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了,我的主神大人…“
「狂暴」脸上疯狂的笑意在这个漆黑阴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死神如跗骨之蛆缠上了墙角靠着的少女。
匕首死亡的阴影在她的眼眸里无限放大。
律音看着逼近的刀锋闭紧了眼。
这次,会是真的永别了么?
不甘心,完全不甘心……分明还有没有完成的愿望……还有……
冰冷的铁器逼近了律音,刺骨的寒冷贴着已经破烂不堪的血衣通过神经系统传到大脑,影响着她的判断。
”嘶——“削铁如泥的锋刃已经划破了那脆弱的衣料。
”不是说,要致命一击么?“律音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道。
”致命一击?呵呵,主神大人,你想得太美好了不是么?“
”……“律音感受着匕首逼向心脏,而她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坏透了。
她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手臂,想要狠狠地出拳打向敌人。
但是没用。
”呀?“「狂暴」感受到了来自少女的抵抗,冷笑:”果然~主神大人您还有后招,但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自救了吗?“
“我告诉你!今天你别想跑啊……”
“是么?”
“当然。”
“真的是么?”
“哈哈哈!你还在怀疑什么,我一定会在你失去神格后好好慰问你的…毕竟你的‘味道’我还没尝过不是吗?那么诱人的小家伙要是放跑了可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损失啊。”
“还要……尝尝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那当然了。”
「狂暴」狂气地笑着,定睛向律音看去时,才发现后者已经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
那么…刚才的声音究竟是谁的?
想着,一滴承载着不安和恐惧的冷汗从「狂暴」面颊间缓缓划过。然后,他感觉到肩膀仿佛多了什么东西。转头看去,一只白皙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手指纤长而骨节分明,丝毫不缺女人的美感,想必这只手的主人肯定也是个绝世尤物。若不是现在的情况,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拉住这只手对其观赏揉捏一番。
”还有什么遗言吗?“好听的女声在「狂暴」耳边炸响,他的色心却再也起不来了。
”大大大…大人……“他颤抖着声音,连匕首都有点握不住了。
”原来你还知道怕我,怕我们这些主神啊。“
”……我我我…“
「狂暴」的内心极度恐惧,脸颊愈发扭曲。
”本尊,还以为你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狂暴」瞬间颤抖了一下,搭在肩膀上的手用力的那一刹那——他听见”咔擦“一声脆响,手臂在顷刻间就脱了臼,那只手臂就犹如一块破布般无力地耷拉在「狂暴」的肩膀上。
”啊啊啊——!“「狂暴」感到手一阵乏力放开了紧紧握住的匕首。
然后,他的鼻翼划过一抹幽香,身下一空,原本被压在身下的“囚犯”,此刻已经被自己的恐惧之源抱在了怀里。「狂暴」想站起来看清来者的正面,好以五体投地的姿势低劣地进行向她跪地求饶。可张嘴第一个字还没吐出来,下体猛地就一痛,他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钻心般的疼痛从下面猛地窜到了四肢百骸,仿佛有无数刀子正正地刺中了他的下体,并且在持续地切割着,让他生不如死——「狂暴」撕心裂肺地哀嚎起来,全身发麻,双脚瘫软,如烂泥一般瘫在了地上。
如果说疼痛可以分作十个等级,生孩子时女性承受的疼痛应该是10级,并且是无法忍受的疼痛,大概相当于断了120根骨头的样子;而男人蛋疼的感觉似乎已经超出了这个等级范围,硬要划进疼痛等级里的话,“科学”地来说就是十二级,相当于同时生了160个孩子或断了3200根骨头。
现在「狂暴」体验着正是这种“十二级的疼痛”。
凌汐收腿站定,看了看满地打滚的「狂暴」冷嗤一声,视线又转向了怀中伤痕累累的少女。
她腰间的伤口里还在涓涓地流着血,温热的血液染湿了凌汐的上衣。而最令人惊讶的是——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边几道黑色的纹路正朝着心脏如生长中的树枝一样延伸开来。
