着没有发作罢了。若是索额图一党真失了势,毓庆宫那一位的羽翼,便算是被减去了一多半儿;而皇阿玛眼下又正是年富力强之际,将来到底鹿死谁手,还真是说不好,趁早积攒点自己的力量,给自己制造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处境,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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