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的对凤姐说:“呵呵,我不会介意的,我也就是演戏罢了,不过小南今天的确和往常不一样。蛮强硬的,呵呵,挺有个性。”
“有什么个性,知道你离婚了,自己给自己长胆了,哎,还是年轻,不懂人情世故,太拗了。”凤姐摇着头,看着已经站到了主桌旁边的小南和葛平。
“哎,我说,你能不能不摇啊”小勇的声音。
“我没摇啊”莺儿解释。
“你没摇那我的椅子动什么?”
“就算我摇椅子,那也不可能你的椅子也动啊。”莺儿生气的看着小勇。
“快跑,地震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现场顿时失控。
听到“地震”两个字的时候,我还以为有人搞恶作剧,可是看到桌子上的酒杯摇了起来,地面似乎也在抖动,大厅里传来沉闷的嗡嗡声,我的腿当时就软了。
小孩儿从我身边闪过去,跑到我爸爸妈妈跟前,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准备离开。
莺儿拉着我随着人群往外跑。
一阵慌乱。
大街上已经站了好多人,大家都用惊恐眼神看着周围的楼顶,人越来越多,我很担心孩子,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到学校,可是无论怎么打都打不通。
长这么大,第一次我因这样的场面,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恐怖感像一张网,严严实实的把我捆绑起来。
看到公公婆婆在葛平兄弟二人的搀扶下走出酒楼,小孩儿也带着我的父母跑出来,我放心了许多。
大家都用惊慌的眼神,看着对方,看着蓝天,看着远处,看着头顶的高楼大厦。
当大家都被恐慌的气氛笼罩的时候,小南被葛平拉着胳膊,走到了酒楼侧面的巷子里。
葛平指着小南的鼻子,大声的骂“你不要胡搅蛮缠了行不行。”
“我就胡搅蛮缠了,怎么了?”
“下贱”
“我就下贱,我就下贱,怎么了?”小南非常英勇。
听到小南的话,葛平仰头看了看天,常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已经吸收了天地灵气的精华,顿时神清气爽,“啪”得一声,抽了小南一个耳光。
小南被葛平打的闷哼一声,眼冒金花,天地旋转。等稳了神,二话不说,跳起来抽了葛平一个耳光。
看来小南还真不笨,知道自己个子低,只有跳起来的高度才能把扇耳光的力道充分发挥出来。
看到这里,我惊呆了。
这都怎么了,我一边走,一边喊:“葛平”。
看到我喊他们,葛平居然将小南搂在自己的怀里,更让我吃惊的是,小南居然也不反抗,还微笑着看我。
这都什么啊。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见到我走过来,葛平和小南原本微笑的表情,不再有微笑。葛平问我:“怎么了?”
“我不管你们现在在干什么,这和我没关系,我想告诉你,葛平,把你们的那些破事儿放一放,地震了,你想过孩子没有?”看到葛平这种不知所以的行为,我因为不能理解而非常生气。
葛平松开小南的肩膀,对我说:“你先别着急,我现在就去找孩子。”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呢?走,我跟你一起去。”说完,我转身向路口走去。
“葛平,你”小南在后面喊。
“你先回去,我忙完了再说。”葛平一边走,一边说。
先安排钟小勇照顾父母,又看着葛平弟弟把公公婆婆接走,我上了葛平的车。
车子驶出停车场,小南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但我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她一直盯着我们。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都让人看不明白,正如此刻的葛平,我不知道他在这一场是非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对我而言,他是负心汉,对小南而言呢?
从他打小南的那一耳光里,我看不到一丁点的爱意,他怎么可能打小南?这个温文儒雅到连讲笑话都笑不出底气的男子,居然也会动手打女人?
小南又怎么会打葛平?如果不是葛平做了什么伤害到小南的事情,这个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爱情的小南,娇弱胆小的小南又怎么敢动手打葛平?
武力,是一切矛盾的终结发泄。
想到这个概念,我忽然高兴起来,看来葛平和小南还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我转头看葛平开车的神情,那张平静的脸上,依然看不到任何的喜悦和愤怒,哪怕是一丁点的不开心,也看不出来。
就是这张脸,和他那可恶的笑声,毁了我十年。他现在动手打小南,难道他又要做一次负心人?