“该死的。”凌汐好看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这匕首被附魔了。按颜色来看,估计是潜伏性的毒性魔法,到了发作时间会如病毒一样在负伤者体内爆发。这招要是伤到神明的话,用神力修复的话只能净化体内的毒素,但伤口还需要身体一段时间的自我修复。
值得庆幸的是,律音身上的伤好像就只有这一处受了毒。看来这把匕首上的魔法并不强大,毒性的出现也是随机的。
不过,留下疤痕看来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了。
凌汐低骂了一声,手指在虚空中划动,点点光明出现在她手边,真正地照亮了黑暗的地牢。
律音身上凡是被光线照到的伤口,都在快速地修复着,短短数秒,除了那道受毒的伤口以外,所有伤都已经在她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同沐浴在主神之光下的「狂暴」仿佛得到了缓解,也抽动着双腿晃悠悠努力地跪了起来。
凌汐见状啧了一声,手势变动。光点鲜活地汇聚于她手中,就如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一般聚成了一个光球,缓缓融入进怀中少女的身体中,使得她苍白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红润。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凌汐看着律音的血已经止住,伸手去触碰后者颈上封锁神力的项圈。
一道闪电般的刀风疾射而来,借助眼角的余光,凌汐一个撤步侧身轻巧地躲过,脸上却感到一湿。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发现是匕首上的尚未干掉的血液。
而血液的主人,正是她视为家人的律音。
上界主神金眸深处的冰壁被打破,怒火一丝丝地蔓延开来。
一击既出再无停顿,偷袭者身边的魔法阵接连展开,更多附带不知名魔法的匕首带着破空声袭来,凌汐直接张开防御结界,金属与魔法的剧烈碰撞发出响彻的撞击声。尽管攻击都被凌汐一一挡下,可「狂暴」还是不死心地大力操纵着神力进行攻击——因为对他来说已经没有退路了。
“老子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向你这女人投降!!!!”
「狂暴」已经红了眼,手指在空气中划过,撕开一道赤色的裂缝,接着卯足力气从狭小的牢狱里爆射而出,在他影子的前方是一把巨大的长刀,威猛的大刀蕴含着强大的威压仿佛要将凌汐撕裂殆尽。在如此气势的威胁下,凌汐并不慌乱,一直抿着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双眼直视着「狂暴」。在近一米的刀气逼近时,一道金光在「狂暴」身下闪现而出。
“轰轰轰!!!”
下一刻空气瞬间爆裂,发出震撼的爆鸣声。带着真实怒意的元素犹如一条蛟龙震天出水般在「狂暴」身旁呈螺旋上升式炸裂开来,轰得他直接停滞在了空中,并且如同灼热的火焰般的魔法正随着凌汐的怒意快速地绞紧,仿若一条致命的蟒蛇在执行着对猎物最后的死刑。
「狂暴」持续地发出惨叫声,手上的大刀在分解成了无数小型匕首,燃尽在狂怒的元素中。
“感受到了吗?这真实的神意!”凌汐被光照亮的清秀脸庞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怒火,并且话语中透露着无尽的冷酷与杀意。
那股元素骤然收缩至极致后,在「狂暴」胸前炸开,后者瞬间被爆炸的能量重重砸到墙上,在布满污渍的水泥墙上砸出一片硕大的龟裂。
真是恐怖的威力——不,这只是普通的一招罢了,甚至连凌汐实力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凌汐眯了眯眼睛。
“呵呵呵呵呵...”被尘埃充斥的房间中,一阵诡异的笑声飘出,凌汐不禁皱了皱眉头。
正面承受了这一招,就算对于凌汐来说最普通的一招,像「狂暴」这样一般的神明不死至少也要在床上躺两个月。那么,他现在..
灰尘逐渐散去,只见「狂暴」挺着胸膛立在牢里,浑身不知为什么忽然长出了红色的尖刺,并且在不断地继续着生长,上身的衣物已经被烧焦,无数诡异的赤色、魔纹如蚯蚓一般密密麻麻地蜿蜒在他裸、露的胸膛和手臂上,甚是骇人。
“臭娘们!没想到吧,老子还没死!!”「狂暴」发出了恐怖的笑声,“来啊!攻击啊!我就算死了,也要带着你一同下地狱!”
