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弘家的马桶估计是好几天没认真的清洁了,隐隐的传来一股浓浓的尿骚味,让人想呕吐。
厄,男人的尿骚味,怎么就这么冲。
难怪他们能统治女性那么多年,这就是所谓的兽(性)么?
我慢慢的站起来,轻轻地走,发现这样会好受一些。
我就这么着轻轻地走了出来,历史老师看出来我不对劲,问:“钟小漠,你怎么了?”我摇了一下手说:“没事儿,肚子痛,不要紧,一会儿就好了。”
叶弘还是那么着,像个棒槌一样杵在那里。
历史老师说:“你要是不舒服,就让叶弘送你回去吧。”
我看我也没什么呆下去的必要了,就拿起自己的包说:“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有话好好说,好了……我走了……行了……你们别送了……我自己把门锁上就行。”
还没走几步,小腹里像是针扎一样的疼痛又出现了,疼得我不敢呼吸,好像内脏被有磁性的东西吸附住了,在我的胃里翻滚,顿时觉得天晕地转,喉咙里泛起了一股酸,我赶紧用手捂着嘴,忍着疼痛,跌跌撞撞的走进卫生间,一股酸水从口中流了出来,胃不停地痉挛,想吐出来,却只能呕出一些苦水……
眼前的东西开始有点恍惚,脑子里闪现出这两个星期发生的事情,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真想忍不住大哭一场,凭什么啊,我这么聪明,这么漂亮,我这么好,干嘛要这么对我?
还没来得及哭出来,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在倒地的过程中,我知道我会进入一个安静的世界,那里没有背叛,没有仇恨,没有委屈,没有纠结,那里很安静,那里很自由,那里的生活会很从容,淡定,节奏很缓慢……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有个模糊地人影正在掐我的人中,神志清晰一些后,我才看清楚,掐我的人是历史老师。
难道是上帝看我糟的罪尚不足以能苦我心骨,劳我体肤,行拂不足以乱我所为,才故意这么折腾我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就此死去呢?
厄,上帝万恶。
叶弘抓着我的手,不停地婆娑着,历史老师把我扶起来,说:“钟小漠,我们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说:“不用了,这几天太累了吧。我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
等缓过神,我坚持自己一个人回家。把时间留给他们夫妻吧,是打是闹,是分是合,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回到家我已经满头大汗了,疼的。
刚进门,我就看见小孩儿坐在地上被莺儿当马骑,莺儿看到我回来,立即跳了下来,跑到我跟前说:“姐,怎么才回来啊,我去给你热热饭,哎,你怎么了?小孩儿,快来看,姐好像病了。”
莺儿这一通话,吵得我烦的不行,我挥了一下手,说:“没事儿,老毛病了,你去帮我熬点粥吧,喝点粥就没事儿了。”
小孩儿扶着我,看着我躺倒床上,就坐在我旁边,问:“姐,到底怎么了?一下子病成这样?”我不想让弟弟担心,就笑了笑说:“乌鸦嘴,什么病啊,我这是饿过头了,吃点东西就没事儿了。”
“哦,我倒杯水给你吧”小孩儿说着就往出走。
我哪有什么心情喝水,喝了一天水,生了一肚子的气。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秦卿说的那句话,心里一阵阵的难受。我怎么了?我怎么就没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我怎么就被她看不起了?我干什么了我?
为什么每一个人再别人的情感故事里,都能看出很多道理,而在面对自己的故事的时候,总会显得很无措?
