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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玩不起的,暧昧

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

他对我微笑,他接受我礼物,他说和我聊天很开心。那么,他喜欢我?

他和她跑步,他给她发了同样的短信,她甚至还来问我:“他是不是喜欢我?”那么,他应该不喜欢我吧?

暧昧真的让人受尽委屈。

玩不起的暧昧,浪掷不起的青春。

在教室里的位置,是隔着两排又四行的遥远距离。她只记得,最后两排几乎全是人高手长的男生,而他是眉目最清秀,笑声最夸张的一个。坐在女生堆里的她,戴着近视眼镜,身材尚且扁平,不是不自信,而是确实找不到什么可以让他记住自己的理由,更不用说能越走越近,成为朋友。

直到那个礼拜天,她做完作业洗完澡,一边上网逛论坛一边等头发干。突然,看见他的头像在QQ上跳了起来。那个金色头发的男生头像,那个叫做“逆行之龙”又张扬又傻气的昵称,是她无数次点开班级QQ群,想说话却找不到任何话题的对象。

——文音,在吗?

——呃,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咯!

仿佛突然得到了某种权威认证,她竟然开心得有些颤抖。他竟然认识我,知道我的名字,还自作主张地去掉姓氏直呼名字。“搞得我好像跟你很熟一样!真是的!”她把桌上的小镜子拿起来左照右照,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可爱。

——你数学作业做完没?能不能帮我打几道题过来?我在群里叫破喉咙了,也没人理我。

——嗯,好呀。

——谢谢,么么!

然后跟着发过来一个正在“亲亲”的红色嘴唇。

啊,怎么可以这样!虽然是虚拟图标一枚,她在网络这头还是羞红了脸。思忖了半天:究竟是该回个“抱抱”的图标呢,还是索性什么都不说?

要么发个“一头汗”的图标吧?这一个简单的回复便把她弄得方寸大乱,直到“逆行之龙”再次叫唤起来:“在不在啦?先把答案打给我才许睡觉哦,乖。”

一整个晚上,她的脑子里都反复出现那张叫她要“乖”的“红色嘴唇”,心想:他在网上还真是和平时对女生爱搭不理的形象完全不一致呢。那么,他是对所有女生都这么张口就“亲亲”?难道,是平日里尴尬疏离的男女生关系,让他把和自己“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憋成了泡影,终于等到今日聊天室里千载难逢的机会。

仿佛开启了某道神秘大门,原本毫无瓜葛的两个人突然发现“原来你也在这里”,于是之后的眼角眉梢都找到了存在的意义。

至少在文音看来,这一切非常神奇且心存默契。

上课的时候文音起来回答问题,一时思维阻滞紧张兮兮,是后面他的声音大声提示:“选B。”

在学校的珍珠奶茶铺碰到他,随意说起:“新品味道不怎么样。”他便说:“我知道有家味道不错,下次一起去喝啊。”下了体育课从教室后门进来,他突然说一句:“今天表现不错嘛,看见你的绝杀扣球了。”在QQ上碰到他,总是会很主动地跟她打招呼,然后絮絮叨叨地瞎扯个没完。类似的细节还有很多,似乎全都在表明着一个迹象,那就是:

他在意她,想要跟她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吧。

因为对方的积极主动,文音也一扫之前“因为难以置信而无动于衷”的态度,慢慢大胆又直接地对全班同学表达出“我们不止是同学,还是朋友”的讯息。

比如,他在篮球场上奋勇搏杀,她在场外只大声为他加油。比如,放学的时候推着车子遇到他,两个人会一起走一段距离,直到各自拐弯的路口。

比如,圣诞节的时候,她买了漂亮的雪景玻璃球送他,引起男生的一阵起哄。别人问她:“你们什么时候那么好了啊?”文音只是笑着说:“哪有啦,就普通朋友啊。”普通同学需要好成这个样子?鬼才相信咧。

虽然还在读书,身边已经有好多对学府情侣,恋情在半明半暗的状态下滋长着。文音也在期待,是不是突然有一天他会跑来对自己表白。那自己究竟是该顺理成章地点头呢,还是半推半就地再摆摆姿态呢?无论如何,你都是占据主动地位的“被追求者”,适当地骄矜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只是,等来等去,他的主动好像仅限于“到此为止”的样子,两个人的关系停留在口头上的亲近美好,再往前伸展一步,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比如,在网络上聊天,除了听他东拉西扯NBA或是PSP游戏,每每聊到人生啊,理想啊,或者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啊,他都用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图标糊弄过去,然后紧跟着一句:“我去睡觉了,安咯!”不知是有意回避,还是当真无从谈起。

或者是,他曾说过的“要带她去喝好喝的奶茶”,他只是随意提起,她却一直牢记心底。终于忍不住发短信问他,他却回:“我最近忙补习没时间去哎,要么你自己去吧,地址是某某大街多少号,真的很好喝哦。”气得她把手机摔掉,谁在乎那奶茶味道如何啊!

而突然有一天,下了体育课的文音走到教室后门口,突然听见他说:“刚才看见你羽毛球连赢三局哦,我们都为你鼓掌呢。”一进门,看见另一个女生正红着脸在笑。

又是一个星期天,做完作业洗完澡的文音打开QQ,看见“逆行之龙”又在嚣张地叫唤她:“在不在啦?数学作业!快!么么!”她看见那张鲜艳嘴唇就来火:“以后你别对我发这种图片了!”他连发三个问号过来:“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叫你别发就别发了!”那头憋屈了半天说:

“你别闹了,乖。先把作业发给我。”

男生真的是很现实的动物,很多时候的“主动示好”或是“没事套近乎”,并非表示他对你很感兴趣或有别的意思,很有可能只代表他们需要你帮个小忙,并且是“免费”、“不花代价”的那种。

也有一些时候,他们纯粹是怕气氛尴尬或是突然冷场,没话找话地表现得跟你很熟的样子。当然不排除一些男生,会把女生们当成自己个人魅力的试炼场,动动嘴皮耍耍帅就可以HIGH倒一大片,多有成就感。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的“暧昧”,都是你投入不起的猜测游戏。大多数男生的情感比女生简单得多,“你是之一,他是惟一”的状况害得你失魂落魄,他却只能对你瞪着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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