话毕,他身上的魔纹突然发出一阵阵的嗡鸣声,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红雾,实质化的红雾渐渐在「狂暴」身上汇成了一颗拳头大小、看起来极其不稳定的红色圆球。
“你想同归于尽吗?”凌汐厌恶地撇撇嘴。她很清楚这种魔法,以神力的实质化来换取威力巨大的爆炸,哪怕是神明也得避让三分。
没有得到回答,相反的是向她直冲而来的身影。生与死,就在此刻分出胜负。
可是,下一秒,让「狂暴」的眼瞳猛然收缩的一幕出现了。
眨眼间一束黑光斩断了空间,一道裂缝凭空出现,那道缝隙就如同千百个梦中最可怕的梦魇一般大张着深渊巨嘴,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好像面对它连光都无法逃脱。
“不..不不不!这个..这个是什么东西!!!”他见状惊恐地呼喊起来,调转方向想要逃跑,可却只能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在这可怕的裂缝面前被打成了一张薄薄的纸片,毫无重量,无法挣扎,只能仍凭它将自己吞噬。
恍若实质的黑雾从裂缝里蔓延开来,瞬间就包住了「狂暴」,只露出他扭曲的面容。“彭”的一声轻响,黑雾包裹着的身体被捏碎,化成血雾。本应四散的血雾顺着雾气的收回诡异地倒转回裂缝中,不留下半点血丝。
而凌汐此时,正平静地站在这道裂缝后面,脸上的表情冷得可怕。
裂缝渐渐合闭,消失在空间中,没有半点痕迹留下。空气里只是有几道波纹晃过,好像它从未出现过。
这正是「混沌」主神的神格——操控混沌的能力。
正所谓万物生于混沌而归于混沌,混沌中可以从本质诞生一切,也可以让一切在混沌中归零,小到蚂蚁大到整个世界;而凌汐恰好能操控这些危险的物质,这种能力的应对方法与弱点是根本不存在的,与之杠上的人连万分之一胜利的希望都不会有。
因为混沌作为万物的根源,是无法被清除的,更确实的说法是——世间万物都与混沌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当某物质在某条世界线中被彻底否定存在以后,会化为新的混沌之一,而这团混沌存在于多条时间线中,起到稳固多条时间线存在的作用,使得它成为构成这世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所以,想要消除眼前的混沌,除非凌汐自己让它消失,否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凌汐操控的混沌分为两种,一种是创造,另一种是毁灭。
创造即为在混沌中诞生新物质,由旧事物在混沌中构成新事物,新物形成后旧物存在痕迹会被抹除,该物质旧时存在过的历史也会被替代,不过限制是只能改变混沌中的物体。
毁灭即为物体的对应否定法则,依靠法则来张开混沌,对物体进行吞噬式的毁灭,这种混沌的构成物则是绝对的否定法则,被吸进去的物体会缓慢地消散,没有出路,而混沌里唯一的存在物是一种诡异的黑雾,接触到这种雾气的物质则会立即化为尘埃。
至今为止对该能力的了解就短短如此,笔者也不能确定混沌的更多信息,一昧了解下去有可能就会失足落入混沌中,毕竟凌汐是讨厌被侵犯隐私的人。
那么,题外话到此为止。
“呼——”凌汐呼出一口气,当作事件的完结。
沿着石阶上到了地面,凌汐随意地看了看这个暗藏玄机的破旧屋子,发现这里除了漫天的灰尘与蜘蛛网以外,一丝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整个屋子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木头的气味,给人一种颓废的气息。
她踹开木屋的门,屋边的参天大树的枝叶遮蔽了天空,正有阳光从其间稀稀落落地撒下来,在被落叶铺满的柔软地面上形成条条如水纹般的影子,充满安宁之感。这栋极其隐秘的屋子坐落在上界最南的森林里,荒无人烟,因为这里是三界之中最原始的森林,踏足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凌汐转身看着这栋屋子,若不是亲眼目睹,恐怕谁都不会相信这栋木屋里竟藏有如此深的血腥秘密。
“没关系,已经结束了。”凌汐低下头,在律音的耳边轻声安抚道,语气温柔,“已经,彻底结束了。”
随后,一道黑光刮破了空间——
再眨眼之时,眼前已是一片空旷,好像什么东西都没存在过,唯有周边的古老树木安静地立在那里。
四周静得吓人,若是认真去聆听,还能听到植物生长的细微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