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何时睡过去的,安染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周身乏累,骨架也像是被人生生拆过重组了一般。
陌生的场景闯入眼帘,随着而来的,是明显异于自己的古铜色手臂,倏地撑开眼眸,安染的瞌睡虫瞬间被赶得一干二净。
抬起男人粗壮的手臂,安染爬起身子,拉起被子遮住光光的身躯,一张小脸也瞬间溢血般涨得通红。
胸部鼓胀得生疼,唇角似乎也还有些麻麻的,欢爱的记忆疯狂涌入脑海,扯着被子,安染懊恼地狠狠撞了几下:
疯了!疯了!她真是鬼上身了,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
睡梦中被惊醒,慕容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窈窕的线条闯入眼帘,秀发遮掩间,熟悉的百合若隐若现――
似梦似醒间,撑起身子,慕容琛习惯性地环上女人的细腰,双眸未睁,炙热的吻已经落在了那纤滑柔润的香肩上:
“早,宝贝…怎么不多睡会儿?!”
低沉的嗓音柔情似水,身子一僵,安染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感觉着腰间粗粝的火热,还不安分地轻轻蠕动着,挣扎着抓过身侧的枕头,安染一个用力了上去,扭身后移着,扯过被子将自己缠了个结结实实。
保持一定距离,直至感觉安全了,安染才抬起一张羞红的小脸,晶亮的双眸气恼地瞪了过去:
“你…你别再动手动脚的了!昨晚…我们已经两清了!”
瞬间警醒,慕容琛缓缓地睁开了眸子:“两清?”
迎上安染小鹿般生机勃勃的灵动双眸,慕容琛的心却突然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
扔掉手中的枕头,起身,缓缓爬了过去。
慕容琛一动,安染立时紧张地汗毛都竖了起来,小手比比划划地,叫嚷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别过来!有话你在那儿说……”
身上光溜溜地,总是让人没有安全感。
大掌一抓一扯,像是钓蝉一般,慕容琛连人带被就给拎进了怀中:“我不喜欢与人说话的时候…隔着距离!”
抱紧安染,慕容琛蜷首在她颈间嗅了嗅,唇瓣似触非触地碰了下,眸底一丝莫名的情绪一闪而逝。
心里暗骂了一句‘毛病真多’,安染抬起头,却是后仰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故意唱反调道:
“我也不喜欢与人说话的时候…太过亲近!天已经亮了,我们也两清了!可以放开我了吧!我要去上班了!”
“两清?!那一晚加早上,我们最少也做了六次…昨晚,满打满算,我们也就才做了……”
抬起一只手,慕容琛示意地比了比:
“所以算起来…不加利息,你还欠我一次!”
他才刚食髓知味,她居然就想跟他两清,门都没有!脑袋‘轰’得一下,安染整个僵化了!
什么?她没听错吧?!
那晚她喝醉了,做了几次,还不是他说了算!昨晚,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哪里还能去数做了几回?!还利息?!他脸皮还能再厚点吗?!他以为这是放高利贷呢?!
气得牙痒痒,安染一双星眸差点没瞪出来:这个混球,摆明了这是耍着她玩、想白占她便宜呢!她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
想到昨晚被他前前后后要了那么多次,再不愿意,也还是由着他随心所欲地摆弄出那么多羞人的姿势,安染直想一头撞死算了!
恨不得撕烂他那张得意的嘴脸,安染却怒极反笑:
“你自己体力不济,一次不如一次,还要强词夺理、赖我吗?”
没注意到慕容琛的脸色已经黑成了煤球,安染紧攥的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砸着,争辩的嗓音因为恼火也不自觉地尖锐了几分:
“我不管!反正我们两清了!就是两清了!”
见她那跳脚的架势,明明知道那是气话,不该跟她一般计较,可慕容琛心底的火却按耐不住地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手骤然一个紧收,翻身,慕容琛压了下去,猛地一个挥手,极尽粗鲁地扯去了两人间的阻隔,随即,密密麻麻的吻如雨而至:这伶牙俐齿的女人,分明就是欠教训!
小嘴被啃得生疼,眼见慕容琛的狼爪攀上自己的高耸,就肆意抓=揉着,用力拍打着,安染气得一双眸子都燃起了火光:
“嗯…慕容琛,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
男女的力道终归有别,任是怎么挣扎,安染却始终无法将身上的力道卸去,本就怒气腾升,见慕容琛俯身,贪恋的虎狼之口就咬要了自己的丰盈,咋吮逗弄着,力道越来越大。
异样的气流体内肆虐流窜,隐约间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撑起身躯,对着慕容琛宽厚的臂膀,安染张口就狠狠咬了下去!
