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说得不是真话,那她的演技,可真是太精湛了!
被慕容琛盯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安染心底的恐惧也在一点点滋生蔓延,心里却也不停在敲拨楞鼓:
这无赖!不说话什么意思?!不会…又盘算着怎么‘食言’吧!
沉思间,一只粗粝的大掌已经攀上了她细嫩的脸颊,轻轻蠕动:
“宝贝儿,你真知道怎么让男人对你念念不忘……”
来来回回轻刮了两次,慕容琛骤然撤回了手,却猛地压低了身子:
“你赢了!放心,除非你同意…我不会再碰你一根手指头!可是,染,记住我的话,除非你不来求我,否则……”
“琛?!”
突然,一道尖锐的女声嘎然而起,猛得一个激灵,一颗心还七上八下地,安染先本能地背过了身子。
眼角的余光心虚地扫掠着,却清楚地看到慕容琛直起了身子,优雅地整理着袖口,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一阵高跟鞋的‘咯噔’声响过,随即,一抹熟悉的明黄身影闯入了视线:
“她是谁啊?你们…在干什么?!”
相似的一幕眼前掠过,安染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抬手抚上了自己火热的脸颊……伸手指指点点,女人一副泫然欲泣地委屈架势,眸底的妒忌、气恼却也无从掩饰。
“你是在质疑我?”
冰冻三尺的嗓音低沉而起,女人瞬间像是被猫儿叼去了舌头,忿忿地瞪着安染,却像是受气的小媳妇,半声都没敢再吭。
原以为自己又免不了无辜被辱的命运,这一刻,安染的心中竟然滑过一丝暖流。
看着女人畏畏缩缩的身影,还满脸期盼地翘首望着他,那一瞬间,安染是同情她的!好奇地侧转了下身子,安染却不由得怔了一下:
好美的女人!
像是被雷击到,安染直直看傻了眼。只觉女人容貌姣好,眉目如画,身型玲珑,活脱脱地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精致到了无可挑剔!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能相信面对这样柔弱娇美的女人,慕容琛竟然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凌厉?!
是的,他不止没有半句的解释,甚至连口气都冰冷得像是没有温度!总觉得女人的面孔有些眼熟,可慕容琛,竟是十足的陌生!
“不…不是…我……”
女人的声音柔弱中透着慌乱,明显有认错的意味,安染的‘偷瞄’也改为了‘直视’。
“这个世界上,美丽的女人很多,聪明的,却不常有!”
慕容琛的嗓音低沉也迷人,却如冰窖的醇酒,冷得刺骨,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警告啊!
‘做贼的喊捉贼,还理直气壮了?’暗讨着,安染不禁有几分看戏的意味,嘲讽的嘴角还未扬起,却见女人快速上前,撒娇地挽向了慕容琛的手臂,还瞬时笑靥如花:
“琛少,对不起嘛!人家跳完舞没看到你一时紧张才…以后不会了,琛,我们…进去吧!严少该等急了……”
女人的反应无疑像是当面拂了她一个耳光,瞪了她半天,安染哭笑不得。
“嗯…”
搂过妖娆女子,淡淡勾了下唇角,慕容琛旁若无人地俯身在她脸颊亲了一下,拥着她离去
恍如做梦一般,安染傻得半天没回过神!无语地‘哼哼’了半天,安染才忿忿地转身离去。
一口气冲出了酒店,安染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曾经让她憋屈到无法理解的一幕,会成为她真实生活轻描淡写到不值一提的一笔――
心惊胆颤过后,安染却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加上接连几天的顺风顺水,安染更是轻松地将一切抛到了脑后。
这天,吃过午饭,见几个同事围成了一堆,连带着实习生也凑了过去,冲了杯花茶,安染也顺路也去凑了下热闹。
呆了没两分钟,她便兴趣缺缺地回了位子。
还以为公司又有什么新异动、还是有什么新鲜事…闹了半天,还是那个不要脸男人风流了几天的臭花边啊!
难怪那天她会觉得那个女人眼熟,原来她就是最近被炒的沸沸扬扬、富豪捧来抢去的二线超级美女明星陶一啊!这些男人是不是都有病啊!送到手边的不珍惜,有的没的,偏要去抢个头破血流!也难怪他会――
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嘎然响起,猛地一个激灵,安染的心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瞅着手机的来电显示,下意识地,安染竟不想接,恍惚着就等着那铃声自动消停了下来。
刚将铃声调成振动,手机又打转了起来,来回地又响了两次,安染才按下了接听键:
“丹丹,有事吗?”