回想这一切,似乎总有很多的潜在因素左右着自己的作出决定,左右着自己的思维方式,动摇着自己作出判断的理论依据的立足点,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越想就越烦。
小孩儿把水端进来,放到了床头上,我闭着眼睛,不想和小孩儿说话,小孩儿在边上站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小孩儿是比较懂事的。
莺儿把粥端了进来,用的是家里吃面条才会用的碗,比米饭碗大许多,这个碗是我在人人乐超市买的,记得好像是半年前吧,我和秦卿一起去超市给秦卿的孩子买书包,顺便就去了日用百货的柜台区。
这是一种习惯。
每次进超市,不管买不买东西,都会去这样的百货区看看,一是看看有没有商品打折,二是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或者精致的小玩意,既不多花钱,还能点缀一下家里的装饰,增加点小氛围,这应该是一个女子的天性吧,要不怎么会有人说女人天生细心敏感擅雕琢呢。
这个碗是套装的,一共是六个,搪瓷很均匀,做工比较精细,碗的边缘的弧度很柔和,让人一看就想放到嘴边,作出享受用餐过程中的举止,一种貌似品味生活的行为方式,当然,这么说是矫情了点。
碗的花纹也很好看,蓝色的兰花文案,不惊艳,不抢眼,素雅,淡然,就像生活一样,安静而祥和。我喜欢这样的生活韵味。
我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接过莺儿递过来的粥,说:“莺儿,你去休息吧,我喝点粥就睡了,今天太累了。”
莺儿说:“姐,我多陪陪你吧。生病了就需要人多陪陪的,不然会觉得很孤独的。”
我笑着看了看莺儿说:“不用啦,我想休息一会儿,你在这儿反而让我安静不下来,去吧,玩去吧,别太吵了就行,去吧,快去啊。”
莺儿看拗不过我,就站起来说:“那,姐,我出去了,有事情你喊我啊,呵呵,晚安,小妞儿。”
莺儿的语言或是动作总是能让我笑的,她的确很能“搞”。
莺儿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做个粥都能弄糊了,我刚想吃点粥的时候,就闻到了浓浓的焦味。勉强的吃了几口,喝了点水,肚子又疼了起来。
大概晚上11点半的时候,叶弘把我吵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叶弘正在脱衣服的背影。这个时候她应该自己的家里,她现在来我家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又出事儿了。
我想问问叶弘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肚子疼得我实在不想多说话。就对叶弘说:“你别多想了,好好睡吧,事情总是能解决的。”
叶弘恩了一声,也没有多说话,就睡了。
星期五。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舒服了一些,不像晚上那么疼了。
我侧头看了看正在睡觉的叶弘,没想到叶弘已经醒了,我问:“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反正你不上班,多睡一会儿吧,我把早餐给你留着,你起来自己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行了。”
叶弘转过身,把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伸出双手,抱着我的腰,头紧紧地贴在我的肋骨旁边,轻声地说:“小漠,我睡不着,你今天能不能陪陪我?”
我见叶弘没有哭,心想叶弘一定是想和我说点什么,就用左手抚着叶弘乱糟糟的头发,说:“看你,睡觉把头发都睡着什么样子了,你想和我说什么啊,说吧,我听着呢。”
“我不知道说什么,就想让你多陪陪我。”叶弘把头在我的肋骨上蹭了蹭,小声的说。
我也曾像叶弘那样,用自己的头在先生的肩膀上,肋骨旁边蹭,或者紧紧地抱着先生,等先生也用手紧紧地搂着我,或者抱着我的时候,我会觉得很温暖,很有安全感;我会觉得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会要求自己,一定要比刚才更加爱先生。
然而,这一切,都是女子在自己爱人的怀里才会有的动作和思考罢了。
我搂住了叶弘,企图也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一种慰藉。心想叶弘应该是这几天累了,经历了这些闹心的事情,又听了秦卿那么多的难听话,身体累,心里也累,这是能理解的。
这个时候一个人心情烦躁,不适合别人开导,会让人越听越烦,哪怕开导自己的人说的话多么有道理,说的多么恳切,多么关怀自己,都会让自己烦燥,而且,越被关心越烦,关系越好的人说这些也越烦。
我把叶弘的头发一缕一缕的缕好,说:“我今天还要上班呢,这几天都没什么心情上班,今天去好好处理一下手里的活儿,都周末了,今天要不处理,明天还要加班的。”
叶弘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却把我抱的更紧。
被她这么一抱,我忽然想哭,不知道男子遇见类似叶弘这样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大概不是抽烟失眠就是酗酒买醉吧。我只知道,女子的处理方式大多都是把所有的苦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女子会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没人注意的时候,轻轻地,悄悄地,压抑的,痛快的大哭一场。
叶弘就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我起床后,叶弘把自己的头藏进了被子里。
莺儿已经起来了,一边刷牙一边唱莫名其妙的歌,小孩儿电动剃须刀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走进厨房把电饭煲里的粥倒进了垃圾桶,拧开水,洗电饭煲。
这一系列的声音,就是家的声音。
每个成员在同一空间同一时间做着不同的事情,分工合理,配合默契,这多么的和谐,多么美好。
可是为什么总是要发生很多的事情,要把这一切的美好破坏掉呢?
人一旦生了病,或许都会有点敏感和伤怀吧,平日里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在这个时候也能让人产生消极的情绪。
我把垃圾桶狠狠地踢了一脚。
看着那一桶垃圾我就烦,昨天就应该把垃圾倒掉,大早上的,看见一桶垃圾,真晦气。
莺儿洗漱完,小碎步的跑到我的身边说:“姐,好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