手臂一阵刺痛,慕容琛下意识地松了口,嫣红的梅果口中脱逃,柔光下,带着光亮的水渍,娇颤连连,暧昧丛生,却越发诱人――
慕容琛幽深的眸子转向一侧的手臂,危险的眯了眯;红唇微张,咬得颌骨都麻木了,任是狼狈至极,安染抬起的眸子却璀璨如星,倔强地毫不服输!
一丝莫名的情绪一闪而逝,抓住安染的小手压向背后,慕容琛压下身子,惩罚的吻大力地堵向了那微微挑起的红唇,势如破竹,撬开那编贝的玉齿,疯狂卷向了那滑腻的小舌,全然不容人拒绝――
技巧的吻如影随行,无论安染怎样躲避,唇舌却始终无法逃脱被凌虐的命运,身体的力道一点点被吸走,清楚地感觉男人的手四处游走,放浪地玩弄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抗拒,却也力不从心!身体轻飘飘地,像是要随风而逝,眼前一黑,直觉自己要魂飞魄散一般,下一秒,安染却陡然又被拉回了现实。
身体突然被填得满满地,满是惊讶地睁开眼眸,安染本能地拱起身躯,轻哼出声:
“嗯――”捞过手机,看了下,慕容琛起身进了浴室,才按下了接听键。
“琛,你在哪儿?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黎瑞急切的嗓音传来,抬手,慕容琛拧开了水龙头:“没事,睡过了……”
“睡过?!”
不敢置信地尖叫了一声,黎瑞无语地撇了撇嘴,原来是他瞎担心了!干咳了声,才继续道:
“咳…那个,我是想提醒你,下午两点开会,五点你还要赶飞机!别迟到了啊!”
“嗯,我知道了!帮我准备资料,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慕容琛利落地冲了个澡。
走出浴室,换好衣服,一个抬眸,见床上的女人半趴伏在枕侧,竟还维持着自己离开时的姿势,慕容琛冷硬的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坐到床畔,蜷起的指背情不自禁地滑向那柔美瓷白的粉颊,像是抚触最珍贵的古董一般,轻轻地摸索着,一下一下――
似是受到了惊扰,蠕动着缩了下小脑袋,安染呢咛道:“嗯…混…蛋,出去…出…去…”
手一顿,慕容琛却被她含糊不清的咕哝深深取悦了,嘴上的笑痕加深了几分,连那冰冷的眸光仿佛也瞬间被融化了,看来,真是他真是把她累坏了!
俯身,慕容琛邪恶地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只会进…不会出……”
“嗯……”
抗议地缩了缩身子,安染的眉头下意识地拧了起来,嫣红的小嘴也似是生气地抿了抿。被她睡梦中可爱无比的娇嗔憨态逗乐了,抬首,慕容琛在她耳根处轻轻亲吻了下,随即缓缓下移,在她裸露的肩胛处落下轻柔一吻。
直起身子,慕容琛将滑落的丝被往上扯了扯,清冷的目光扫过熟睡的脸庞,微露的藕臂,最后落在自己手臂的一处红痕上――
呆滞了许久,收回手,慕容琛深幽的眸底,阴鸷的情愫翻涌攒动。
抓起安染的小手,摸索着,慕容琛扣下自己西装领口处的一个金色徽标,轻轻一扯,金色的细针瞬间拉出几条细碎的金链,几个缠绕扣压,只听‘咯噔’一声轻响,瞬间化作一条独特的金色手链,锁在了安染细白的手腕处:
“算你倒霉――”
凝望了那恬静的容颜许久,低喃了一声,慕容琛将她的小手塞回被子,起身往门口走去。
安染再度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接连不断的手机震动声跟饥肠辘辘的咕噜声吵醒的。
迷迷瞪瞪地爬起身子,安染意识还没回神,恍惚着先按下了接听键:“小慧――”
“安姐?你在哪儿?今天怎么没来上班?是有什么事吗?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过来说一声,也不接电话?主任刚刚找你呢,还嘀咕你是不是也被挖角、有二心了?!你知道,现在好多小公司盯着我们的技工呢!”
猛地一个闪灵,安染才瞬间回神: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给忘记了,一会儿我就给主任打电话请假,谢谢你了,小慧…”
“……”
挂断电话,安染抬手捏了捏酸疼的肩胛,突然,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一个定睛,安染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串金色手链,阳光下闪着刺目的罪恶光芒――圆形的金色薄片上,是一只隐形的‘狼’头,磅礴气势,光线下栩栩如生,只消一眼,安染便知道这手链是谁戴在她腕上的!
抬手晃荡了下,安染无语地扁了扁嘴:这是什么意思?!当她是卖身的及女还是想要羞辱她?!
隐隐地怒气滋生,转了半天,安染竟然没找到接口,用力扯了几下,手腕都勒出了红痕,金色的细链却像是结实的手铐一般,丝毫没有开启或者断裂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