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过得很微妙。屋内的人有提防着的,有嫉妒着的,丝毫没察觉屋外紧张的气氛。
唐遥带了她的男友庞光迎给大家认识,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给了大家很多的笑话。但梗美偷偷告诉唐精,说他们已经发生不一般的关系了,她得要护着点遥姐,小心发生不高兴的结果。
唐精见斯文得体,人也俊朗,所以不甚在意。有时他还特意哄她,她更是放心了许多。毕竟,姐姐喜欢的她也喜欢。
唐精整副心思都用在了程明基的身上,想他突然的归来是不是与她有关,想她是否要让心上人知道自己的心意。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世渊的眼里,然后程明基便莫名地成了他的敌人,望着他时不怀好意,更严重地暗中较量。
年纪稍大的他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他想这小男孩真是有趣,就像小时他为季韵吃醋的样子。此时的他多少还是不曾想过他的伴侣会是这样的小女娃,他不是很赞同牛吃嫩草的逻辑。
相较季韵这边,他们真的是小菜一碟了。回到家后的两人,还得彼此假扮着恩爱盛装出席一年一度的嘉年会。在众多富豪里周旋,让季韵疲惫不堪,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更别说还要挽着处处防着自己的老公。有时她不得不想他是否会在酒里下毒呢,谁叫他暗中的警告意味是那么吓人。
也不知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张天旷整晚不停地灌着酒,还拉着她一起猛灌,明摆着强逼她,让她有种被人当玩偶的羞辱感。但她没有任何的办法来远离,只能承受。
拖着醉熏熏的张天旷,季韵遣走了保姆,想在他发酒疯的时候给自己留那么一点点自尊。
但出乎意料,醉后的张天旷异常地平静,丝毫没有她想像的那种蛮橫无礼,而且还有种让她认为他们本身就很搭配的一对,她照顾他像是天经地义的,他们在一起也是天经地义的。
季韵为他宽衣擦洗了身子才让他躺下来休息,再探一下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发病的情况才终于松了口气准备到客房去睡,她不想与不清醒的人同床共枕,天知道这善变的男人还有没有什么突发情况。
就在她离去之时,张天旷睁开了双眼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说:“留下来陪我。”
“你没醉?”刹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涌上来,她作梦也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
望着季韵受伤的眼神,他淡淡地一笑,洒气喷涌而至,重重地打了个酒嗝。
“我的太太,你认为怎么样才叫醉呢?难道非要变得人事全无、烂醉如泥才叫醉吗?在你眼里,你的丈夫就如此这般出息?”
听着他的话,季韵多少有点难为情,总不能告诉他她的行动就是这样如此证明了他的猜想吧?
她只好用手拢了拢额前刘海,尴尬地说:“我不知道。”
张天旷无视她的无措,轻轻拍着床的另一边,朝她歪着头示意。季韵只好忐忑地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出奇地,这一夜两人总算有了点夫妻的味道。他规矩温柔地搂着她,她由最初的小心提防到最后的犯困沉睡。早上他还先她一步醒了过来,令她莫名其妙地失落好一会儿。
她对他更是好奇了,总想着有时怪里怪气的他也不是完全地无情,只是到底他是为了什么娶她呢?难道真的只是普通的商业机密?
她究竟该拿他怎么办?
就在她出神这会儿他端着餐盘进来了,身上围着的裙子令他颇有居家男人的淡雅,他望着她朦胧的双眼有点迷恋,冲她温柔一笑,道:“公平起见,这顿饭我下厨。”
“呃?喔,好!”不适应这突然的转变她愣了一会才有反应,快速地起床收拾。
张天旷把东西放在桌上,由她身后抱着她,“其实我们也不用剑拔弩张地对待彼此的对不对?”
“对!”她还能说什么呢?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答案啊,纵使有千万般的怨言,对的事情又怎能说是错的?
他一时间忘记了很多东西,只想这女人从此变了心向着他,他又何必总是抱着仇恨来过。
愿望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美好的,但偏偏苍天喜欢捉弄人,于是,当一切发生时他无法思考,只想时间流逝……
春节期间唐精还是很忙,她发现这社会里其实像她们这样的人大多在**纵,比如她,年三十那么长时间的工作,居然加班费也没有,只是多了个晚饭,换了谁能够心平气知的呢?
韩奇岩终于熬不下去向老板提出了辞职,临走时他对唐精说:“来这,唯一的好处便是认识了你,希望我能有一天回来对你说‘走吧小妞,咱们去狂欢!’”
“哈哈……”
两人一起地大笑,笑世界的不公,笑摆布人的苍天,笑自己平凡的人生。
有人愿意垫在脚底下为人基石,可偏就有那样不珍惜的人还要往上浇硫酸,反抗的人要不功成名就,要不就成为骨灰,我们到底是哪一种呢?
眼泪流了出来,是哀!
唐精说:“有志者事竟成!”
但她知道说出来的话也是要看造化的,随缘罢了。
韩奇岩说:“你不相信我对不对?那我可惨了,我可相信你唐精呀!如果你不信我,那我就真得没救了,难道我就这样了吗?就这样?默默无闻,小心奕奕,然后便老去?去他的任天外云卷云舒……”
但他们没办法,没办法!人间就是如此,有悲便有喜。
想着他的离去,唐精心有点抽搐,突然她不知她的呼吸是为了什么,不知她活着为了什么。心里很累,担子压得她无法伸直腰,无法去快乐。
程明基回来了她很开心,但她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有结果,这天下总是如此阴晴不定,说不定就发生什么必须错过的事情。
世渊还是一有空就过来看她,令她也习以为常了。虽然对他还是提防着,但也没有先前的暴戾之气了,有时还会觉得他还挺有个性的。
只是她就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就这么孩子气了,剩两个人时,他就老生常谈:
“唐精,你一定要等我,绝对不可以像其它人一样提早嫁给有钱的老男人。”
“你绝对不可以放弃我,不然我会重蹈覆辙的。”
“看,我给你安排陈梗美的后半生了,你一定要给我公平的机会,不然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而她本就烦乱的心更是烦乱,她说:“你有完没完?把姑奶奶惹急了,跟你没完,死变态。”
这样的事情一再重现,有时会觉得甜蜜,有时会觉得恶心,有时又会觉得人真无趣。
宋子明想着唐精年前发生的那场架里作的解释,以为他们之间会发生些事情的,于是总是有的没的深更半夜就赖在她家不走,这人就是不能一开始就模棱两可的,于是,终于有一晚,她挑着扫把赶他回去。
“精,你心里一定有我的,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我们可以是很羡慕人的一对。”
“去你的,我一直以为你是明大理的人,现在我才发现我是瞎了眼,早知道我就是搭上另一个麻烦也不要你这个麻烦了。”
“我关心你难道也有错了吗?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日久生情,你就非要这样来对我才安心吗?”
“不,我非常地不安心,你走,以后不要再出现,我真得受不了你这个小子。我告诉你,以后要来,要不找建玲,要不就去死!”