习惯地问着,安染心里却有些抵触的不耐:她这个妹妹找她,从来只有两件事,不是炫耀她收获满钵的幸福,就是头脑发热地张罗着给她介绍男人,当然,这之前,免不了先对她晓以大义一番,然后理所当然地介绍一个各项条件都没法跟许熠相提并论的男人给她!
有时候,她真怀疑,她们是不是亲姐妹!谁才是姐姐!
“你干什么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几个电话了!怎么现在才接?!”
耳膜嗡嗡作响,将话筒拿得远了些,安染道:“厕所――”
“真是懒人屎尿多!每次找你,都拖拖拉拉……”
一通抱怨,安染轻皱了下眉头:“丹丹……”她们两个,到底谁更拖拉?!
“哎呀!差点忘了!姐,出大事了!”
突然一声尖叫,安染倏地坐直了身子,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怎么了?”
通常,只有‘有事相求’的时候,她才会叫她‘姐’!而且,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小事!
“还不都是妈,好端端地跟人包地种树,还投了十几万进去,原本说是树都订出去了,只等拉走,就能赚回来还翻番,谁知道却连着下了大半个月的雨,这一耽搁,树还没拉走,先给涝死了大半!十万多全亏进去了!你说倒不倒霉!妈气得还病了一场,好歹爸爸给劝说着想通了!”
心跟着七上八下,安染脑袋都有些跟不上了:
“妈身体好了吗?上周打电话,妈怎么什么也没说啊!十万多?家里哪来得那么多钱?!”
入伙包树的事儿,她倒也听家里提过,这儿老天不帮忙,她也怨不得人,只能说,没这个财命!换成她,心里怕是也要憋屈死了!
可十多万…她刚买了房子,身上还有着贷款,别说十多万,两三万,她这一下也拿不出来啊!
“原本也以为就是亏点钱,慢慢再赚就有了!谁知道,爸妈那是借得高利贷啊!我刚刚回家,房子都被人泼了油漆了,爸妈吓得这两天也到处借钱!说是三天拿不出三十万,就要烧我们家房子了……姐,我跟许熠结婚也不久,我们两个是看着挣得多,其实…买了房子买了车,什么也没剩下,连孩子都没养不起没敢要,别说三十万,三万我也拿不出来!爸妈这是明显被人坑了!明明才借了五万,说是利息一年百分之二十…结果,合同上蹦出个一月百分之二十,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算的,就变成三十多万了…他们扬言,还不出钱,就要来找我们要!敢报警,就杀我们全家!那些人,一看就不好惹!要不,我跟许熠商量下,把我们家车卖了,也值个几万,剩下的,你把你刚买的房子抵押了吧!反正你一个人,怎么也好凑合,我毕竟结婚了…我们俩…总得有个地住!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婿再亲总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不能让他来担啊……”攥握的拳头咯咯作响,安染顿时恼了: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也结婚了,咱爸咱妈就该自生自灭了,是不是?!这种话,亏你也说得出来!房子我一定会抵押,钱,你愿出不出!”
‘砰’得一声挂了电话,安染还气得面色一阵铁青。
从小到大,她事事都不愿跟她计较,哪怕,她明里暗里地抢了她的男朋友,她都认了这个哑巴亏。瞧她,刚刚说得都是些什么,冠冕堂皇了一通,分明就是不想拿钱!她不是经常炫耀买个手表都要十几万吗?!怎么区区三十万都拿不出来了?!
太了解这个妹妹了,安染也没把希望放到她身上。
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下情况,安抚了一番,安染便请假跑了趟律师事务所。
没想到一番咨询下来,律师竟然建议他们私了。不是说通过法律的途径无法解决,而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阎王斗不过小鬼啊!欲壑难填,怕一个处理不当,最后会演变成一场惨剧,所以律师的建议她――慎思!
像是一块巨石堵到了胸口,安染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第二天,安染便匆匆准备了材料去了银行,来来回回跑了一天,起身的那一刻,她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抵押,是需要提交审核的!繁琐的手续,最终,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垮着膀子,安染的世界都像是要倒塌了,失魂落魄地移动着步子,全然未觉,门口处一抹深沉的目光状似无意地将焦点锁向了她――
就这样,安染直直地撞入一个强硬的怀抱,哗啦一下,手中的纸张瞬时散落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
四目相对,安染霎时愣在了当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慕容琛却是抬脚离去,擦身之际,高大的身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生生撞了她半片肩膀,嚣张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