厄,这个该被拉出去枪毙的男人。
一路上,我都瞪着葛平看。
葛平一直没有看我,甚至没和我说一句话。
等我们赶到学校,校门口,篮球场,升旗广场等开阔地段聚集了很多人。
我在人群里喊着豆豆的名字,我的喊声总被其他人的声音淹没,我忽然感觉到自己很渺小,我竟然在这个危及的时刻没办法用我的声音找到我的孩子,我找不到我的孩子,我身边都是陌生人,我害怕。
我哭了,我喊不出声音。
葛平抱着我说:“不要着急,你在原地等我,我去找孩子,你不要乱跑,就在这儿等我。”
浑身酸软,我摊在地上。
我身边的这些人里,哭泣的大多都是家长,孩子的眼里有好奇,有恐惧,似乎还有很多只有孩子们才能感觉到的东西。
作为一个母亲,我只有担心。
“妈,呵呵。”豆豆丢开葛平的手,跑到我跟前,说:“刚才地震了。”
“恩,妈妈知道,你还好么?”我上下打量着孩子。
“好着呢,我们一直在操场上玩,忽然就感觉地摇呢,妈妈,我有个好朋友下楼梯的时候,脚扭伤了。”豆豆指着远处的人群,跟我说。
“行,只要你没事儿妈妈就放心了。”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豆豆,跟妈妈走。”我牵着孩子的手,一边走一边说。
“妈妈,还没给老师请假呢。”豆豆提醒我说。
“不用请假。”
豆豆跪在后排车座里,扒在车窗看着马路边密密麻麻的人群,回头天真的问我:“妈妈,是要爆发星球大战了吗?”
我在豆豆的屁股上打了一下,把豆豆抱进怀里,一句话也不想说。
电话依然打不通,提示为网络拥堵。
直到晚上看电视,我才知道是汶川发生了地震。本以为地震就这样过去了,当听到还有余震的时候,我再也呆不住了。
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大清早小勇去买了两顶帐篷,之后我们开始露宿在公园,过了几天。
那些天是混乱的,没有心思上班。现在想想,当时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只是感觉那段时间打电话特别多,接听电话也特别多,忽然间觉得,身边有很多人,我还是在乎的,还是关心的,也有很多人在乎我,关心我。
办理离婚登记的事情就这样搁置下来,葛平每天都会来看豆豆。我们谁也没有提过离婚的事儿。
过了几天,大家似乎是适应了这样紧张的气氛,广场上,公园里露宿的人越来越少,我们也回到家里住着。
凤姐的突然造访,让我对葛平和小南之间的事情更加的不解。
凤姐说:“小南昨天晚上找我,跟我说了她和葛平的事情,我赶紧来告诉你,小南太不可理喻了。”
“你慢点说,不要着急。”我安慰凤姐。
凤姐的口述比较乱,这里简单总结一下,具体如下:
小南认为葛平从和她开始交往就不是真心的,和自己隔着肚皮。葛平明明很有钱,却从来不肯为自己花钱,尤其是自己怀孕后,葛平一直在自己面前说他公司经营很困难,欠了很多外债,还有很多死账要不回来,公司是在负债经营。
可是公司到底有没有盈利那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小南请教了同行,证明葛平是在对自己撒谎。小南想着葛平可能是害怕自己和他在一起,是贪图他的钱,心里虽然生气,还是忍了下来。
从开始怀孕,小南就催着葛平赶快离婚,可是葛平每次嘴上答应的好好地,就是不见离婚。葛平一直托着不和我离婚,小南最初以为是葛平舍不得我,于是想尽了很多办法给葛平施加压力,均没有什么效果。
出于对葛平的失望和不放心,小南早在和我咖啡厅里见面时就已经悄悄地做了人流,小南这么想,万一葛平不离婚,我也不至于有孩子这个累赘,要不然,以后的日子我怎么过啊。就算葛平离婚了也不要紧,我还年轻,开心一次就又能怀上。
为了让葛平尽快离婚,小南以死相威胁,葛平才勉强答应让她和我见面谈谈。见过面之后,离婚的事儿又不见有什么大的进展。小南越来越怀疑葛平是在骗自己,没想着真的和自己结婚,迫于无奈,小南在导演了前文的诸多事件的同时,她还写了一封举报信,一方面是想威胁葛平,另一方面纯粹是报复,你要是玩我,我就毁了你。
小南做好了这样的决定,却迟迟没有下手。她担心万一葛平真要离婚了,我又把他告了,到时候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小南把举报信藏了起来,时间不长就被葛平发现了。
小南对凤姐说:“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葛平打我,还让我滚,我该怎么办啊,都是因为钟小漠,要是她早点离婚,我怎么可能怀疑葛平呢,要不是因为她,葛平怎么可能这样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