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知道自己一向不记路,瞧见悦露的紧张,知道这个王爷不好惹,轻声宽慰道,“你带我走,我乖乖跟着。”
她是有点小花痴,但不是白痴,既然扎安瑕说过乾憩只不过是替罪羔羊,那就变相提醒她在王府是没地位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只是别人的老公,她还是少惹为妙。
悦露松了口气,虽然疑惑自家主子性格怎么变得这么乖顺,但是总归没有惹祸上身。
后半夜真是小寒,唐浅拿被子将身体裹得天衣无缝,依旧不能消除伤口的发炎。看来是睡不了了,她索性从床上爬起来,穿好外衣,摘了披风,没有叫醒正熟睡的悦露,偷溜出房间。
还是那轮月亮,清清浅浅,她默默仰望,内心寂然。这几天,哭到麻木,无数遍责问老天,为什么会来这,怎样才能回去,爸爸妈妈知道了吗,会不会像自己一样崩溃呢……其实,恰恰忘了最关键的,她要怎么在这个时代生存?不属于这个时代,怎么能适应完全陌生的世界呢?
“萎靡够了吧?”她告诫自己,“唐浅加油!明天开始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然后找回去的路!”就不信,那个科研的结论在这个年代行不通!
“唐浅是谁?”
背后徒然响起的声音结结实实地吓坏了唐浅。
她“啊……”地跳开,捂着耳朵,害怕地叫喊求救,“悦露悦露!救我!有鬼啊!”
当他是鬼?穆词殉冷笑道,“本王的爱妾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小了?”
唐浅瞬间住了嘴,爱妾?她吞了吞口水,放了手睁开眼,还真是乾憩她老公,那个叫六王爷的……
“怎么?爱妾连本王都不记得了?”穆词殉挑眉,周身完全没有之前的温柔,语气冷得像块寒冰。
“好,好久不见。”唐浅木呐地打招呼,一颗心突突地直打鼓。
“好久不见?”穆词殉面无表情地重复她说的话,“怎么,你失忆地连礼数都没了?好久不见,这算哪出?”
“……”唐浅俯下头,小声抱怨道,“……我不会。”又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哪知道什么规矩,何必为难我,真是的。
穆词殉带着疑惑细细地打量起这个女人,还是以前一样的容貌,怎么变化如此大?他照顾扎安绘睡着之后,想起还有些急件没处理,就准备赶回书房,却没想到碰到她,见她对月叹气,还以为是思念自己,没料到,她直接把他当成了鬼。乾憩一直爱他又怕他,他是知道的,这回受伤,怕的也未免太露骨,居然连言语也放肆了。
“好了,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本王就不追究了,回去睡吧。”
说完就走,不再理会她。
唐浅瞪着他远去的背影,脑子里窜出股无名的火气来。好歹和乾憩夫妻一场,怎么都不关心下伤势呀?那个时候那种温柔的语气,和他妈妈那么理直气壮的申辩,真都是演戏吗?唐浅怅然,“乾憩你也未免可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